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柳溪這一下午可是上足了發條,特別認真地做完了一個星期的暑假作業。完成之后,就默默地盯著玄湖,思緒順著這兩天和玄湖討論的神族人族的生活日常越飄越遠。一邊漫想一邊時不時瞟一眼玄湖,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過去了,玄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玄湖突然一個抬頭發現柳溪盯著自己,“你等了多久了?”柳溪撇了撇嘴,“還行吧,就等了一小會。那你現在來給我講講吧,真的很好奇呢!”
玄湖沉思了數十秒,點了點頭“那我先給你舉個例子吧。試想一下,當一小股水流入花盆中的培土里,土會變得濕潤,變得有生機,變得柔軟有彈性,可以連起來而不至于開裂。看似如同你們人的說法‘土克制水’,但實際上也是‘水激活土’。這點能不能夠理解?”
柳溪一個勁的點頭,“懂!懂!我懂!上學期美術課,我們捏泥塑,用紙黏土,就是要先加一點水,否則就干裂了。雖然土會把水吸干,但是水也進入了土里面呢。”
“沒錯,有點像互相幫助的朋友是不是?”玄湖意會地挑了挑眉。柳溪點了點頭。玄湖接著說,“雖然朋友這個比喻不恰當,但起碼不是敵人。說起來倒是有點像,水奉獻了自己給土。總之土為主,水為賓,這樣才是最好的搭配。”說著,語調一轉,“但是——試想一下,如果水很多,用不著像奔騰不息的河流一般,只需要水比土多上一倍,那么又會怎樣呢?”玄湖停頓了下來,等著柳溪的答案。
“那土還是會——不對,這樣的話,土會化在水里了!確切地說,應該叫溶解。”柳溪突然楞了一下,“啊!所以你就是這個——”
玄湖點點頭,“沒錯,你可以把我想象成這個土。雖然事情比這要復雜得多,但你也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我就是土。如果你的智慧可以理解更真實的過程,而且以后我們還能見面的話,我會把一切都給你解釋明白。”玄湖笑了笑。柳溪先是輕輕嘆了口氣,又回以微笑,似乎混雜著高興、失望與不舍,“但愿那個時候不會太遲到來。”玄湖繼續說,“當我沐浴的時候,就如同這個例子,大量的水會極大地消耗我的靈力,所以我不能沐浴。每次飯前我也只是用濕熱的毛巾擦一擦手。但是我又需要不斷地補充水來維持活力,所以掌握好程度才是關鍵。這就像人們常說的‘盛極必衰’、‘正極必反’的道理。”看著柳溪一言不發,玄湖有些好奇,“小溪怎么不說話呢,在想些什么嗎?”
柳溪趴在桌子上,用右手攥成拳頭墊著下巴,“對,我在想兩個問題。第一個就是其他的靈力之間是否也是這樣。”
“那么是不是呢?”玄湖耐心地想知道柳溪思考的結果。
“你看水,確實需要一些火來激活自己,如果沒有火,那么水就會和冰雪箱里面的雪糕一個結果。但是如果火太大,就比方說旺火中滴那么幾滴水,水就會消失不見了。火也是如此,合適的風可以讓火燒得更旺,但風太大的話,火就會被吹滅。風中如果有些沙土,風會顯得更強力,但是風對著墻吹,自己就只能改道而行了。”柳溪說完抬起頭看了看玄湖。
“確實,在絕對的數量優勢下,克制也只能變作妄談了。所以我不僅會土系的靈術,也會一些微弱的水系靈術。”
“我對神族沒有太多的了解,那其他部族都是什么樣的呢?”
“我們玄武族屬土,青龍族屬水,朱雀屬火,白虎屬風。就拿對待水來說,我們要經常吸收水,青龍族不需要水,因為他們本身就掌管水。朱雀族則相反,她們不能沾水。”
“可是剛才也說了,火如果旺的話,是可以——啊!我明白了!”
“沒錯,盡管火再大,遇到水之后再堅強,火還是會有損失。而將損失降到最低才是她們需要的。”
“那么白虎族呢?這個我想不出來了。”
“至于白虎族,這個不好解釋。他們和水的關系,既不是激活,又不是克制。是……共存關系。”玄湖皺了皺眉擠出來這么一句話。
“什么叫共存關系。”柳溪也很吃驚玄湖能說出自己不知道的詞,最主要的是不解這個詞語的意思。
“就是一種類似于朋友,不是像之前那種單方面奉獻的,是兩方面都要付出的。”
“戀愛關系?!”柳溪瞪大了雙眼,連忙拿手捂住自己的嘴。
“什么叫戀愛關系?”玄湖一臉不解。
“啊,這課本里是不會有的,一般都是故事書或者是劇里面有。”
“什么劇?”
“啊算了算了,以后再說這個。戀愛就是男女互相喜歡,結為伴侶,然后結婚。”柳溪一臉傻笑地說,“神族不戀愛嗎?”
“神族的繁衍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你要聽嗎?”
“不了不了,扯遠了。反正那種關系就是戀愛。”柳溪連忙擺手。
“聽你這么說,有點像蘭芝和仲卿之間的那種……”
“你朋友啊?啊不對,你哪來的朋友啊。”
“是漢代樂府的一首長詩里面訴說的故事,和你剛說的故事書可能類似。”
“不了解,你說是就是咯。就是那種關系。”
“哈哈哈,不是那種關系,倒是有點像戰友,唇齒相依、唇亡齒寒。”
“哦!你竟然笑了!你原來會笑啊!”柳溪嘲笑玄湖。
玄湖皺了皺眉,一臉疑惑。
柳溪繼續說,“戰友之間還嘴唇牙齒的嗎?這不就是親嘴嗎,還說不是戀愛。”
“這是兩個成語。形容兩方彼此不能缺失,互相依靠。”玄湖一臉正色。
“嗯,沒錯,這就是戀愛關系。”柳溪調皮的打趣。其實柳溪知道這兩個詞是成語,也知道其意思,無非是想給兩人的聊天增添幾分俏皮的色彩,況且她對神族是否存在戀愛也是十分的好奇。
“隨便你,總之是這種關系了。白虎族屬風,風與水互相依存。”玄湖又問道:“那你思考的第二個問題是什么?”
“就是有沒有一種情況是盡管水遠大于土,但土還是能保存下來的?”柳溪一臉期待地看著玄湖,十分希望答案是有。
“這倒是——”玄湖剛剛說話,便聽到屋外敲門聲。
“小溪,你們兩個還吃不吃飯了啊,已經很晚了,學習不能忘了吃飯啊!”
兩人方才意識到時間過得飛快,于是興沖沖地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