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祎解釋說。

其實處于催眠狀態下的人力量會比平時大很多。而符云的情況更加特殊，他是深度催眠加夢游的結合，有點像那種“母親為了就孩子獨自抬起小汽車”這樣的應激反應。也類似于狂躁癥發作的精神病人，所以力氣異于常人。

原來如此。

周覓覺得有點兒遺憾。

她還以是符云身上表現出了超自然力量，有點兒激動。

誰知道只是的生理學表現。

可惜啊，這么好的研究素材。

…………

“你醒了。”

“能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嗎？”

符云一醒來，就見到周覓在候著自己，旁邊坐在剛才那個韋博士。

韋博士脖子上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

符云感覺渾身酸疼，特別是脖子，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打過一樣。

他不禁問：“發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會在這里？”

他想起剛才那個古怪的夢。以及他原本應該在另一個房間才對，怎么一醒來又回到了醫護室。

“你自己看看吧。”

周覓把平板電腦遞給他。

正是剛才韋祎拍攝的給他催眠后做精神評估的錄像。

錄像看到一半，符云忍不住憤怒含質問道：“你們在研究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你的每一句話都可能關系成千上萬人的生死，我們要確保你沒有任何隱瞞。”韋祎打開天窗說亮話，指了指電腦：“看完再說，后面有驚喜。”

符云忍著怒意繼續往下看。

然后看到了自己像個瘋子一樣，把韋祎按在墻上，還強吻了。

“……”符云額頭微微冒汗，覺得有些尷尬，低頭在地上找起了螞蟻。

“你也看到了，自己的表現。我們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你可以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嗎？”韋祎沒打算放過他，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

周覓也用一雙美目緊緊盯著他。

被兩個姑娘這么看著，符云有點掛不住臉。見躲不掉，他訕訕一笑對著韋祎說：“抱歉韋博士，我不是故意的……額。我是說，我當時是夢游呢，身不由己啊。”

韋祎直接冷冷地說：“根據心理學評估，我們認為你存在嚴重的妄想癥，一定的狂躁癥，和隱藏的人格分裂癥傾向。你說自己是醒夢者對吧？那你一定記得當時夢見了什么。你能告訴我，為什么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要做出那樣的反應嗎？”

符云不說話了。

低著頭糾結了一陣，弱弱地說：“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在夢里面很變態……”

周覓眼角抽了抽。好家伙你就直接承認了？

符云抬起頭，看著韋祎又說：“韋博士你猜的沒有錯，我的確有一個隱藏的秘密。也不能說是秘密吧，準確的說，是我內心深處藏著一個妄想。”

“如果你們一定要知道，我也不是不能說。但是希望你們聽完了，不要告訴無關的人。”

帶著回憶和感慨的神色，符云講述起他內心的秘密。

原來，他很小的時候，因為自己和同齡人格格不入，就幻想自己其實是一個外星人。

幻想自己是一個流落在地球，失去了從前記憶，孤獨轉世的外星王子。他的故鄉是在宇宙中心的一顆鉆石一般透明璀璨的星球，那里生活著的人，天生擁有著造物主一般的能力，是宇宙的主宰者。

這個經過反復加工，不斷完善，不斷加深的幻想，深深印在他潛意識內。以至于他可以在夢境里面，用這種潛意識來對抗惡夢：相信自己擁有著超凡的主宰之力。

……

“我知道這很羞恥很中二，但是的確很管用。如果不是相信自己與眾不同，獨一無二，我可能早就走上不歸路了吧。”符云嘆息說。

他回想起自己的成長經歷，的確有好幾次現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不小心就會誤入違法犯罪的歧途。

留守兒童心理問題多，不是開玩笑的。

周覓聽完符云的講述，感覺大開眼界。原來符云是個腦補怪，深度中二病患者。

“之前因為覺得對你們的工作應該沒有什么影響，所以沒把這件事說清楚，抱歉。”符云歉意的道。

韋祎面色溫和地安慰說：“人有妄想很正常，你也不用太有壓力。你這個還算好的了，沒有什么社會危害，不像那些妄想自己是皇帝，殺手什么的。”

