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茅草屋,讓李楚云想起了詩人劉禹錫寫的《陋室銘》,簡陋的房屋,屋前一彎清泉,屋后的矮山,無時無刻都顯現出一股靈意。
而“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正是此情此景的完美寫照。
此刻的李楚云已經極度勞累,解讀陣紋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既耗費體力,也耗費心神。特別是他這種沒有受過陣法方面知識的人,能湊對是運氣好。但有時天命就是如此。
看到那清澈的還在汩汩流淌的泉水,和碧綠的山,原本疲憊的身體似乎在慢慢恢復,這就是神韻。
神韻是一種事物處在極致的表現,美到極致,丑到極致都會有神韻,只是效果不同,負面神韻也被稱為“災厄”。
而眼前的顯然是正面神韻,美之神韻可讓人身心舒暢,簡陋樸素之神韻讓人感到無比放松,不拘小節。不為利動,不為威劫。
就這么坐在地上看著這簡陋的茅屋草舍,也不會覺得有絲毫不適,心境似乎到達了一種極為平靜的程度,這對頓悟有很大的幫助。
又到了夜晚,月明星稀,此地的夜色也充滿了神韻,讓李楚云陷入了“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的意境。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洪亮,如同大道鳴顫,神音震耳。
“小友在門外停坐許久,不如進來坐坐?”
李楚云這才從那種神妙的意境中被拉回現實。
李楚云呆呆的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這地方也有生靈?然后哦了兩聲緩緩走了進去。
一進屋內又是另一片景象,如同室外桃園一般,而那門則是外界與桃花源的通道。
一片壯麗的景色在眼前展開,滔天的神韻撲面而來,甚至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壓力,一進門就壓的李楚云一個踉蹌,深呼吸一下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再走幾步適應環境,但是仍然有些不適。
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一座山壓在身上一般,寸步難行。
但是轉念一想,這種壓力如同登天路一般,是試煉,同樣也是磨練,只不過兩者有些不同。
登天路的壓力是一種對身體和體內源力的壓迫,而這只有對身體的壓迫。
相當于是錘煉身體。
李楚云想著在此處如果能做到健步如飛,與外界無異,那到外界,那他的速度可能同屆之中絕對無敵了。
于是,李楚云嘗試著跑起來,但是仿佛腿被灌了鉛一樣重,跑起來跟龜速一樣,然后掌握不好平衡應聲倒地。
李楚云也罕見的爆了一句粗口,因為這壓力實在是過于可怕,你越用力,他的壓力也就越大,哪怕爆發出極限的力量,也會被這超越你身體極限的壓力給壓倒在地。
李楚云似乎明白了什么,此地便是使人體達到現階段能達到的極限。
每個人的身體都會有一個枷鎖,而此處的枷鎖就是使人觸摸到那個枷鎖,從而打破,達到新的高度,新的極限,新的枷鎖。
如果這樣反反復復,那么人體將會有多么可怕的進步。
他已經有點期待了。
一入秘境即使考驗,也是磨練,這里或許這是一個可怕的傳承!
接著走,他已經不敢在此地跑了,能勉強走就不錯了。
如果想要跑,那或許要對力量有極強的掌控和輕功層次。
一步一步,腳踏地的一瞬間,頓時塵土飛揚,那是因為此處的壓力只對人體,而不對事物,所以在此地,無時無刻都要控制好力度。
久而久之,這對力量的掌控也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他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一步下去,如同山岳一般,腳下地面都震動,龜裂。
每一步都是他力量的極限,在此等壓力下,人體會不自覺的肌肉繃緊,用處混身力量,很難控制。
可是這只是徒勞,你用力越大,他壓力越大,所以連李楚云都搞不明白此地壓力到底是為了檢驗他對力量的控制,還是身體素質與力量。
還是兩個都在檢驗?
