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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犬系

  • 噬靈王妃
  • 蘭風
  • 3775字
  • 2022-04-25 10:16:08

“不敢勞煩痕王……”管大春不料他這么客氣,正也想客氣一下,兩只胳膊突地被人架住了。

他怔了怔,不明所以。

“有種別走!你仔細看,仔細瞧,本王這筆觸,這勾畫,你一個粗人能看懂嗎?”墨千痕又鬼吼鬼叫,甚至跳起來,上去就要扯管大春衣領(lǐng)。

徐闊趕緊拉住自家殿下。

管大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本王告訴你,你能臨摹出一模一樣的,本王不僅三天不吃飯,還從此不作畫!”墨千痕手臂被拉住,上腳去勾人。

“哎呦使不得!三天不吃飯可以,從此不作畫殿下您確定?那您可真就成了一無是處了。”徐闊勸道。

什么跟什么嘛!管大春迷迷糊糊被架走,越來越遠。

墨千痕猶自大叫:“他挑釁本王!”

“無知草民,咱不與他一般見識。”徐闊道。

“你去告訴修府的那些工匠,以后見了本王,都要稱贊本王作畫好,作畫妙,作畫呱呱叫,否則這就是下場,全都趕出府去!”墨千痕余怒難消。

“您趕得動誰?”徐闊藐視。

“本王狐假虎威不行?”墨千痕道。

眼看兩名護衛(wèi)毫不費力,把五大三粗的管大春嗖地扔出府去,徐闊豎起大拇指:“行啊!太行了!殿下,您畫的好,畫的妙,畫的呱呱叫!您剛才的話,小老兒保證一字不差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

墨千痕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畫室里只掌了一盞燈。

晚飯后,墨千痕閑來無事,窩在這里描繪面具。

反正白無絕不待見他,就不在她跟前礙眼了。

“殿下。”徐闊一身涼氣地踏進門來。

或許走的急了,他有些喘。

“回來了?喏,桌上新沏的騙來的月銀峰,先暖暖身子。”墨千痕背著門,專心手里的一幅寒梅傲雪圖。

徐闊拿手搓了搓臉,松松被風吹僵的肉皮,走到桌前,一見茶盞里還冒著熱氣呢,不知不覺笑了一下。

“一把年紀,難為你了。”墨千痕頭也不抬地道。

“東奔西跑累是挺累,但心里高興啊。”徐闊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喝了茶,“快則三天,鐵面軍就會化整為零,齊聚皇都。”

“嗯。”墨千痕點點頭,“林少旗,真的獲救了?”

“真的,咱家王妃,真乃神人也。”徐闊險些手舞足蹈,“本以為殿下意外受了重傷,會錯過營救林少旗,不料咱家王妃一舉兩得,還做的天衣無縫,漂亮啊!”

玄影……墨千痕大抵猜到她的手法了。

“分身,我終于明白什么意思了。”徐闊暢意道。

墨千痕倒沒猜到這個,嘶了一口涼氣:“分身?”

那次,他只見一碟子墨般的黑霧恣意流轉(zhuǎn),也見過她喚玄影急救墨清淮,不曾想還能變幻人形啊。

“謝家這啞巴虧吃的,沒噎死他們,也能噎他們半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家的木靈還不是到了殿下體內(nèi)?當年,皇后殿下若像王妃這般手段,就不會……”徐闊緊急咬住了舌尖。

墨千痕苦笑一聲,調(diào)轉(zhuǎn)話鋒:“對了,老徐,有件事你得有心理準備。”

“什么準備?”徐闊問。

“今天本王給徐凈的信,除了叫他去赴取藥計劃外,還叫他備了兩百紫玉珠,給白無藥送過去。”墨千痕筆尖沾了墨,一直沒抬頭。

“兩百紫玉珠?干嘛送給白無藥啊?”徐闊茫然。

“你沒聽管大春說,白無藥給人賠禮的事嗎?”墨千痕正描著梅花纖細的蕊,半刻不能松神,以至于這句話說得有些磕絆。

好在徐闊聽清了:“白無藥給人賠禮,與咱何干?”

