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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復仇

葉羽順著味道來到了墻邊。

這是暗門!

憑借著藍星看探險電影的經驗,葉羽立刻就找到了機關所在,按下暗石后,將偽裝成石壁的門推開。

這是一個通往二層的樓梯。

下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葉羽和芬妮順著樓梯來到了二樓,濃厚的腥味混著腐爛味不斷刺激著葉羽的神經。

城堡中的惡靈聲,失蹤的人,一切都清楚了。

盡管葉羽有著血族之軀,但眼前地獄之景還是不斷地沖擊著大腦,令他不得不咬破自己的食指,用痛感沖淡嘔吐感。

哈馬斯正躺在搖搖椅上,眼睛閉上,微微笑著,棱形的小嘴哼著的小曲。

“嘟拉~嘟嘟嘟~”

紅色的火焰將哈馬斯的影子映在墻上,其影子仿若一個肥胖的紅色蒼蠅惡魔。

“起來!”葉羽五指抓住哈馬斯圓圓的頭顱,將其硬生生地從搖椅丟到地上。

“誰?誰?”哈馬斯痛苦在地上不斷扭動,像一個足球翻轉一樣,翻轉其肥胖的身軀。

哈馬斯抬起他那蒼蠅一般的頭顱,嘴中不斷吐出白沫:

“你是,今天新招的賤民,你不要命了嗎,我可是這里的領主,這里的神!你們這么對我,我的部下,會把你們喂狗,丟到地獄之洞,”

“還記得我嗎?”芬妮半蹲下去,餓狼般的眼神死死盯著哈馬斯。

“你們誰啊?女、女的,離我遠點,骯臟的怪物。”

芬妮用手刀砸向哈馬斯的腦袋。

哈馬斯的眼中流出嘩啦啦的淚水。

“你還記得九年前的黑狼嗎?”

“你,你,你.......”哈馬斯痛苦地哀嚎,不斷地向后蠕動。

兩人都從那熊熊燃燒的火盆中,看到了那被火焰燒盡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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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

哈馬斯二十一歲,肥得像一個梨,作為領主的獨生子,他有著高貴的血統,據重金聘請的占卜師所言,他有食龍之血,只要他吃得越多,越加肥壯,就會哈馬斯家族招來神的賜福。

因此,他不需要任何勞作,終日只需在床上躺著等待仆人的伺候,父母所給他的唯一目標,就是延續他們哈馬斯一族高貴的血脈。

然而,令哈馬斯家族難以啟齒的是,哈馬斯不喜歡女人。

不幸的一天,哈馬斯在沙漠集市碰到了芬妮。

芬妮正好九歲,是一家獵戶的獨生女,由于其父母無法再生育孩子,芬妮的父母將芬妮當作男孩子一樣培養,給她剃短發,教她狩獵,教她處理獵物,教她馴獸。

芬妮小小年紀,便掌握了一身狩獵本領,甚至還能命令被馴養的黑夜獨狼。

由于其小男孩的外貌,哈馬斯一眼就愛上了芬妮,想要讓其當自己的未婚妻,哈馬斯父母也很高興,自己這個性格怪異的兒子終于愛上了一個女性,家族的血脈終于可以延續。

哈馬斯的父母立刻拉著哈馬斯上門提親。

“這是你們的榮光,你們將擺脫你們那賤民的血脈。”

“別恬不知恥,一枚銀幣的價格夠我們買三個奴隸了,像你們家這種低賤的血脈,就算送我們都不要。”

芬妮父母絕不會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哈馬斯家族,她的父母深深知道,這無疑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地獄。

為此,芬妮不識字的父親特意去求神官,讓他給自己一字一字朗讀黑面律法。

“依據黑面律法的第七條,兩方的婚約,必須經過兩方父母的同意,兩方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違背,否則就是對黑面之神的褻瀆。”

“任何人,也就是說,與身份無關。”

芬妮父親一字一字地朗讀律法,想用律法駁回哈馬斯家族的婚約。

“你們也配稱之為人?既然敢提律法,我就讓你們什么叫律法。”

接下來的數十天,哈馬斯家族不斷派人打擊芬妮一家。

“根據黑面律法第四十六條,領主有權收回懶惰之人的田地。”

“根據黑面律法第三十條,領主有權對神不敬之人執行鞭刑,你的血腥味這么重,不會是血天使的信徒吧?”

