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是逾越？”馬車轔轔，馬丁將自己的小腦袋探出車廂，好奇地問正在趕車的管家：“我點化的那個，不是殘次品么？”煉金測試在暮色降臨時結束，主仆二人行駛在回往城郊客棧的路上。

巴倫輕笑道：“嚯嚯，我的少爺，您點化的可不是殘次品，而是非常難得的觸發了逾越特效的烏鐵石啊！您可曾看見？那個叫納什的烏鐵石，它的光芒和您點化的相比簡直好比螢蟲和雷電的差別------”

“是這樣嗎？可是說了半天什么才叫逾越啊？”

“少爺，那我問您，您知道自己點化的烏鐵石的階位么？”

“一階啊，烏鐵石，大地巖漿冷卻形成，是用途最為廣泛的一階活躍物質之一。”馬丁隨口背誦起了《煉金術概論》里的介紹。

“錯了，少爺，是二階！或者換句話說，那塊烏鐵石在被您點化之后，就已經是二階物質了，這就是逾越啊！”說到后面，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語氣中也開始透露激動。

馬丁聽后目瞪口呆：“你是說，我點化之后，那---那塊烏鐵石升階了？”

“恩，如您所聞，我的少爺！”巴倫重重地點頭：“而且逾越所帶來的收獲，可不僅僅是一塊二階烏鐵石而已。”

“還有什么呢？”

“根據赫爾墨斯的進階公式，一名煉金學徒想要進階為煉金術士就需要點化一千個單位的一階物質，可是這樣的概括卻并不包括發生了逾越的情況，因為如果每次都能觸發逾越的話，那么您進階所要點化的物質就只需一百單位。”

“也就是說，逾越一次相當于同時點化了十個單位？”

“是的，我的少爺，逾越原本就是為了加快煉金術升階而被發明的。眾所周知，點化更高階的物質有助于煉金術士們更快成長，可是無數實驗又遺憾地證明想要點化比自己本身更高階的物質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于是就有先賢發明了這種先點化同階物質再通過改造使之升階的方法。”

巴倫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可是，這種技巧大多只有高級的塔師才知道，能告訴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嗎少爺？”

“我只是想把它弄得和我平時見到的那塊烏鐵石一樣而已。”

巴倫聽完愣了片刻，終于忍不住笑道：“您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少爺，您念力之強大超出了我的預計。”

聽著管家的夸獎，馬丁干凈的面龐上露出赧紅，自己哪里是念力強大，最后的固化階段差點撐不下去，烏鐵石沒有崩壞就算是好的了。要不是突然竄出的那股暖流，對了，那股暖流是哪里來的？馬丁睜大眼睛，伸手往禮服的左側口袋摸去，卻只摸到父親留下的紫荊家徽，再三確認了口袋里沒有其它東西后，馬丁將這枚徽章捧到自己面前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它？”可是不像啊，這幾個月里自己每天和它形影不離，并沒有發現這徽章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啊。

馬丁還待再看，管家巴倫卻放緩了車速，說道：“少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聽出了巴倫語氣中的凝重，馬丁暫時將印刻有紫荊花圖案的家徽放回了口袋，做出凝神傾聽的表情。

“魔法巨塔的構造雖然非常復雜，但是其實每一部分都能夠被人類制造出來，唯有一樣東西，不是煉金術能夠鍛造出來而是天然形成的，它是整座魔法巨塔的核心，是塔師和巨塔之間的紐帶，我們稱之為塔核。”

“那么塔核是怎么來的呢？”

“塔核來自一個叫做禁域的地方，每個人在他的一生中只能進入一次禁域，一旦去過了禁域，便無論如何也再不能進去，非但如此，禁域還排斥所有修煉過魔法的人進入，所以塔師在進入禁域前是不能修習魔法的，所以歷來塔師學院的入學測試都僅測試元素共振，而不測試受試者的魔法力。”

“好神奇的地方，每個人都能夠進到禁域里去尋找塔核嗎？”

“塔核并不是無窮無盡，而是緩慢生成的，因為資源有限，《塔師公約》規定只有確認具備成為塔師潛質的人才能進入禁域尋找屬于自己的合適塔核。”

“那么什么樣的塔核才是合適自己的塔核呢？”

“禁域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忖度，很多外表看起來造型拉風的塔核實際效用卻不一定好，所以一定要用心去尋找，因為塔核是塔師與魔法巨塔之間的紐帶，是擁有靈性的，所以越是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塔核往往越是合適，而能夠表現出自己強烈意愿的塔核，就能夠稱為強大了。但是塔核是可以伴隨著塔師的修煉而增強的，所以也不必太過強求。”

“巴倫，你跟我說這些是因為我也要去禁域尋找自己的塔核了么？”

“是的，今天是各塔師學院的招新日，再過兩天就是禁域開放的時間了，到時候，整個浮世界符合要求的少年都將進入禁域尋找屬于自己的塔核。禁域里廣闊無邊，也并不是處處都能找到塔核，經過這么多年的探索，人類已經在幾處塔核蘊含豐富的地方設置了傳送的集結點，少爺，您一定記得要在一天之內帶著自己找到的塔核返回集結點，即便沒有找到稱心如意的塔核也沒有關系，因為禁域一天以后就關閉了，屆時會恢復絕對的零度，人類是無法在那樣的溫度下生存的。”

“恩。”想到禁域封閉的可怕情形，馬丁身上打了一個寒戰。

“少爺，您不必太過擔心，一天的時間足夠充裕，是能夠保證您找到塔核的。”巴倫見此安慰道。

馬丁到底是少年心性，很快注意力就轉移到其它方面：“整個浮世界符合條件的少年都會進入禁域么？那一定非常熱鬧！”

“是的，少爺，不過每塊大陸連接禁域的傳送點并不一樣，您應該不會有機會見到來自其它大陸的人。”

“那我可以去其它集結點找他們。”

“您可千萬別，少爺，禁域里面地形復雜，離開集結點太遠的話很可能會迷路，這樣不能夠及時趕回的話可就危險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馬丁歪著腦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