“白無藥,白無絕,你不覺得相似啊?”墨千痕道。

“殿下你想說白無藥與王妃可能是親人?”徐闊翻個白眼,“萬一巧合呢?天下間,漫說名字相似,就是重名,也不稀罕吶。”

“你說的有理,但本王寧可錯認,也不放過這么個討好王妃姐姐娘家人的機會。”墨千痕擱下畫筆。

他將新描的面具掛在臉上,系好帶子。

這才轉(zhuǎn)身,道:“不過,兩百紫玉珠,即使鐵面軍,幾日之內(nèi)也是湊不齊的,可又不能耽誤了取藥計劃,所以,本王信中,除了叫徐凈代執(zhí)取藥計劃,還叫他……”

“啊!”徐闊突地大叫。

墨千痕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徐闊一定懂了。

“我這把老骨頭跟你拼了!”徐闊平時也就耍耍嘴,這回居然玩真的,一把將手里的茶杯砸了過去。

“老東西,你敢弒主?”墨千痕驚怒躲過。

“你都把我兒子的老婆本騙走了,害我這半截入土之人抱不上孫子,你配當主子嗎?”

“徐凈媳婦兒都沒有,你就開始想孫子,老東西,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不管!小老兒不敢弒主,但打主子一頓,我還是下得去手的!”徐闊一挽袖子,餓虎撲食。

他的印跡晶環(huán)是乳白色,而武者最低階位是小元位,印跡晶環(huán)該是赤色才對。乳白色,只能說他不懂武功,凡位,普通人。

凡位在乾臻郡土并不鮮見,但在武者遍地的北骨國,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墨千痕這次沒躲,哎呦哎呦地任他捶了兩拳,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權(quán)宜之計嘛,本王一定會補給他的。”

徐闊住手:“真的?”

“騙人是小狗!”墨千痕指天誓地。

一說這話,徐闊反而又給他兩拳:“信你才怪!騙人精騙的人還少嗎?整個北骨都被你騙了!”

“所見略同。”冷不丁一聲從門外傳來。

“誰?”徐闊回頭。

“王妃姐姐!”一聽聲兒,墨千痕便欣喜道,卻立刻,眸光震動起來。

她來了多久?

聽了多少?

門打開,一股冷風灌進屋里。

燭火搖曳。

白無絕單手托著一只碗藥,立在門檻之外。

她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霜寒如常,一雙眸子,亦是一如既往地深沉若淵,不可見底。

“孫曜給我們煎好了藥。”她冷冷地道。

墨千痕不在臥房,只能在這。難得她目標鎖定沈令云之后,念了幾分墨千痕和盤托出之功,特來把他那碗藥給他送過來,結(jié)果,竟聽到這么一席話。

“請……請進。”墨千痕心虛。

徐闊趁機道:“殿下自求多福,我先告退了。”

白無絕靜靜地望著徐闊從自己身邊跑出去,那眼神,于徐闊而言,簡直就像憑空生出來的異獸,似要生吞活吃了他。

“藥快涼了。”白無絕把藥放桌上。

墨千痕會意,端起來,一口干掉。

“白無藥是我四妹。”白無絕冷不丁道。

“哦哦。”墨千痕胡亂應(yīng)了一聲。

“哦?”白無絕重復他的腔調(diào)。

“對不起!”墨千痕立刻低頭認錯。

“騙人精的道歉有誠意嗎?”白無絕盯著他,用徐闊的話諷刺他。

為表誠意,墨千痕舉手摘了面具,鄭重道:“有的!有!對不起!”

“小朋友,這不是你第一次說對不起了。”白無絕的語氣對他很是失望。

不是第一次?

墨千痕求生欲爆發(fā),瞬間想起第一次指的是哪一次。

急忙解釋道:“永福寨嗎?姐姐一人打妖王我卻沒幫忙那次?我冤啊!你不知道,那個亡旗的少旗主拿袖箭對著我,而她好幾個手下則拿箭對著你,我不敢動嘛!”

有嗎?白無絕想了想,沒印象。

墨千痕生怕她不信,道:“實話說吧,那少旗主我認識,她叫林沐,跟我以前有過小過節(jié),永福寨偶遇,她大抵想要報復我一下吧。”

報復?

