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官說出夫妻對拜之后，妙空轉身對著芳曄華。芳曄華卻沒有轉身。

一旁的李怨仇心下嘆息，這一拜，不知又會惹出怎樣的禍端出來。

芳曄華此時卻將蓋頭掀起，人群嘩然，不知她鬧的是哪樣。

芳曄華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激動、緊張還是什么：“我不能拜！”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錯愕。

妙空看著芳曄華，開聲道：“怎么回事？”

芳曄華對他報以歉意的眼神，直直看著坐在上首的夢空，道：“夢空師傅，我很抱歉這樣說，但這一拜我不能！”

夢空臉上陰晴不定，他疲倦地開口道：“為什么？”

芳曄華：“我配不上他！”

夢空氣急，鮮血再次上涌，他運氣將其壓下，沉沉靠在椅子上。

妙空于旁到：“你如此這般看嗎？”

芳曄華：“對不起，我很希望做你的妻子。但是我知道我不配，我愿屈身做妾，這一拜，我不能！”

最后一句，她是大聲說出來的。

這一下，一眾人都聽到了。

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讓一旁的李怨仇松了口氣。妾不是妻，如此，也可避免之后的一些不好后果。可是，這場婚禮是一場從來沒有過的明媒正娶一個妾的婚禮，真乃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影門負責人見事情如此發展，便對著夢空使眼色。

夢空只是沉沉靠在椅子上，不發一言。

無法，影門負責人開聲道：“芳姑娘，這一眾人不遠百里來赴宴，卻不想你如此這般。依我之見，還是磕了這一拜吧！至于你說配不配得上，莫若多想。若你配不上，又豈有今日這一場！”

芳曄華對影門負責人報以一拜，卻是兀自搖頭。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事情的發展卻是他預料之外的，一時也不知要如何做，也只能默默待著，沒在說話。

地宗的霜滿月這時開口了：“這婚，得結！請不要再耍性子！”

這話明顯對芳曄華說的，芳曄華卻像鐵了心，始終不為所動。

霜滿月皺眉，有些惱火。一旁的李怨仇見虞王一派有要威逼的勢頭，哪里給他們如愿，他走到場上，店內一時安靜下來。

李怨仇：“芳姑娘，你放心，這既是你的選擇，這里就誰也不能逼迫你改變你的決定！”

說出這句話，他老臉也有些掛不住。昨日剛去掐人家脖子要干掉，今日卻又冠冕堂皇的來維護她！

有了李怨仇坐鎮，人群中一時也安靜下來。

司禮官面對這樣一個局面，卻不知該如何去行事了。李怨仇此時對他到：“宣布結束！”

司禮官急到：“大人，這，這與往常不一樣，要如何宣布為好。”

依大虞之俗，只有妻才會明媒正娶，妾是不用的。

現在，這種情況是一種特例，與以往都不同，司禮官也不禁犯難。

芳曄華在妙空身前低聲道：“對不起！我擅作決定……”

妙空沉默了一會，才開聲道：“我說過要娶你……”

芳曄華有些凄慘著笑了，她低下眼瞼，也不知想到什么。

妙空見此，只道：“走吧，進入洞房！”

芳曄華低著頭，隨著妙空就要走。

地宗的霜滿月此時卻開口止住他們，道：“你們把我們當什么了！”

妙空與芳曄華一頓，知道是自己理屈，沒有說話。

李怨仇卻站在他們身前，道：“你們快進入洞房！”

二人沉默了一會，也便離開了。霜滿月臉色數變，終沒有再阻撓。

這樣一場婚禮就在出乎意料的情況下結成。接下來就是敬酒吃酒環節，一眾人心思各異。

妙空很快出來敬酒，但許多人早已離去。這場前期無比熱鬧的婚禮卻在此時變得冷清了許多。以致這場規模遠超落紅塵比武招親的事件，卻比不過落紅塵帶來的持久熱鬧。

客房內，夢空躺在床上，雙目癡癡看著蚊帳，陸九門、沈清風二人站在床邊看著他。

陸九門：“夢空……”

夢空回過神：“呵呵，無妨，一切都是天意！定數難逃啊！”

沈清風：“這是什么事！”

這兩人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同一陣營的他們，被同一陣營的修理。原因卻是他們的行為更利于另一陣營。

而另一陣營的，其行為反而更有利于自己這一陣營。

反反復復，竟然如此！

夢空呵呵笑將起來，想要強行起身，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二人驚呼，急忙查看。夢空吐出了淤血，氣色反好了很多。

沈清風：“李師下手重了！”

夢空：“呵呵，武昌城之禍，猶在目前……”

沈清風打斷了夢空的話：“別開脫，重了就重了。”

夢空：“……”

陸九門：“夢空，依次情況，你得休息一些時日，北方之行，得再緩幾天了！”

沈清風于一旁首肯。

…………

再說另一邊，妙空不知何時回到了新房內，芳曄華倚床沿而坐。

妙空：“你又何必呢！”

芳曄華：“你會怪罪我嗎？”

妙空：“我不知道！”

芳曄華：“……”

妙空：“今日你掀起蓋頭，我瞧見了你脖子上的印痕，是這個原因嗎？”

芳曄華知道妙空所指的是自己昨日被李怨仇掐著脖子而留下的印痕。他以為自己是被脅迫而作出的選擇。

芳曄華：“不是。”

妙空：“那為何？”

芳曄華：“是我配不上你！”

妙空：“你為何這樣說？”

芳曄華：“我們都清楚不是嗎？”

妙空：“……”

芳曄華：“我很開心，卻也不免惆帳。本該大喜之日，卻落得如此下場。可我不后悔，只要能默默隨著你，我也滿足了！”

妙空：“我說過會娶你……”

芳曄華：“你是翱翔的鷹，我只會束縛你飛翔的高度。”

妙空：“如果你錯了呢？”

芳曄華低下眼瞼，在抬頭時，嘴上掛著淺淺的笑：“要不要來賭一下？”

妙空忽然憶起自己和趙明大哥還有幾個莫名其妙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