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瓊淡淡垂眼，聲音很輕。

“他不想見我的。”

之前不就說的很清楚了嗎？

寧惟息不喜歡她，不喜歡她的故意接近，不喜歡見她，不喜歡跟她說話。

剛剛想要跟她說話，可能也只是偶然見到了，想要跟她打個招呼吧。

南瓊不需要這些。

白芍卻覺得不對，她看五皇子的模樣，分明是對自家將軍有心思的。

她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

“您那樣疏離，恐怕會傷了五皇子的。”

南瓊步子一頓，微微抬眼看她。

少女眉眼明艷精致，冷著眉眼的模樣也冰冷攝人。

她聲音很淡，沒什么情緒。

“他之前對我那樣疏離，我也很難過。”

甚至于，她比現在的寧惟息要更難過。

誰也不知道，南瓊在見到少年的時候，依然下意識地想要靠近，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走向他的步伐。

她是有多用力，才能保持現在這樣冷靜寡淡的模樣。

少年的清冷是毫不費力的，是骨子里帶出來的，可南瓊不是，她的冷靜是死死壓抑住內心情緒之后的波瀾不驚。

白芍一愣，這才恍然。

一直以來，最受傷最難過的應該是她家將軍才對。

也許是少年沉默難過的模樣太過動人，以至于她都忘記了自己身邊這個看似冷靜的女孩子才是最讓人心疼的那個。

白芍搖搖頭，有些自嘲。

她真是糊涂了。

*

寧清希很意外在今天遇見南瓊。

他忙招呼將軍坐下，親自給南瓊沏了一杯熱茶。

男子家白衫雪色，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一步步走到將軍的面前。

行大禮，雙手奉茶。

南瓊也雙手接過，眉目淡漠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寧清希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道，“好。”

木桌臨墻而擺，茶香裊裊，陽光從外落進來，斑駁了她的眉眼，消磨了那幾份冷漠。

南瓊端起熱茶盡數喝下，窗外是寂寥的秋，氤氳的熱氣模糊了視線，短暫遮掩了一切。

溫涼溫涼的，是偏苦的綠茶，她不太喜歡。

她皺了皺眉，不喝了。

一雙精致的眉眼冷冷清清，眸色清透平淡，在窗外照射進來的淺淺陽光下，微微氤氳著濃郁的霧氣，漂亮又平和。

陽光正好照射在她的臉上，她微微瞇著眸，淺淺的眸透著漂亮的茶色，像是慵懶的貓。

南瓊放下手中的茶杯，許是久戰沙場的緣故，手指上的血管脈絡異常明顯，淺淺的黛青色，腕骨冷硬白皙。

寧清希見她沒喝幾口便放下了，不免有些緊張。

“南將軍可、可是不喜歡這些？”

“還好，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喝茶罷了。”

“你倒也不必如此生疏。”南瓊微微一笑，“喚我南瓊就好，嗯？”

寧清希怔了一下，心跳陡然如擂鼓，聲音很輕：“南瓊……”

南瓊眸色微暗，晃過幾分不自然，面上依舊彬彬有禮，手指微抬。

寧清希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在淡香撲面的那一刻，又沒動。

冰涼觸覺落在肌膚上，將一縷碎發勾在耳后，竟有些發燙。

他有些愣的盯著面前的女人，思緒回到二人初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