“根據黑面律法第十九條,任何在領地撿到的寶物都應歸屬于領主,現在,我撿到了這三枚銀幣,嗯?難道你的家中就不是我的領地嗎,記住,包括這塊土地,這地上的一只螻蟻,都是我們賞賜于你們賤民的。”

在短短十天內,芬妮富裕的糧食、錢幣、獸皮就被以各種理由洗劫一空。

芬妮父親將此事稟告神官,換來的卻是一句。

“這一切,都符合黑面之神定下的律法。”

“走吧,此地容不下我們了,根據律法,領主無權阻攔平民的去留。”芬妮父親緩緩說道。

芬妮的母親則是呆在床上,將最后的一碗熱湯喂給兩人病重的母親,一言不發。

砰的一聲,哈馬斯踹開房門,手中拿著一根短鞭,歪嘴咧笑。

“根據黑面律法第九十七條,領主有權對失責的父母的子嗣,代為管教!”

“哪來的這條!”芬妮父親咆哮著,這幾日,他都待在教堂中,將黑面律法反復一遍又一遍的背誦。

“你流淌著低賤之血的賤民,這是黑夜審視廳新得到的神諭,現在,身為神的使徒,我們要履行神旨,你的女兒,現在,由我們代為管教!”

哈馬斯父母走進來,臉上掛著奸笑,他倆曲解了數條律法,又捏造了一條律法,不過,誰又會知道呢?他們可是流淌著高貴血液的人,是神的寵兒,就算神知道了,也一定會原諒他們。

這一切都是為了延續神高貴的血脈。

哈馬斯父母手一揮,幾個壯漢走進芬妮家中,想要強行帶走芬妮。

他奶奶的。

老子丫的如此信奉黑面之神,你們就用這種破理由來欺負老子!

“不讓老子活,老子要你們都給我陪葬!”

芬妮父親咆哮,震的房子發抖,其猙獰的面容猶如一只發瘋巨熊。

他從地下彈起一只殺過熊的長矛,如一頭蠻牛沖去,戳向哈馬斯父親。

“你們賤、賤居然敢......”哈馬斯父親胸中央被貫穿,倒地不起。

幾個大漢見狀,數個長滿釘刺的狼牙棒向芬妮父親砸去。

“黑狼!”

一只黑夜獨狼從陰影沖出,起跳,獠牙瞬間貫穿了一位大漢的喉嚨。

然而,對方終究人多勢眾,幾位大漢的狼牙棒敲打在芬妮父親身上,砸出幾道鮮紅的血坑。

芬妮父親被沒有理會這幾位大漢,而是拔出長矛,目標堅定,一步一步向前,他要殺的是,是哈馬斯家族的人。

“這家伙怎么還能動!”

哈馬斯手中的鞭子停下,見如此兇神惡煞的人沖向自己,立刻滾到了房間角落。

“愣著干什么,接著給我打。”

“哈哈哈!”芬妮父親狂笑著,強忍著巨痛,朝哈馬斯刺去。

“黑狼,帶著芬妮跑!”芬妮母親從床下拿出一把處理獵物的刀,俯身割向一位大漢的腳踝。

借此,芬妮父親推開大漢,一道迅猛的長矛朝哈馬斯刺去。

“小心!”

哈馬斯母親用左手幫哈馬斯擋了一矛。

“混蛋.....”

