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兵兇戰危，刀槍無眼這種擔心，之前他也有，但現在沒有了。
澤潞鎮三面受敵，敗局已定，已經沒有反撲的力量。
李玄機跟在裴淵這個未來名將身邊，不會有事。
想到這里，皇帝忍不住感慨一句：“你的識人之能，遠勝于我。”
李玄機拜師李德裕，認識裴淵，都是在皇帝之前。
感慨過后，皇帝嘆一口氣，就讓李玄機離開。
……
趙游走進公主府的時候，正好碰上剛剛回來的李玄機。
她手中是剛剛從皇宮秘藏中取出的道術集解。
李玄機把這本薄薄的冊子交給趙游，后者忍不住有點失望。
“就這么點？”
李玄機忍不住一笑。
趙游確實對道術一無所知。
“有些道門修行者，一生都只修煉一兩個道術，貴精不貴多。”
趙游漫不經心地翻過冊子，一目十行看過去，找到風門遁術之后，也就隨意點頭。
“夠用了。”
之后的時間里，他要開始潛心修煉了。
不過戰場還是要去，只是并不著急。
如今距離那場夜襲，才過了六天時間，神策軍的大軍甚至還沒趕到洛陽，可能還需要十幾天才會出虎牢關。
這段時間虎牢關不會有戰事，趙游和李玄機都不急著過去。
既然如此，趙游正好抽空修煉道術。
他也確實需要專心才行。
李玄機則是重新撿起帝極玄天功。
她之前只是粗略了解，現在要從頭細看。
天帝功法畢竟不凡，就算真的無法修煉，也可以當做他山之石，觸類旁通，幫助她領悟天門道術的奧妙。
兩人正漫不經心交談的時候，凈琉璃回來了。
她看上去和往常一樣，就連看著趙游時目光中的惡意，也毫無區別。
李玄機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她。
“你怎么去那么遠的地方冒險？”
“有人威脅你？”
凈琉璃冷冷看了趙游一眼，然后開口。
“是我自己想去。”
李玄機一臉無奈。
但凈琉璃顯然不想多說，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三人各自回去住處休息。
……
接下來的幾天里，趙游開始正式修煉道術。
他并沒有師父，但卻有個李玄機在旁邊指點。
帝極玄天功深奧復雜，李玄機常常碰到想不通的阻礙，這時候她就會來指點趙游，當做散心的方式。
一開始倒是簡單。
靈氣能夠操縱天地萬物，從修煉靈氣一開始，趙游就明白這一點。
而天地萬物分為八門，這一點從天地初開，就刻在靈氣之中。
到了金丹境界，天人合一，身體內外的靈氣都在靈識感知之中，這一切再無疑問。
修行者掌控靈氣，靈氣掌控萬物，這就是道術。
趙游面對的唯一麻煩就是，他無法習慣這樣遲鈍的招式。
如果把道術換成劍術，那就是趙游握著淵光劍，又在劍尖系著布條，以布條殺人。
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折磨。
然而天下所有道術都是如此，除非趙游放棄修煉道術，否則必須習慣。
“等你習慣之后，就能察覺到道術的精妙所在。”
李玄機見過無數種修煉道術的困難，但趙游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好在趙游一直堅持，終于還是慢慢習慣。
只不過，距離他練成選中的道術，風門遁術，還是遙遙無期。
李玄機算是見識到了，半路出家的修行者會有這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
“遁術本就不容易修煉。”
最簡單的遁術，那也是掌控一門的力量，帶著自己急速移動，更不要說真正的遁術，是修行者整個人都“融化”在一門靈氣之中，一起移動。
比如李玄機的星光遁術，如果簡單些，也是致命的星光帶著她移動，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險。
如果是真正的遁術，那就是李玄機整個人都與星光融為一體。
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簡單。
趙游這才算是明白遁術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有個問題。
“這種事情，真的能做到嗎？”
李玄機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雖然很難，但道術都流傳下來了，就是有人能做到，而且是很多人。
當然，當初創造遁術的人，那就是真正的天縱奇才。
李玄機實在有點奇怪，那本集解上面，遁術本就在很后面，為什么趙游卻一上來就奔著它去了。
趙游有點無奈。
“我沒有道術的天分，只是想修成遁術，輔助劍術而已。”
在趙游看來，如今的他，劍術已經抵達極致，只是缺少一個極致的步法。
而遁術的迅捷，正是超越極致的步法。
只可惜，修煉遁術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李玄機勸趙游，還是從頭開始。
“這本集解雖然沒有太多道術，但見解高深，道術從前往后，步步為營順暢自然，依次修煉，是最好的選擇。”
趙游相信李玄機的眼光，他坐在院子口門檻上，一邊點頭，一邊翻回第一頁。
“風門道術，風團……”
這是個第一眼看上去就十分簡陋的道術。
只是集中一團風，向前沖出而已。
沒有嚴格的范圍，沒有固定的距離，威力大小都可以隨意改變，簡直不像個道術。
不過趙游還是收起小看，老老實實開始修煉。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
……
半個月后，虎牢關。
神策軍大部終于要出關了。
趙游跟在裴淵身后，作為大軍前鋒，最先出城。
他身后，裴淵的三百舊部，李玄機韓道成都在，還多了其他七百人。
如今裴淵已經是正經的別部參將，手下有一千士卒，算是青云直上。
不過作為前鋒的裴淵自己，卻沒什么斗志。
雖然從未公開說過，但昨夜在中軍大帳中，裴淵曾經跟趙游幾個人抱怨。
這次大軍出發，是要犁庭掃穴，路上免不了攻城，澤潞鎮經營很久，前鋒撞上去，就是送死。
這一千人到最后能活下來幾個人，根本說不準。
然而裴淵之前夜襲劫營一戰名聲太響，讓她領先鋒是朝廷封賞，根本無法拒絕。
趙游也只能安慰她，也許戰局不會那么膠著。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