后者可能性更大。
每一步都是極限力量,所以沒走多遠便開始流汗,再開始喘氣,到汗流浹背,喘息聲不斷。
體力已經跟不上了,沒走一步都帶動著全身的骨骼脆響,似乎下一秒就會不堪重負應聲斷裂。
李楚云只好坐下休息,但是就是不舒服,頭一低,脖頸處的壓力壓的他脖子都抬不起來,然后脖頸酸痛。
然后不斷的換姿勢,但是都無濟于事,于是只能每個動作都保持幾秒,然后又換個動作,讓每處都爭取得到放松。
屁股和腰都在不停的扭來扭去,如同群蛇亂舞一般。
他也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坐立不安。
躺著也感覺半個身體都被壓力壓入地里,而且深度還在增加,這就非常的難受,連睡個覺也睡不了。
這無疑是非常痛苦的,而往后一段時間都要忍受這種痛苦。
此刻,李楚云已經有點疲憊了,眼皮在不斷抽動,但是迫于壓力也異常困難。
過了許久,他緩緩適應了這種感覺,意識也緩緩陷入了沉寂。
在睡眠之中,人一般是沒有意識,但是他似乎在眼前看見了耀眼的綠光,那是充滿了生機的顏色,氣息也是如此,看上一眼,混身的疲憊感便一掃而空。
而一身的負面狀態,如壓力也都消失,但是外界的壓力還在,只是李楚云對于壓力的感覺已經沒有過多的感覺。
不如說是被那道綠光給凈化掉了。
一覺睡醒,李楚云格外舒暢,但是他卻感到了異常,他感覺外界的壓力消失了,在此處已是如履平地,他奔跑了起來,但是他從未感受到他的速度能有現在快。
樹木花草,河流都在旁邊分開掠過,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他停了下來,但是興奮的感覺仍然還在。
他知道自己速度變快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是此地的壓力消失,而是他對壓力已經免疫了。平靜下來之后,他感覺到胸口一陣熱流涌動,他看了一眼,是那個平平無奇木頭吊墜。
但是此刻已他的動態視力,看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綠光,這與睡夢中看到的極為相似,只是很淡。
“能免疫壓力的影響,看來就是這個吊墜的作用。”李楚云心想。
既然已經可以免疫了壓力,那再待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他也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嫌棄這吊墜多管閑事。
他甚至希望壓力重新降臨,因為這畢竟是考驗,是磨練,對他有莫大的幫助。
但是,此念頭一起,那吊墜也不散發熱量,壓力重新降臨。措不及防的他直接被壓倒在地,然后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靠,什么鬼,沒必要這么突兀吧!這草的味道真難吃,不是蘊含神韻嗎?真惡心。”
突然的一下壓力,讓他感覺腰都要斷了,腳還“插”在地里,結果頭直接被壓了下去,做出了一個鴕鳥埋頭進食的動作。頭差點也插地里去。
李楚云緩緩起身,他按了按后背,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感覺背都要斷了。
緩了半天,心念一動。希望讓這壓力消失。
頓時,身上一輕,壓力消失,李楚云把腳從地里拔了出來,用水沖洗了一下,然后再用風吹干,這就是一身多元素的實用好處之一。
再加點火元素加熱風都能成吹風機了。只是他現在沒有這么強的掌控力,一次只能用一種元素。
他又把壓力放了出來,這次提前有了準備,只是頭稍微一低,鞋又陷入了地里,不過已經淺了很多,因為他已經極力克制自己的力量了。
時間還有很多,此處的磨練只是一環,他覺得后面似乎還有考驗。
時間一天天過去。
李楚云不斷的磨練自身,控制力量,嘗試在壓力下做到如履平地。但是這壓力似乎無窮無盡,他越努力對抗,所來的壓力就越強,根本就沒有突破的可能。
或許,此地只是為了提高他的極限力量的,如果免疫壓力,那么他的速度肯定比上次快很多,會達到一個恐怖的層次!
在此地的時間也不久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而秘境小世界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外界才過了七分鐘。
此刻外界也是激烈的如火如茶。
“開盤,開盤!”
“誒,別擠別擠,長老和弟子均可下注。”
“同樣,壓今天能不能有人能挺過半個時辰。”
“慢慢來,人人有份!”
天空之中,宣布考核規則的老者老者正御空飛在天上,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一處地方。
天上也有許多的修真者在御空,但就他飛的最高,頗有種睥睨天下的姿態,說他只是個金丹期的外門長老,說了怕也不信,因為看其他長老那恭敬的眼神就知道他不簡單。
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是魔都修真學府的前身——延河宗,的老祖。之前一直在閉關,最近突然出關,說是要看這場考核,所有人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他們只知道這位老祖只關注那一個考核小世界,這也讓他們極為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讓老祖都如此上心。
老祖在天空之中負手而立,呢喃道:“這難道就是那個覺醒九元素的絕世天才嗎?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俗之處。”
眼中不斷閃現著畫面。
下面的人們熙熙攘攘,都是來下注的。
開盤的人也是一位長老,長老說道:“下注可以用源石,或者人民幣。一克的源石相當于一千萬人民幣!”
有些從外面來看熱鬧的人聽到這句話頓時驚了,這尼瑪比比鉆石都貴啊!
源石貴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此刻天地源氣剛復蘇,源石的稀有程度絕對是比鉆石要稀有的多,要知道一克拉鉆石大約要兩萬到二十萬不定,看純度。也就是一克鉆石在十萬到一百萬不定,這跟源石比差了不止一點。
而正在下注的期間,終于有第一個人出來了,帶著滿身的傷,氣息微弱。
到現在才過了九分鐘,也就是他在小世界里待了九天。
九天,一件東西一沒帶出來,倒是弄的一身傷,從他的眼神也可看出,他是經歷了多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