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裳抬頭看了看很上檔次模樣的酒店,對今天的大餐涌起了一抹期待。章主任停好車,帶著夏雨裳一路上了三樓,推開包廂的大門,只見包廂里已經坐了三個人,血透室的袁主任,還有另外兩名陌生的面孔映入夏雨裳的眼中。
“我來介紹一下,醫務科的齊主任,檢驗科的陳主任。袁主任你應該見過了。”章主任笑盈盈的介紹道。
夏雨裳趕忙對著三人躬了躬身子,笑道:“齊主任、陳主任、袁主任。”
“這就是章主任的研究生啊,小美女呀。”檢驗科的陳主任笑盈盈的打招呼道:“來,快坐。”
夏雨裳含笑看著幾人,挑了個對著門的下位坐了下來,幾個主任們推辭了一番,也紛紛落座。等候多時的服務員見人上齊了,便開酒上菜了。夏雨裳鮮少來到這樣的場合,自覺的選擇了悶頭吃菜。不過自然也躲不過幾位主任的關注,敬酒是少不了的了。一番推杯換盞之后,幾位主任對這家酒店的菜算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這菜不錯,是不是慶祝當選先進科室呀?”齊主任微醺的看向笑瞇瞇的章主任熱情的問道。
“看來還是齊主任消息靈通,看來我們科選上了。”章主任佯裝不知,笑盈盈的打著太極道。
“小夏瞧瞧你導師,裝吧,來,敬你導師一杯。”齊主任招呼著夏雨裳說道。
“哎?讓我學生敬我?不合適吧?小夏替我敬齊主任。”章主任笑瞇瞇的說道。
夏雨裳一時間不知所措,端起裝滿豆漿的高腳杯為難的看著兩人,不知道怎么接話才好。
袁主任好意的提醒道:“兩個都免不掉,小夏先敬齊主任,謝謝齊主任給我們送來了第一等好消息,再好好敬敬你導師。”
“哎,袁主任太壞了哈。”齊主任瞇著眼睛指著袁主任打趣道。
“小夏,聽你們袁大美女的。”檢驗科的陳主任符合道。
得了準確的指示,夏雨裳心口稍安,下了座位,走到齊主任與章主任的身邊,笑著說道:“齊主任。”
“哎,真先敬我?”齊主任端起酒杯,笑盈盈的說道:“好,小美女敬的一定要喝。”
說罷將量酒器里的白酒一飲而盡,在袁主任和陳主任好酒量的喝彩中,滿臉笑意的坐了下來,拍了拍章主任的肩膀,道:“你學生敬酒,你不能少喝哈。”
“那要多喝,我們小夏不錯。”章主任笑盈盈的說道,端起酒盞,對著夏雨裳道:“小夏,來。”
“導師”夏雨裳將酒杯放低一些,微笑著看著章主任手中大半杯的酒,抿了抿唇。
“你隨意,我干了。”章主任笑著說道,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哎呀,章主任今天心情好呀。”齊主任鼓掌道。
“嗯,開心。”章主任笑著回道。
一席罷,幾人都喝了不少,這車自然也是開不了了,唯有袁主任和章主任開了車,倒也好辦,請了個代駕,開著章主任的車送幾人回家。因為醫院宿舍算是最近的了,幾人一同將夏雨裳送到了宿舍樓下。
“路上注意安全,早點休息。”章主任搖下車窗,柔聲囑咐道。
“嗯,主任路上注意安全,袁主任、齊主任、陳主任,我先走了。”夏雨裳拙略的客道著,擺了擺手,目送車子遠去,方才朝寢室走去。路過窗外看著房間內明亮的燈,夏雨裳嘴角緩緩上揚,看來劉偉薇回來了。
“偉薇。”夏雨裳打開寢室的大門,揚聲喚到。
“哎,你去哪里了呀?我手機沒電了,才看到你微信,你一個人逛街去了?”劉偉薇從婦產科書中抬起頭,揚聲問道。
“不是,我導師帶我去試菜去了。”夏雨裳笑盈盈的說道。
“是嗎?你導師真好,第一次見面就送咖啡,現在還帶你出去吃飯。太好了。”劉偉薇羨慕的說道。
夏雨裳心中有一絲小歡喜,笑著說道:“嗯,我導師挺溫和的,你導師估計太忙了吧。畢竟是外科嗎。”
“嗯,也許吧,對了,好像胡秋源也經常去酒席,我剛剛回來見到他了,他說上次和他導師一起吃飯都喝吐了。”劉偉薇揚了揚頭,輕笑著說道。
“是嗎?第一次見導師,他們不都說,他倒是就想要一個能喝酒的男生嗎?我估計胡秋源以后的局不會少了。”夏雨裳想起胡秋源的導師壞笑著說道。
“嗯,他導師還是書記,飯局肯定多。他也真實在,第一次見面就說自己能喝,傻的。”劉偉薇笑著說道。“你這次吃飯喝酒了嗎?”
“沒有呢。”夏雨裳搖了搖頭,想了一會說道:“女生應該不會要求的吧。”
“嗯,應該吧,不知道。”劉偉薇偏頭想了想應聲道。
“今天科室忙嗎?還是上手術?”夏雨裳將背包放到書桌上,靠在椅背上,看著已經窩到被子里手捧著書的劉偉薇問道。
“今天沒上手術,跟著會診了。哎,你知道嗎,今天來個病人,超級無語。”劉偉薇想起今天在門診的事情,擠著眼睛對著夏雨裳說道。
“怎么了?”夏雨裳想起實習時婦產科的各種奇葩故事,好奇的問道。
“那個病人是上體育課暈倒了送到急診的。然后,說是肚子疼,老師不都以為可能闌尾炎什么的嗎?一查,全腹痛,查超聲和HCG,結果,是懷孕了,還是宮外孕,輸卵管破裂急腹癥。后穹窿穿刺都是不凝血。”劉偉薇搖頭道:“那小女生臉都疼白了。都快失血性休克了我覺得。”
“是嗎?那怎么辦?急診手術?”夏雨裳微微皺眉低聲問道。
“嗯,關鍵是,小女生的媽媽來了,死活不愿認,就說查錯了,不可能的,她女兒就是肚子疼闌尾炎,怎么都不愿簽字。后來實在沒辦法,知情同意書都改成了急腹癥待查,簽的字手術的。”劉偉薇嘆氣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意這個,命不重要?”
“很多家人都這樣吧?不是說,我國就是性教育缺失,大街上打胎人流的廣告滿天飛,學校家長緘口不談,覺得羞恥。想想我們也都是上了解剖,學了醫才知道這些的。”夏雨裳微微皺眉想起網上的一些新聞,每每出了各樣的新聞,網上清一色的罵女生不自愛,不知廉恥。可家長呢?學校呢?社會呢?真的就沒有責任嗎?對于一個懵懂的孩子,當他們已經成長,已經性成熟。而心理上依然不懂不知,全社會卻在避諱一件早就應該教育的事情。規避對女孩子正確的性教育,也規避對男生關于尊重和愛護女性意識的教育。容忍孩子們肆意的生長,再在他們犯錯誤的時候嚴厲的指責、謾罵。真的很可怕。
“是呀,可是,能怎么辦?之前網上不是說嗎?教育部出了一本關于兩性教育的書,家長說太過黃暴,給停了課,教材也取消了。我們老師常說,在婦產科就是奇怪的事情。一邊是風風火火的流產,一邊是熱火朝天的輔助生殖。可怕”劉偉薇雙眉緊皺。
越是在婦產科越是感覺教育的缺失,卻又只能在事后通過醫療補救,可傷害已經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