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仇
一
冬天,外面下著雨,今天出門穿得單簿一點,李得整天覺腳冰手凍的。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寒風夾雨的飄刮著,穿好了連體雨衣,啟動摩托車,下班人多,開到半路遇到紅燈停下來。座椅下忽傳來“喵”的一聲,掀開雨衣衣裾一望,一團毛絨絨的東西綣屈著,原來臥著一只小貓,臟臟的,眼神顯得很不安,肯定是流浪貓了。這雨,這綢密的人群和不絕的車輛,趕下去它必死無疑。
李得到了租住小區(qū)停車棚,把小貓拎下來放地上,對它說:“去,找個地自己安生”,他覺得這貓自會去垃圾桶找食,然后在哪個旮旯避著冬寒。小貓昂起頭看著他,“喵喵”連叫,似在乞憐。李得快步的走回三樓的窩居,欽鎖開門,突然覺得腳邊有活物動著,天,還是哪只橙色的流浪貓,正用身子蹭著他的腳,“那請吧,”李得有些無奈了,看到貓進了,才把門關上。
李得第一步做的是拎著它的頭,抹上沐浴露,用溫水把它一身沖干凈,哪貓似乎怕水,死力掙扎,但在李得莽力下,洗凈吹干后,哪貓也變乖了,在門邊的踏腳墊上屈成一團,李得覺得它是處饑寒交迫的狀態(tài)。鋪開一層舊紙箱,紙箱上放了一件舊棉衣,撕開一罐甘竹牌魚。李得心想:就權把它當朋友,暫留它一宿吧。
二
半夜尿急醒起,擰開燈,“喵”的一聲,那貓竟睡在李得腳尾,伸腳想踢飛它,還是忍住了。往廁所去,它竟跟著,在廁所門口蹲著。出來李得兇神惡煞指著紙板位置對它說:“那才是你的床,別惹我把你宰了。”它倏忽的跑去,往紙板的舊衣躺著。其實平常李得不喜歡動物,但也不討厭動物,自己窄窄的窩,陡然多了一個活物,有點不習慣。
早上醒來躺在床上,李得拿手機照了貓的像片,發(fā)給現(xiàn)女友徐麗,“麗,我昨天被此貓沾上了,你想養(yǎng)嗎?若要我今天給你送去。”徐麗養(yǎng)過哈士奇,后丟了,對小動物很有愛心,收留它,或許是受她的影響。“哇,很可愛的,我要。親,我這幾天忙著,你先幫我養(yǎng)幾天,回頭我去拿。”徐麗是個河南人,一個超市的會計,月底要清總帳,是忙一點。
認識徐麗是在和多年大學的同窗許梅斷交后,許梅長得不美,卻有個好爸爸,要出國的事先前也沒有告訴李得,直到拿到簽證,滿是青春痘的臉對著李得說:“梭哩,我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來對我的照顧,我討厭國內(nèi)的生活,所以我們的緣份也不可能再續(xù)了。”李得和許梅配對,是大學大家聚會時她總是對李得特別照顧,窮家人易感恩,在大眾同學的烘托下走在一起。李得說:“那我也祝你好,”李得覺得自己的日子也是糊涂過著,人家要高飛,這象牙塔的緣總受不了社會的碰擦。而徐麗高挑漂亮,來自河南的一個農(nóng)家,同在這城市的打工人,那天同事生日,請了李得,徐麗也去。
三
有些人彼此對上眼便結了緣,如李得和徐麗,她似笑非笑瞇縫眼,直如懸膽蒜管鼻,這都李得媽家人有點同臉像,這使李得相處時都全情的投入。通過同事的幾次牽線,他們終于拍拖上了。遇到的朋友都說,他們倆是很有夫妻相的。
大概隔了一周后,徐麗要來把貓抓去,李得已不忍它離開他了。原因是每當李得坐在電腦前上網(wǎng)時,它靜臥在辦公桌上看著他,偶爾會輕柔的動一下尾巴,伸一下懶腰,小小尖尖的舌頭舔一下嘴角,象小老人一樣。李得的手老摸著硌手又冰冷的鼠標,摸一下它毛絨絨而溫柔的頭,很覺舒服。那小貓讓他感動的一次是,李得剛下班,它沒和以往一樣在李得開門時跑著過來,然后“喵喵”的連叫,奇怪貓呢?忽然廁所傳來它的叫聲。它開頭是有二次,只有二次隨地便溺,在李得猛烈的呵斥下,它是定點在廁所的大小便。今天風大,廁所門被吹關上了。它可能是爬上門楣的小窗進去的,李得找鑰匙開了門,果不其然。那天李得賞了它一條小魚。
