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隊長聽著,覺得非常有道理。
類似的話,他也跟鐘景洲說過,但鐘景洲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總隊長還曾私下跟院里的主管領導提起過,想要給鐘景洲一個處分,甚至還在年度員工績效考核表上給了他一個極低的分數,一般的合同制司機獲得如此評價,隔年再續簽合同就難了。
但鐘景洲卻成了例外,那個墊底的績效考核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他穩穩的開著0703號車,做好了分內的工作,依舊從不插手非工作范圍的部分,更不肯剃胡子,最多修剪一下,讓絡腮胡的形狀稍微好看些,像落魄的中年大叔而非是路邊流浪的乞丐。
張冬當面跟鐘景洲懟起來了,總隊長并沒有插手阻止或者緩和氣氛的意思。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心里想著鐘景洲會怎么作出回答?又或者什么也不答,翻個白眼直接走人?
“看來你對我非常不滿?!辩娋爸蘅隙ǖ恼f。
張冬眼皮抽跳,這還用說?
“我是對事不對人,你做的不對我當面指出來,是在幫你。”
“噢。”鐘景洲起身去倒熱水。
張冬認為自己占據了上風,正準備再說幾句鞭笞他的話。。
鐘景洲端著水杯走了回來:“我有個建議。”
張冬的心,驀地懸了起來。
“什么?”
“看不慣我,你可以申請調離,沒人攔你?!?
張冬被懟的一口氣上不來。
鐘景洲已望向了總隊長,就那么淡淡的不屑一瞥,總隊長擦汗了。
他忍不住又在想鐘景洲的來歷了,是院里有人?還是家里有硬關系?多少人想要把他整走,但最后灰頭土臉的永遠是別人。
據說院長都曾站出來替鐘景洲講過好話,細思極恐,這份令人捉摸不透的特殊關系,讓鐘景洲在整個醫療救援大隊,有著超然的地位。
總隊長面無表情的臉開始有了變化。
“張冬才畢業,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你跟他較勁做什么?”
“廖隊長?!辩娋爸薜穆曇粢琅f是丹田發音,中氣十足,“我在車隊三年,從沒有過遲到早退,從沒有過交通事故,從沒耽誤過患者接送救治,我已出色完成本職工作,閑暇時間我也完全按照醫院的規章制度,在醫院內隨時待命,在家中也是隨叫隨到。我接受任何人的舉報、批評,但不接受詆毀、誣陷?!?
張冬想反駁,可仔細想想,根本找不出來強有力的事例去反駁。
正如鐘景洲所說,司機職責之內的工作,他完成的相當好。
每天奔走在路上,為了救人會闖紅燈、逆行、超速,違規行為時不時在做,卻總能有驚無險的把病人平安送到醫院。這已是相當厲害了駕駛技術了,急救科的大主任去年年底還在全院大會上表揚過他呢。
總隊長尷尬的笑著替張冬打圓場,:“你看,他也不是這個意思。”
“況且他也不是孩子。”頓了頓,“誰家孩子長的像他那么有閱歷?”
張冬氣結。聽說了,這是說他長的顯老呢。
鐘景洲又變回那副凡事沒所謂的慵懶模樣,端著熱水杯,往救護車的方向走了去,仿佛剛剛的爭執根本不存在,說完了,他就忘了。
問題是,別人可忘不了。
“廖隊,您看他……還有理了。”張冬沒了臉,急惱惱的想再來幾句。
就在這時,頭頂的警鈴響了起來。
調度臺的小姐姐柔美的聲音傳了出來:“0703號請注意準備,緊急任務已發送,隨車醫生夏沫到達就位后,請立即出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