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不等天明，顏羽和上官琴就出了門，本想與韓楓道別，但不想將他吵醒，二女便直接離開了將軍府。路上人少，賣菜的小販還沒有到，早餐鋪子有炊煙，但門大多關著！

到了城門口，顏羽本以為會要等一會兒，卻見到了郝飛梁榮，二人看到女扮男裝的顏羽后，重嘆一聲，然后打來了城門。他們不喜顏羽，但因將軍令，一切如顏羽所愿。

顏羽自知虧欠他們，點頭致意，臨出城時，梁榮遞來兩個包裹，包的嚴實，卻攔不住誘人香味。

“小將軍連夜打的，已經烤熟了，姑娘路上吃，小將軍就在城樓里，姑娘可要見一面？”

顏羽怔住，原來他早就在了，抬頭望城門，想著韓楓既然在，自己是該與他道別！只是……事已至此，顏羽怎能不懂，他對自己的心意原來如此！

不過，自己已心屬一人，又怎能不斷了他的念想。

“不必了，二位將軍，我有東西忘在了將軍府，還請二位將軍回去幫我拿一下！”

“什么東西？”郝飛不滿問道，扭過頭去，看都沒看顏羽，覺得她事多。

梁榮已然明白顏羽意思，她這是要將他們二人支開，好趕不上她們。梁榮有些猶豫，他抱拳欲拒絕，不等開口，顏羽苦笑道：“莫非你們只聽小將軍的？你們聽小將軍令，是尊重他，可你們為何不設身處地的為小將軍著想？回去吧！”

梁榮握著劍柄，抬頭看著馬上的顏羽，有氣但又無奈的說道：“姑娘，我們要真設身處地的為小將軍著想，現在就該將你綁了回去，我們之前是土匪，這事干得出來！”

“我是，你不是！”郝飛還沒懂顏羽意思，梁榮也懶得跟他解釋。

“我走了，若只有我被發現，我還能解釋得通，不會危及你們，可若被人發現你們在暗中保護我，定會引人懷疑，所以二位請回吧，我已經欠你們的，再欠，我又如何能還？”

顏羽不再多說，策馬離開，進城賣菜的小販已經在朝城門口走來，不能再耽擱！

梁榮和郝飛目送二人離去，沒有跟隨，也沒有回將軍府，抬頭看向了城墻。

城門上，一夜未睡的韓楓迎風而立，往日里嘻嘻哈哈慣了的少年郎眼有憂郁，目送城外二人漸走漸遠！

顏羽回首，嘴角揚起，揮手告別，幼時離家進城時，她就曾這般對他揮手，好想回到以前，那時他們情犢未開，只當彼此是上山野下水溝的好玩伴！

“他文武不及李崇，可對你，怕是不輸給李崇半分！”

上官琴看出顏羽已經知曉，便不再隱瞞那個秘密，顏羽苦笑，策馬疾馳。

城門上，看到顏羽揮手的韓楓終于忍不住笑了，雖然知曉這不能改變事實，但心里的苦楚終究不再那么濃烈。

“將軍！”梁榮郝飛上城樓，“顏羽姑娘不讓我們跟著！”

韓楓點頭，顏羽的開心讓他不再強求，“好，那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辛苦你們了！”

“將軍，您也早些休息！”梁榮抱拳希望韓楓是真的放棄了，郝飛倒有些不甘心，只是見梁榮走了，他便沒有多問，跟著下了城樓！

清晨霧濃，顏羽上官琴很快就從韓楓視線里徹底消失，然而韓楓并沒有立即離開，他在城樓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晨霧散開，城門口行人漸多，他才恍惚轉身，如若失魂人一般緩緩走下城。

她走了，何時再回，會回來嗎？

韓楓突然停下，扭頭看向城外天際，此時此刻，他真想策馬去追，只可惜一想到她是去見李崇，韓楓就打消了念頭，自己是很弱，比不過文武雙全，學富五車的李崇，更比不過他們的兩情相悅。

······

送顏羽離開后，韓楓魂不守舍，他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將軍府，結果愈發難受，昨日他還能聽到顏羽的歡聲笑語，今天卻是安靜的出奇。他先是在屋里坐了一會兒，想補覺，但又睡不著，最后起身持劍策馬出門。

徐虎擔心他是去找顏羽，便一路尾隨，最后發現韓楓并未北上，而是來到了家里，徐虎沒做停留，轉身離去。

“顏羽走了？”

韓進正好在家，見到韓楓跟失了心魂一般便猜到了原因，自韓楓提出要冒險救下顏羽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兒子已有心上人，只可惜啊心上人另有心上人，自家兒子便成了傷心人！

“爹，我在家待會兒！”

“好，這是家里，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嗯！”韓楓點頭，然后看向父親，略有猶豫，最后還是問道：“爹，你跟梁前輩還有項前輩······”

“過去的事，你少打聽。不過別虧待他們，他們上陣殺敵是以你為主心骨，敬你護你，為你一句話而拼命，所以你必須好好保護他們。只可惜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逝者白死，不打無謂之仗，一旦開打就必須打贏，明白嗎？”

韓楓笑著點了點頭，但又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爹，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哪還有仗要打！”

韓進笑笑沒解釋，坐在門前的他抬頭看向天空，藍天白云，大好晴天，確實是個好日子。可誰都知道天不可能一直晴著，終會有下雨的時候，更何況有個詞叫做晴天霹靂，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

“韓楓！”

韓進突然叫了一聲，韓楓應聲，韓進看著門外，繼續說道：“你今天向我打聽以前的事，我沒回答，你可能會想著去問你梁叔還有項叔，答應我，不要問，因為問了，他們說了，這就會勾起了他們的魂，如果辦成了還好，心愿已了，如果最終沒有辦成，只會讓他們更難受，所以不要輕易開口，一切交給梁叔項叔定奪，你作為晚輩全力配合就是。”

韓進依然看著門外天空，思緒好像飄向了遠方，韓楓不解，琢磨片刻，問道：“爹，辦成了不就行了，既然有機會去做，為何不做？”

韓進一笑，回頭說道：“楓兒，這是要改天啊，改天可是要讓黎民百姓流血的！”

韓楓鎖眉，他真不敢辦了，只是依然疑惑，梁南辰和項鵬要辦的是哪門子事，竟需要改天動地？

韓進再看門外，抬手遮擋陽光，嘴微張，卻未言：天，恐怕終究得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