徐麗來的時候,李得正把小皮球踢向小貓,它用后翹腳踢回來,力氣不怎么到位,樣子好搞笑,李得踢一下就大笑一下,徐麗也顫顫的笑著。“我想再玩幾天再給你,它是個乖乖的好伴侶呢”,李得說。徐麗說她也不奪人所愛,李得就讓徐麗給它起個名字,徐麗說它橙色的身體象老虎的顏色,那就叫小虎吧。李得喊了它幾次后,“小虎,開飯了”“小虎,溜彎去”,,,,它就知道相得在叫它,一次下小區(qū)玩,李得和朋友在談話,它也不知去那里瘋,李得要回了,大喊一聲“小虎”,它就跑回李得跟前來。小區(qū)的一位大爺對李得說,養(yǎng)貓要看鼻子,看尾巴,你養(yǎng)的是一只好貓。
四
離李得舍宿不遠的西榮路有一間野味菜館,是潮汕人老陳開的,老陳門路廣,野味品種多,一些禁售的山品也偷偷的賣,所以生意一直火旺,老陳也漸漸變成了有錢人。李得的朋友小周請他去過哪里吃了一次山雞煲豬肚湯,其間店主老陳向他們推薦野生蛇,特制貓丸等菜品,李得對哪些不尋常的東西一點也不喜歡。那次李得剛要離開店門,一個小孩騎著小自行車,沒頭沒腦就往店里沖,還好李得抓住了車前把,才不被撞著。李得開玩笑的對他說:“小孩,亂開車,有駕駛證沒有?”,那小孩丟了小自行車就跑進店里去,這時店里走出一個年輕的姑娘對李得說:“我弟不懂事,帥哥莫怪,”李得笑了笑說“沒事的。”
小周一路走著向他介紹,那個三十多歲的姑娘是老陳的大女兒,和她丈夫是店里的主勺。老陳是先生了三個女兒,十幾年后才生下那個小男孩,寵得很。李得說小周你對他家這么熟,是不是想泡老陳的女兒,小周說那有的事,老陳的二女兒曾經(jīng)是他的同學,現(xiàn)在也嫁了,三女兒還讀高中呢。小周說老陳的貓丸子熬白蘿卜湯很鮮美,下回他要請李得嘗一嘗,李得連連擺手說,不要不要。自聽過貓肉斫成沬汆成丸這回事之后,經(jīng)小周幾次邀請,李得都沒上過老陳的店子。
五
過了半年后,李得養(yǎng)的貓終于成了李得的親密伙伴,訪友帶它,逛超市帶它,連三天的上海出差也帶它,坐高鐵它屈在行李袋子里,一蹲就五六小時不動著,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其他旅客。李得對于貓的愛寵,讓徐麗每每嘆息:人不如貓啊!而這時的小虎也漸漸成了“肥虎”,貓夾克徐麗從小件到大件,每月?lián)Q了一次。李得自己的事業(yè)也有點起色,上月正升上主任的位置,而他和徐麗的愛情,也將到擇日成親的時候了。李得覺得這是小虎給他帶的運氣,雖然他每月養(yǎng)貓要付出幾百元,他覺得一點都不虧。
那晚徐麗在李得宿舍過夜,翻云覆雨,被席都弄臟了,李得新官剛上馬,一早就去上班。徐麗白天事也多,根本沒工夫清理雜物,就在網(wǎng)上約了一個鐘點工,一位相熟的阿姨,讓她順便收拾一下李得的屋子,阿姨到來之后,她匆匆布置一下任務后,就去工作了,讓阿姨忙完后把門鎖上就是。
傍晚李得回宿舍時,見不到小虎,想它是溜出去玩了,貓最不易迷途跑丟,李得想它隔一會兒就會自己跑回來,看完了晚七點的《中央新聞》,還不見貓蹤,李得下樓去小區(qū)尋,邊走邊喊“小虎”“小虎”,遇到的居民看他喊得急,問“小虎是誰?”“一只橙黃色的貓呢?,你看見了嗎?”,繞了一圈,見過幾只貓,但不是小虎。失望的回到宿舍后,打電話給徐麗,徐麗說她出門前還拍了拍小貓的頭,徐麗回頭問了鐘點工阿姨,她說十一點搞完衛(wèi)生,關門時就不見小貓了,因為徐麗沒交代她看好貓,她對貓也沒什么在意。沒有小虎的夜晚,李得整夜心緒都沒法寧靜。于是連同徐麗,把尋貓廣告發(fā)到朋友圈,言明尋到者給予二千元酬金。李得想,明天也得去小區(qū)發(fā)下廣告,他一夜翻來覆去入不了眠。