胸脯,左腿,右腿,背肌,肩膀,能發力的肌肉都被狼牙棒砸出了血坑,從中不斷涌出巨量的鮮血,

砰的一聲,芬妮父親龐大的身軀重重地倒在地上。

“殺了那個婊子!”哈馬斯大叫著,命令大漢攻擊芬妮的母親。

雨一般密集的狼牙棒砸向芬妮母親。

“芬妮,騎上黑狼,逃去狼壁,多拉點人一起死!”芬妮母親露出一絲詭笑,刀劃破一位大漢的喉嚨。

芬妮泣不成聲,此刻只能聽從母親的命令,死死地抓住黑狼。

芬妮父親是一個天賦異稟的馴獸師,他所馴養的黑夜獨狼比野生的獨狼還要陰險、狡詐、敏捷。

黑狼不斷地奔跑著,不斷閃過弓箭,不斷咬傷馬腿。

不停地跑,

不停地跑,

直到跑到黑夜降臨,跑到狼母將它遺棄的地方——狼壁。

在芬妮父親殺死領主之后,領主的死亡驚動了圣城,圣城派出神圣護衛團來解決此事。

為了彰顯神之律法,王之權威。

神圣護衛團采取誅其三族的方式,執行火刑,熊熊的烈火升起巨煙,燒了一天一夜。

隨后,審判官派出一只小隊在搜尋狼壁七天七夜。

由于狼壁地形錯綜復雜,野獸成群,他們并沒能找到芬妮,反而還因此死了兩個人。

最終,以“芬妮在狼壁被咬死”結束了這場事件。

后來,哈馬斯就成為了此地的領主,事實上,他本就挺討厭他那父母的,他父親死了,母親殘了,就沒有人可以對他指手畫腳了。

哈馬斯將他的弟弟們送走,終日蝸居在他的城堡,性格越發變態,招募仆人,以此為樂,日復一日,樂此不疲。

芬妮靠著黑狼為他叼來的野獸為食,奇跡般地找到了一個狼壁山洞,在狼壁過上了茹毛飲血的生活。

芬妮活了下來,并在一次又一次生死危機中,她的狩獵技藝也登峰造極。

九年不與人說話的孤獨生活,讓芬妮喪失了許多人性,每夜,父母被狼牙棒群毆致死的畫面都歷歷在目。

復仇,復仇,就算死了,也要復仇,就算墜入無間地獄,也要復仇,就算自己永世不得輪回,也要復仇。

“去死。”芬妮從回憶中驚醒,短刀刺向哈馬斯。

“疼疼!”哈馬斯發出嘶吼,雙手不斷向樓上爬行,“拜托,芬妮,放了我,害你們家的人,已經死了,我父母都死了!”

“他們等著你。“芬妮短刀刺向哈馬斯的腳踝。

“對不起,對不起!”哈馬斯一邊哭喊,挪動四肢,一刻不停向自己的房間爬去。

芬妮詭笑著,提著短刀就上前,哈馬斯每爬一步,她就跟上一刀。

“救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罪,拜托,放了我。”

哈馬斯費盡全力,爬到自己的房間,來到一個堆滿書的小柜子面前。

“哈?你有什么罪?”

“我不該曲解神的律法,我不該對你們處以私刑,我不該違背黑面之神的意志,我有罪!原諒我。”

“......”芬妮沉默著,她想出說起一些罵人的話,卻一直憋在胸中發不出來。

“找到了,找到了!”

哈馬斯推倒書柜,從中雜亂的書堆,翻出一疊莎草紙,并拍掉草紙上堆滿的灰塵。

他翻過身,沾著血的肥大手指指向一行字。

“看見了嗎,黑面律法第十七條,假設領主違反了黑面律法,除非其信仰邪神,否則其領民不得對領主處以私刑,應交由神圣護衛團處置,你們、你們不能在這殺了我。”

哈馬斯渾身是血的嘴緩緩閉上,彎起一抹弧度,將寫有律法的莎草紙高高抬起,像是舉起一面無堅不摧的盾牌。

“哈?”芬妮一個高抬腿踢向哈馬斯下顎。

“你們不能,不能違背律法,違背神的意志。”哈馬斯瘋了,淌血的嘴中不斷發出‘不能’兩字。

芬妮如同猙獰的羅剎神,食指劃過刀尖,她要把眼前的這個混蛋用火燒,用蝎毒,一點一點將哈馬斯折磨致死。

一刀,兩刀,驟羽般的刀劃過哈馬斯的皮膚,濺出鮮紅的血液。

“喂,芬妮,不要折磨獵物,這會讓我們淪為惡魔的。”

“為什么?現在聽到這種話。”芬妮的刀停在了半空中,她彷佛看到父親握住了他的刀。

為什么感覺,是現在,才出現這幻象。

九年了。

這個世界沒有照片,她也請不起畫家,人被殺了,房子被燒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灰燼,被風吹走了,再也不找到。

時間太久了,幻象中的父親,模糊不堪,白頭發,是在左邊,還是在右邊?

芬妮回頭看向葉羽,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的血族,愿意幫助自己。

或許之后,他會把自己囚禁在陰暗的角落,以此為樂吧,不過無所謂了。

再這樣折磨下去,會因此引來敵人吧,雖然自己無所謂了,但,會牽連到這個混蛋血族吧。

哈馬斯力盡,他的血液不斷地從身上流淌,化作一片血泊。

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芬妮咬牙,一刀插進哈馬斯的心臟,徹底了結他。

“別,我還沒有為他們生下兒子......”

哈馬斯虛脫地說出他的遺言,被尖銳的刀切開,倒在了那寫滿他們家族榮光的書籍中。

“呼......”

復仇的快感一點一點消逝,什么都回不來,芬妮抱成一團,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沒事吧,葉羽很想這么說,但看向芬妮那孤獨的背影,停下了。

讓她好好冷靜一會吧,葉羽看向窗外。

一只老鷹正停在窗邊,眼中倒映出葉羽的鮮紅血眼。

剛剛的爭斗聲音不大,最先引起了隔壁王鷹的注意。

咻——

鷹看見這等景象,立刻飛回隔壁臥室。

“芬妮,別死了,你以后還要當我的狗。”

葉羽從窗臺一躍而起,跳上墻壁,順著墻壁趕往王鷹的房間。

為了植物融合,葉羽必須擊殺一個玩家,屬于他這個時代的穿越者之戰即將開始。

王鷹從床上翻滾而出,拿起自己的皮鞭,三只老鷹分別停在房間的三個角落,伺機而動。

“哪來的小賊!敢惹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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