“您這是在夸獎我嗎？”符云有些哭笑不得。

隨著符云說出他心里的秘密，周覓和韋祎身上那種懷疑和戒備的姿態也消除了。

這時周覓接了個電話。

“……好的。我馬上到。”

掛掉電話，周覓鄭重對符云說：“作戰就要開始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作戰？

什么作戰？

符云先是一愣，但隨即猜到她說的應該是對母巢怪物的作戰。

…………

距離作戰開始還有三十分鐘。

洗漱，進食，調整好狀態后，符云在士兵引領下再次來到之前那個指揮中心。

這個位于基地的大型情報指揮中心，將是此次作戰的司令部。

符云被安排在其中一個房間里，陪同周覓，韋祎等人，隨時為參謀部提供情報咨詢。

“周司長，可是夢里面的事情，有很多我真的想不起來。”符云擔憂地提醒道。

人類大腦其實有兩個記憶庫來分別儲存夢境和現實的記憶。

就算他再怎么特別，也不過是一個稍厲害一些的醒夢者，不可能事無巨細的記得那么多夢里的事情。

周覓卻是安慰他說：“沒事，你能想起多少算多少。不要有太大心理壓力。這是我們軍人的戰斗，不是你們老百姓的。”

符云：“……”

韋祎則悄悄觀察著符云的精神狀態，她的意見將是上面是否采納符云的情報以及采納那些部分的重要參考。

見周覓如此態度，符云不再糾結自己的問題，把注意力放到即將開始的作戰上。

看著忙碌傳達作戰命令，發布作戰情報的眾人，看著屏幕上各個部隊傳回來的情況數據和實時畫面，符云感覺非常新奇。

雖然說知道準備打仗了會死很多人，但看到這么宏偉壯觀的戰爭場面，這么多先進的武器裝備，他心里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起來。

有一種豪情萬丈的感覺在心里涌動。與思想人格無關。那是男性人類基因深處的暴力因子被激活，對于戰爭天生有種熱血感。

指揮中心正中央4米×3米的顯示屏上，顯示著整個戰場的綜合信息。

符云琢磨了一下，大致看懂了。

中間那一片紅色光點，應該就是母巢軍團。旁邊一圈的三五成群的藍色三角，是我方部隊。三角形上還標著字母和數字，估計是部隊代號。

“我們有多少兵力？”符云忍不住好奇地問周覓。

然后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訕訕道：“如果是機密的話當我沒問。”

周覓說：“你都坐在這里了，當然可以知道。”

“我們這次總共投入了兩個集團軍，地面兵力接近20萬人，還有空軍的8個航空師，戰略軍團的20個導彈旅，作為戰術支援。”

“太專業的東西估計你也聽不懂。我跟你說一組數據吧，這次作戰，軍方大概投入了500輛主戰坦克，3000輛裝甲車，300架主力戰機，2000門各式火炮，1200枚各式導彈……”

符云腦補了一些周覓說的那些武器裝備和部隊，黑壓壓一片排開的場面。感到很震撼。

我滴乖乖。這個配置，解放某島都綽綽有余了。

符云又問：“那么母巢那邊大概有多少兵力？”

“粗略估計，飛行部隊超過800萬，地面部隊至少200萬，重型地面單位2萬左右……而且各種怪物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800+200……1000萬！

符云無法想象這么多怪物聚集在一起，是怎么樣世界末日般的場景。

前線的戰士們，一定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如果按照人數比，每個人起碼要消滅50只怪物，才能打贏這場戰爭。

雖然人類有武器和戰術上的優勢，可怪物也不是吃素的，力大如牛銅皮鐵骨。淪陷的變成怪物領地的綠城市區，是母巢軍團實力強大的證明。

符云忍不住擔憂地想，人類要付出怎樣慘重的代價，才能贏得這場戰爭。

甚至……贏不了。

“要是我能……算了，現在想這個有啥意義。”符云在心里默默自嘲了一番。現實當中他一個肉體凡胎除了吃瓜什么也做不了。

正當他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會議室廣播里響起一個洪亮嚴肅的聲音。

“各單位注意。演習還有十五分鐘開始，請各個單位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