六
尋貓廣告已經(jīng)發(fā)出了三天了,還是毫無消息,徐麗發(fā)現(xiàn)李得人變得無神而消瘦,她勸慰他:“親愛的,都是我那天太粗心了,才致小虎不見,要不我們?nèi)櫸锏昕纯矗兖B(yǎng)一只貓寶寶。”說到寵物店,李得來點精神,會不會被小孩偷去賣寵物市場,于是他和徐麗到寵物市場尋遍每一個攤擋,仔細辯認每一只小貓,依然不見小虎的蹤影。
一路回來,李得覺得小虎是兇多吉少了,心頭有些愴然。晚上小區(qū)附近的居民發(fā)來了一段視頻,證實了他念頭,也使他異常的憤怒起來。他把視頻轉發(fā)給徐麗,并告訴徐麗說這仇一定要報。徐麗收到他的消息,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窗邊把視頻點開:只見一個戴著藍色口罩的人,帶著一只自家養(yǎng)兇惡的黑犬,那黑犬呲著牙追趕著小虎,戴藍囗罩的人大約有六十幾歲,手里拿著長竿,竿的末端是帶圓鐵圈的網(wǎng)罟,小虎被黑犬追到無路可逃,爬上了路邊一棵樹,“喵喵”的驚叫,那人拿長竿向樹上小虎罩去。二分多鐘的鏡頭,事主的眼睛,額頭,以及身形倒是可認得。她發(fā)消息給李得說:你認得他么?李得發(fā)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表情。
李得在收到視頻的二天后打電話給小周,
李:今晚下班我請你去開葷。
周:好啊,去哪里呢?
李:老陳的野味菜館。
周:我約過你你不是說不喜歡去哪兒么。
李:我女朋友她說想吃紅燒蛇肉,那店你熟,我?guī)Ь疲鄹鐐z喝一幾盅,六點左右在西榮路口見。
周:好的。
七
李得帶著徐麗和小周走進老陳的野味菜館,找個包間坐下來,店里的服務員拿了菜譜到來,菜譜里當然是一些見得光的菜,炒田雞,紅燒鯉脊,燉肉蛇(人工飼養(yǎng))等,李得閱過眼,對小周說:“你跟這里的老板熟,把他叫來,我們看他這里還有什么特殊菜?”小周說:“你今晚怎么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呢?好吧,我喊他來。”他跑過去內(nèi)廳把他的陳叔喊過來,老陳正在處理野味,一雙剛脫下來的乳膠手套還拿在手里,手套還上沾了一些鮮血,他一走進包間,徐麗便覺得臉熟,仿佛在哪里見過,哦,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點開那段視頻,老陳無疑是那個捉“小虎”的人,吃大餐欣喜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去。
李得拿出了包軟“中華”分了一根給老陳,小周介紹說李總是他要好朋友,今晚想要點硬菜,問老陳現(xiàn)在店子里有什么山貨。老陳說有幾只穿山甲,三條野生的腹蛇,還有小蠔豬,大蜥蜴,冰箱里有今天剛制的貓丸。李得吸了一口煙,重重的噴出來,說貓丸他就不要了,他想和老陳去看貨,挑一條肥碩一點的野蛇,和活靈一點的穿山甲,胡扯的說上周陪領導吃的蛇是老陳選的,凈是皮骨無肉,領導邊吃邊嫌棄,所以這些東西要吃先要過下眼。老陳覺得小周是熟客,便應承帶他去,坐在一邊的徐麗把他們的談話過程偷偷的錄下視頻。
李得把手機放在上衣兜上,攝像頭偷偷的露在外面,跟老陳走去挑硬貨,打開廚房的后門,一間用白鐵皮蓋的小屋里放著幾個鐵籠和鐵架,山貨倒真不少,李得叫老陳挑了一條腹蛇,老陳放天平稱一稱,兩斤八兩,老陳說野蛇是一斤五百塊,李得說,沒問題,就殺它,其它不要了。那晚李得和徐麗都顯得無胃口,餐畢出店,小周問他倆怎么有點不開心,李得說沒什么,可能中午和徐麗吃了烤地瓜,消化差了點。
