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姐，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油嘴滑舌，吃你的飯吧?！?

“好嘞?！?

“話說，李岐茂，你怎么想著今天來我這吃飯了？”

“我……想吃你做的菜了，這個理由可以嗎？”

“充分倒是很充分，但是我不信，平時不見你來，今天就突然來了。”

“菲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凡事都得來第一次。”

“凈扯這些有的沒的，說吧，什么原因突然來了？飯堂的菜吃膩了？想來我這換換口味？”

“嗯……”

“那你就吃多點，我差不多飽了，待會你將碗碟什么的拿去洗了，我先下去了。”

“嗯，待會我就下去。”

顧雨菲點了點頭，站起身，拿了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到門口穿上鞋便出了門，房子內就剩下我一個人和面前的三菜一湯。

我又盛了一碗飯坐回凳子上，夾了面前的一塊排骨，大口大口的吃著。

“菲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吃飯的途中，我又再次感慨道。

終于，我吃光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肚子變得很撐，站起身開始收拾起東西，端進廚房的洗手池那兒。

快手快腳的將碗碟洗好擺放好之后，拿起一塊抹布將桌子擦干凈桌子。

再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問題之后，我穿上外套，穿好鞋走出門，大門一關，指紋鎖自動反鎖上。

又替顧雨菲將擺放在門口的那一袋垃圾袋拎起，丟到樓下的垃圾桶。

“吃完了嗎？沒有浪費吧？”

我走到吧臺，要了一瓶啤酒，顧雨菲將啤酒放在我面前，對著我說道。

“吃完了，光盤行動，一點沒剩?！?

“那就好。”

“得，既然你今晚來得那么早，那不妨，今晚讓你辛苦一點，多唱一會兒？”

“沒問題?！?

“下班了請你宵夜怎么樣？”

“好啊，就街口那一家砂鍋粥?！?

“好?！?

在臺上大約一個小時后，我去了趟洗手間，回到吧臺喝了一杯水。

“麻煩幫我送這杯調好了的酒和果盤到17號桌子，看背影，應該是個小姑娘點的，我這邊忙的沒有人手?！?

“行，沒問題?！蔽尹c了點頭，沒有意見。

接過顧雨菲遞過來的托盤，端著它走到顧雨菲所說的那張17號桌子，我將托盤放下，開始將里面的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放在桌子上。

“小姐，你的東西已經上齊了?！?

“是你？”

“嗯？你怎么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有些時日未見到的張梓瑤，她面色帶著疲倦，顯然這幾天沒有睡好，令人不禁生出憐愛的同情心。

“我可以坐這嗎？”

我指了指對面的那一張桌子。

“隨便你?！?

我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這么有空過來喝酒？”

“剛從鋼琴老師那兒回來，順道過來喝杯酒放松一下。”

“男的女的？”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男的女的跟你有關系嗎？”

“沒什么，我就問問?！?

“女的，不然我也不敢去她家學習?！?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對面的張梓瑤也沒再跟我談話，喝了一口酒，又看了看周圍，許久之后才對我低聲說道：“不用陪你女朋友嗎？今天可是周五，別老窩在這唱歌，感情是需要時間的。”

我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點上了一根，將桌子中央的煙灰盅挪到自己面前，彈了彈多余的煙灰，才緩緩對她說道：“她走了，現在的李岐茂很自由，其實……一個人的感覺也沒那么壞，就是失戀的感覺不好受?！?

“她走了？什么原因？”

“沒什么原因，是我自己作的?！?

張梓瑤盯著我看了許久，也沒說話，一時間，我也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我看著她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看不出來，李岐茂，你還能將分手看的如此風輕云淡?！?

“難過也沒用，她也不會回來，倒不如令自己開心點?！?

“服了你了，歪理一套一套的?！?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的鋼琴怎么樣了？”

“挺好的呀，水平進步了不少，老師說我很有天份，學習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我就要參加校園里的比賽了。”說到這，張梓瑤的臉上充滿了自信。

“恭喜恭喜，你的閃亮點終于展現出來了?！?

