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百姓見城防司主司如此說話，一時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這時早就躍躍欲試的天五十二上前推了一把被雪羽凡困住的兩個府兵，“主司大人，這兩個府兵我們給您帶回來了，今日這兩人去空心街吃白食了！另外我們要一個交代，城中嬰孩群尸案要有個結果。”

眾人看著被天五十二推出來的府兵狼狽的樣子，皆哈哈大笑起來，而城防司主司見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眸刀更是已經將天五十二千刀萬剮了百遍。

“笑什么笑？哈哈哈，你們把他們帶下去，哈哈，哈哈。”城防司主司朝身后的府兵開口，臉上的笑卻從未停過。

“大人，您別急，他們要了我的點心還沒給錢呢？”見兩個府兵要被帶下去，那點心鋪子的女主人趕緊站出來開口。

“什么錢？哈哈。”城防司主司笑得不耐煩，突然取出一張只有一雙眼睛的白臉面具扣在臉上，片刻，這白臉面具容牢牢吸在他的臉上，再看不出任何表情。

接著就只聽見一個蒼老得如同含著沙礫的聲音從城防司主司身上傳來，“什么錢？”

鋪子女主人被這突如其來陰狠又蒼老的聲音嚇了一跳，“是，是他們要了點心沒給錢。”

“錢？”只見城防司主司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這鋪子女主人的脖子，然后在快要擰斷鋪子女主人脖子的瞬間，一手扔開女主人，“還要嗎？”

饒是酆都此地民風剽悍，但是看見突然變化如此反常的城防司主司還是被震住。

隨后那張慘白得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陰狠地掃過每一個人，“你們要交代？今日，我便給你們一個交代。”說著城防司主司廣袖一揮，數千張白紙從他的袖中飛出，落到眾人手中，紙上便是當初他給雪羽凡看的仵作官所寫的驗尸結果。

“孩子都是溺亡。”蒼老如沙礫的聲音再次陰惻惻開口。

隨后眾人手中的紙瞬間燃燒，許多沒來得及扔掉紙的都被燒得大叫。

“螻蟻。”蒼老的聲音哈哈大笑，處處透著狠厲和殺氣。

被燒的百姓都退開數步。

蘇二大怒，但往扶著鋪子女主人的雪羽凡身后挪了一步開口：“溺亡？且不說這暗渠位置隱蔽，得知暗渠位置額少之又少，就是這流經街市、房屋的暗渠都是多層覆蓋，根本不可能掉的下去，一個既不容易尋到也很難掉下去的暗渠，大人說淹死了幾百個孩子，你自己信嗎？”

“我信啊！”蒼老的聲音懶洋洋開口。

“我不信！各位，”說著蘇二舉著雪羽凡腰間的玉佩開口，“這位是酆都的飲茶郎大人，剛才就是他幫這位老板抓住了那兩個府兵，如今他也在追查此案，但是所得結論不一樣，這些孩子不是溺亡！”

距離蘇二最近的鋪子女主人最先反應，對著雪羽凡盈盈一拜，“多謝大人剛剛相救，奴家乃是一酆都臣民，雖為螻蟻，但仍然關心那些孩子到底是如何死的？可有兇手？兇手又是誰？”

“酆都無人是螻蟻，你不是，那些孩子也不是，那些孩子不是溺亡，而是死于非命，但我還未尋到兇手。”

城防司主司蒼老的聲音傲慢冷哼一聲，“還未尋到兇手？”

“很快就能尋到兇手了。我還需幾日。”雪羽凡朝眾城民開口。

“幾日？小子，不如我和你打一個賭，三日，三日為期。你若尋到兇手，證明不是溺亡，那我死，但你若尋不到兇手，我就親手殺了你。”

蘇二剛想拒絕，雪羽凡卻接下了賭約，“我賭。”

“好，很好！”

賭約立，眾城民散去，蘇二卻轉身悶頭就走，絲毫不理會雪羽凡和天五十二。

“丫頭！”

蘇二是生氣的，既生師兄的氣也生自己的氣，她本只想給師兄立威，但是沒想到卻最后卻給師兄招了一場殺身之禍。

“蘇二！”雪羽凡大喊一聲，蘇二依舊沒有停下.

“你要去做什么？”

“去尋師父，去上清境。”蘇二負氣地開口。

“去尋師父做什么？”

“救你。”

“我們出自上清境，上清境是我們的后背，但同時，作為上清境的弟子，在外，我們也該捍衛上清境的尊嚴，師父開山立派時只定下兩個字，濟世。你以為師兄師姐在外游歷都是游玩嗎？不是，他們是在游歷世間的同時，斬魔除惡，你出不了師，不僅僅是因為你，還因為你的心！”

蘇二第一次被雪羽凡說了這么重的話，委屈得轉頭就跑。

蘇二離開后，天五十二上前無奈地朝雪羽凡嘆氣，“這，這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她可是全心護著你，是有缺點，但哪里有你說得那么不堪……”

“她當然不是那么不堪，她聰慧又堅定，只是覺得自己修為太弱，一直沒有認清自己的強大而已。”

“那您還……”

“我趕她走，是因為如今這個城防司主司與以往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那個面具絕不尋常，不僅人狠厲了很多，他的修為也高了許多，今日他下的賭約很大，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暗渠隱蔽，他有可能在那里對我下手，她在我身邊，我不一定能護她周全，離開我，我反而更安全一些。”

“但是她的修為，離開您身邊，這酆都也……”

雪羽凡不禁微微一笑，“你放心，她惜命得很，這會兒離開我們，必定是尋黑清，只要她在黑清身邊，我就安心。”

天五十二若有所思點點頭，卻見只見雪羽凡盯著他。

“我……我也要走？”天五十二不太確定地開口。

雪羽凡點點頭。

“我您就別趕我走了，您放心，我也惜命得很，情況不對，我肯定先跑，不會管您的！”

雪羽凡笑著朝前走去，“你先跑我就放心了。”

“哎，對了，靈脈地圖在蘇二身上啊！”

“在我這里！”雪羽凡舉起手中的地圖。

天五十二看著地圖不禁嘖嘖稱贊，“地圖都順來了，原來您早就計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