隔天的本地新聞曝光一間偷售宰殺野生動物的菜館,菜館的大門被工商局貼封條,報道稱經(jīng)營者陳某某被罰款,和處半個月的拘留。
半個月后,老陳被放了出來,菜館經(jīng)過整改后,又開始經(jīng)營。李得下班后,要買日雜路過西榮路老陳的館子,把摩托停下來,遠遠看去,老陳的菜館又坐滿了客人,他放學回家小兒子從車里下來,老陳興匆匆的跑出來,把抱他進了店里。李得的心中,恨意依然未消,“呸”了一聲,開動摩托走了。
八
老陳老來得了個兒子,自是捧為掌上明珠。那天晚飯后,他吵著要去放風箏,店前面有個廣場,一般是他上高中的姐姐跟他去,或是老陳。今晚小姐姐和同學有了約會,老陳店里客人多,陳佳吃了幾口飯,喊著要放風箏,大姐說你就自己去,要注意安全。小弟陳佳興匆匆的拿著他新買的風箏款式,向小區(qū)的健身廣場跑去。
老陳的店客人走散了,已經(jīng)要晚八點多了,他對大女兒說,你去廣場,拉你弟回來洗澡了,這小孩,玩得不知時間了。大女兒到了廣場,四處不見小弟陳佳,心上有點慌了,遇到人就問,你們見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嗎,他拿著一條紫色的鯉魚風箏,幾個在廣場健身的大爺大媽都搖了搖頭。她亂著心緒的回了店,把這一消息告訴他的父親。老陳派了幾個店員,在鄰近到處尋找,結果也是沒消沒息,幾個人坐在一起,商量的結果就是報警。
隔天派出所的警察查了健身廣場附近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小佳是跟了一個騎摩托的人走了,車號牌用黑拉圾袋遮住,那人罩頭罩面,穿一件藍色風衣,摩托駛到了西榮路的拐角,就斷了線索,這是一樁綁架兒童案了,辦案的人問了老陳最近有接觸到什么可疑的人沒有,有沒有跟誰致上仇了。老陳苦想,他就是做生意賺了點錢,也可能窮兇搞綁架勒索來的。
過來二天,也毫無什么進展,店子也暫時關閉,老陳一家是日來以淚洗面,尋人廣告貼遍也這城市的大街小巷,如果綁架想謀財,應該是有電話短信發(fā)過來。公安刑偵正在盡力的尋找那個嫌疑人,從這兩天出市的要道監(jiān)控來看,嫌疑人應該還留在本市。
小孩失蹤的第三天,一個陌生電話號碼發(fā)了一段視頻給老陳,老陳看后嚇得一身冷汗,他把視頻拿給在身邊的大女兒看,里面小佳穿著跟電影周星馳一模一樣的的小老虎橙色套裝,一個蒙面人正拿著一根帶網(wǎng)罩的竹竿向他的頭套去,小佳一面驚慌,擺擺手連說不要,不要,那個嫌疑人似乎喪心病狂的哈哈大笑著。大女兒轉了視頻,立馬往公安局報警去。
當晚,警察包圍了李得的宿舍,一群人還未想破門,李得就打開了房門,雙手合攏,自向警察同志那雙明晃晃的手扣伸去。警察進屋以后,看見小佳在沙發(fā)上沉沉睡了,身上蓋上被子,近著沙發(fā)的桌子上有二瓶開了蓋的娃哈哈,和一袋小泰熊餅干。
當警察問李得綁架小孩的目的時,李得說,他只想帶小孩來表演一下小貓,讓他父親欣賞一下,沒其它想法。他自愿受法律的制裁。
(完)
太虛至尊
(又名《玄靈天帝》方辰)”江凡,我后悔了!“當許怡寧發(fā)現(xiàn),自己寧死不嫁的窩囊未婚夫,娶了姐姐,將她培養(yǎng)成一代女帝時,她后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任性的讓姐姐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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