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箱子里,有一雙眼睛盯著我。那是一雙純凈又充滿了恐懼的眼神。就是剛才這雙眼睛把我嚇得一怔。我連忙抓緊手上的動作,用力朝下壓,棍子朝上一撬,那道縫隙又比當初加大了一些。
外面的光通過那道縫隙射進了箱子里,借著燈光,我看到箱子里的是一個孩子,他只有七八歲的年齡,和默默差不多。梳得是短發,臉上有些臟,看不出到底是男還是女。我費了一些氣力,終于把箱蓋全部給撬開了,里面的孩子露了出來。我順勢把他抱起來。
本以為他會有一些重量的。我使出了一些力氣,但是當抱到懷里之后,才感覺這孩子很輕,就好像抱著一個橡皮人。他還沒有默默沉,他那瘦弱的小身體,可以用骨瘦嶙峋來形容了。
我把他抱了起來,又把箱子給恢復了原樣。好像這里沒有被翻找過一樣。
“你知道這箱子了還有沒有孩子?”我問向那個孩子。
他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沒有還是不知道。不過我沒有時間深究這件事,因為外面的吵鬧聲音,已經開始慢慢的停息下來。用不上多長時間,外面的沖突就會平息,到那時候,他們就會把注意力轉向這里的。留給我們逃走的時間,也沒有太富裕的,我只好先把那個孩子安置在附近的草叢里,這里燈光照射不到,所以隱蔽性也很高。如果他能乖乖的不動,相信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為了不引起懷疑,我把孩子藏在那里之后,我便走了出了草叢。看著他們剛才火拼的現場一片狼藉,有幾個人已經負傷了,不過還好沒有死亡的人數。我抓起土路上的血跡,往臉上胡亂的一抹,血水加上黃泥湯,有幾分狼狽的樣子,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雙方都開始平息了怒火,曹大偉看到自己的弟弟沒有事,也沒有再繼續追究。對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看到曹大偉這邊的人,大多被自己這邊打得非常狼狽,也就不想追究。
我讓這些人先撤,他們也都要回去簡單的治療包扎,都要等警察來之前,快一點的撤離。于是他們很快就跟著我離開了。我途中找了一個借口,讓他們先回去。然后我悄悄的折回去,找到了把孩子放下的那里。還好發現他還在那里的草地上,很乖,他一點也沒有動。
我把孩子抱了起來,也往回走。因為怕被人看出這個孩子,我也只能撿一個紙盒箱子,把他放進里面,并且不讓他發出聲音來。
這個時間,本來大廈里,應該是有保安的,可是現在的保安都在休息室,他們再治療著槍傷,誰也沒有空在這里巡邏了。我順利的把紙盒箱子里的孩子搬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在我打開門的那一刻,默默就要拿刀刺,我還好我躲的比較快。在她還要“行兇”的時候,我當即叫醒了他。一場虛驚,就這么差一點被害了。默默在透過門外的燈光看清是我的時候,她手上那把刀發出了一聲“咣當”一道清脆的響聲。然后就撲到了我的身上,像是撒嬌一般,過去的默默從不會有這樣的動作,我很詫異,估計默默經歷的這些,讓她稚嫩的心靈,不堪重荷。而我就成了她天平的另一端,還平衡她心中的恐懼。
他在我離開不久就醒來了。在房間里她沒有看到我,先是有些緊張,不過很快快她就鎮定了下來,因為身邊還有一個孩子,需要她來照顧。如果她先亂了,那么身邊的這個孩子就會深陷危險之中。他暴露了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默默醒來之后,也沒有叫醒身邊的同伴。她悄悄進了廚房拿出了一把餐刀,作為她的武器,想著如果有人來,她就要拿這把刀保護自己和身邊的男孩。還好這第一個進門的是我。
我把燈打開,她才看到我手捧的紙箱。她睜開好奇的眼睛,問紙箱里裝的是是什么?我把紙箱輕輕的放下,然后把箱蓋給打開。里面躺著一個蜷縮的孩子。默默先是一怔,但她隨即就明白過來了。
“他也是從碼頭那里逃出來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和上次不同的事,這次這個孩子不是自己逃出來的,確實我撬開箱子給救出來的。我把臥室的窗簾給拉上,就在我拉簾的時候,看到了外面那些人還在一箱箱往船上運貨。
我拿起了電話,按動了手機上的兩個鍵,“110”我把這邊的情況和電話里面的人說了起來。以噪音報警。對方說會很快出警,并請我的電話保持暢通。剛才那么大的槍聲,難道他們就沒有聽到嗎?這周圍都時不時的有巡邏警出現,難道剛才在兩方鬧事時,這些警察會聽成哪里在放鞭嗎?如果真的連槍聲和鞭聲都分辨不出的話,那還能在警察隊伍里干嗎?
我把所有的窗簾都掛上了,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默默在和那個孩子聊天。看來還是小孩子之間溝通比較快。我讓他們兩個先聊。自己朝臥室走了過去,看到床上正在熟睡的“小啞巴”,心中就放下來了。
等我再出去的時候,兩個小孩已經談得很好了。從默默的口中知道了那個孩子也是一個小男孩,叫五子,其他的這個小男孩也說不出來,問他家在哪?父母是誰?諸如這些的問題時,他都是搖搖頭。自他明白事起,就在拐子張的手下干,每次乞討的錢,他要全部上繳給這個人,然后他們再統一的把錢發給這些孩子手里。說是統一分配,但是每一個孩子得到的錢,都是很少的。一天的錢,連一袋面包都買不起,所以經常會有這些孩子去大型超市里,偷東西,他們不是想出去偷,但是吃不飽,為了活下來他們可能就這么干了。
一些警察最頭疼的事,不是接到了兇殺案的報警,而是接到了有人報警城市里的這些“野”孩子們的違法行為。他們多的,就像這個城市里遍地的流浪貓狗一樣。甚至連他們的命都和這些野貓、野狗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