白無絕語氣冷寒:“小朋友,你被報復,殺你就是,她拿箭懟我算什么?”

說說吧,自從與他相識,因為他的緣故,她都蒙受多少次無妄之災(zāi)了!

屈指數(shù)來,都是血淚啊。

以前想著半塊原位木靈在他身上,總有一天會奪去他的性命,所以千方百計地彌補他,甚至給出“但有所求無一不應(yīng)”的承諾,于是受點牽連亦不覺委屈,可如今回過頭去看……哼哼,他喊什么冤,她冤才對吧。

“因為大家都看得出,王妃姐姐是我最最重要之人,林沐拿箭懟你,是想逼我老實點嘛。”墨千痕可憐兮兮地道。

白無絕:“……”

這么說,她還得謝謝他幸好沒幫忙獵殺妖王,不然自己就會像墨連海一樣,被亡旗射成刺猬?

與人爭辯,非白氏大宗一家之主的風范,她揭過此篇,問道:“那這次呢?‘對不起’何來?”

“這次我可沒騙你,不過瞞了你罷了。”墨千痕道,“醫(yī)官們都說了,你得靜養(yǎng),順心理氣,不然會落下病根的,本王舍不得你為瑣事操心嘛。”

好借口!

真要落下病根,也是你氣的!

白無絕自我調(diào)節(jié)一番,冷道:“我再說一遍,白無藥是我妹妹,她的事,不是瑣事。”

“本王不知白無藥是妻妹,所謂不知者不罪……啊,白無藥就是姐姐說的那位身法速度比得上你的‘妻妹’嗎?”墨千痕話說一半,扯了遠。

“不是。”

“那誰是……”

白無絕冷冷凝視他:“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說正經(jīng)的,這次不該你道歉,該我感謝你。”

“啊?”

“兩百紫玉珠,縱不是你傾家蕩產(chǎn),但徐闊的兒子聽命于你,這人情,算你頭上。”

墨千痕尷尬笑笑:“姐姐聽到這么多啊,呵,夫妻之間談什么人情不人情,見外了。”

“不多,只從你叫徐凈去赴取藥計劃開始,說說,代執(zhí)取藥計劃,是怎么回事?”白無絕問。

總歸瞞不住了,墨千痕就把管大春日間找他給玄影帶話的事交代了。

白無絕自然垂著的手不覺攥緊起來,一雙眼睛似要將墨千痕前后穿上兩個窟窿,這小子,竟敢擅自插手她的事!

不過她也沒忽略另一個重要問題,用非人的控制力將暗火壓了下去,冷冷問道:“我現(xiàn)在去東湛,真的趕不及?”

“真的!”墨千痕誠懇無比地點頭,“北骨皇都至東湛皇都,就算一路坦途,暢通無阻,宗位武者也需半個月,用上飛行寶器的話,也得八、九天!”

白無絕目沉如水,半晌,方道:“今后,我的事,不許你越俎代庖,就此別過吧。”

別、別過?這什么意思?

她要走?

墨千痕慌了。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從后面抱住了她。

“你干嘛?”白無絕喝問。

“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胡亂插手你的事了,你別走!”墨千痕雙臂如同鐵鉗,箍得越來越緊。

白無絕:“放手。”

“不放不放!”墨千痕唯恐一撒手她就不見了,腦袋埋她發(fā)間道,“好不容易你走來我這邊,我可沒打算放你走!”

“小朋友,你想囚禁我不成?”

“沒有!我沒這么想!”墨千痕身軀顫的異常,懷里的人好像成了流沙,就要從他指縫里消失了。

男人在害怕,無措,甚至衍生出了一種絕望。

他的情緒分外明顯,白無絕莫名其妙,卻又在一瞬間,被他的情緒感染,口鼻酸了,眼眶熱了,胸腔被他兩條膀子擠壓的快要無法呼吸。

白無絕一時竟舍不得暴力掙開這小子。

“我怎么敢囚禁姐姐呢?我真的知錯了,求你……不要走,如果……你非要走,可不可以帶上我?”墨千痕鼻音濃重,試探著、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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