“你……到時候會來看我的比賽嗎？”

“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的?！?

“那你如果來的話，記得告訴我，我給你留一個好位置?！?

“好。”

“過兩天就放假了，你準備去哪？”

“我嘛，就打算在寒假的時候跟老師學學鋼琴咯，反正坐地鐵回家也沒多遠，你呢？”

“看看吧，在菲姐這上班也挺好的，也不急著回家。”

一時間，空氣也跟著安靜了下了，周圍只有人群的說笑聲和不遠處傳來的音樂聲。

“我先上去了，跟你聊天我也是在偷懶了。”

“嗯。”

我抽完最后的一口煙，將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盅里，起身前對著張梓瑤淡笑了一下。

待到大約12點半，客人才逐漸少去，我也不打算再繼續唱下去，走下了臺，看了一眼17號桌子，上面已經空空如也，連帶著煙灰盅也重新被擺放到中間的位置，看了她已經走了很久了。

我在吧臺邊上的凳子坐下，敲了敲桌子，對著正在玩手機的顧雨菲說著：“來瓶啤酒，凍的。”

“辛苦你了，辛苦你了，來，你的啤酒?！?

我拿起桌面上的起瓶器，起掉了蓋子，喝了一大口的啤酒。

“怎么樣？餓了沒？待會就可以走了?！?

“餓了，說好的請宵夜的?！?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對了，我沒看錯的話，剛剛坐在17號桌子的人是你的小女朋友張梓瑤吧？”

“是她，但不是小女朋友，搞清楚一點?！?

“行了，你已經分了手的了，還怕這個名稱干什么？”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菲姐，這也不能亂點鴛鴦譜的啊，這可破壞了別人的名聲。”

“得了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家對你的意思，多的我也就不說了，你自己明白?！?

“切?！?

“其實，你老是喜歡調侃我，老是說這個那個的，你有沒有感到孤寂的？”

“孤寂？我孤寂什么？我才26，不急，不急……”

“26了，在農村有些地方，26歲孩子都兩個了?！?

“切，老娘不稀罕！”

“看到人家出雙入對的，你自己就一個人，真的沒感到孤寂？”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先聽聽假的?！?

“假的就是，有，看到別人都是一對一對的，是有那么點羨慕的，說不屑都是假的好吧，不過呢，我害怕了，因為，愛情的苦遠遠比生活的苦要苦的多?！?

“那真話呢？”

“真話就是……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好家伙，你擱這帶我遛彎呢。”

“沒錯，就是耍你。”

顧雨菲又在這時拿了一支啤酒出來，起開了瓶蓋，和我碰了一個。

“為兩個自由而又孤獨的人干杯！”

“干杯?！?

我將瓶中剩余的啤酒盡數喝完，將空玻璃瓶放在一旁，掏出煙盒，先是遞給顧雨菲一支，隨后又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

“客人走完了，拿東西，準備走人了?！?

顧雨菲環顧了一圈，隨后才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就一部手機還有一件搭在凳子上的外套。

顧雨菲那邊也很快收拾完畢。

“走吧，吃宵夜?！?

“嗯?！?

我拿上鎖，替顧雨菲將大門鎖上。

顧雨菲遞給我了一串車鑰匙。

“不開車了吧，都喝了酒了，再說……四個輪的，我也不會開啊?！?

“不是汽車，是電驢，兩個輪的你會開吧？”

“這個會。”

“走吧，別磨嘰了，餓死了?！?

“車在哪呢？”

“后巷啊。”

我從后巷將車推出來，先上車啟動后，示意顧雨菲坐上來。

“坐穩了嗎？”

“OK！”

“走咯！”

一擰油門，兩個在這個夜晚孤獨的人一前一后的坐著電驢向著街口的那一家砂鍋粥店火速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