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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身量適中體如暖爐

  • 噬靈王妃
  • 蘭風
  • 2550字
  • 2022-08-27 09:25:02

“我是為天字號的名譽……”馮淥努力道。

“馮小城主厚愛,我心領了。”白無絕直視他,“可你也要為了城主府的名譽著想著想,現在我不追究,漆樹一說等若妄言,你如果再不依不饒,我就……”

“哎行了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字,我來寫,牌子,咱重做……我早飯都沒吃呢,鬧哄哄的一早上……”墨千痕往白無絕和馮淥之間一站,一手扯了把白無絕,一手推了推馮淥的肩,打圓場道。

“當巽,請老匠浩渺廳上座,等字?!卑谉o絕道。

“是。”當巽扶起老匠。

馮淥:“我……”

“小城主早飯吃了嗎?要不要到我家里一起吃點兒?”墨千痕狀似熱情,實則正站在進家門的路中央。

眨眼間,馮淥選好的“亡魂”就從他手里消失了。

“你!你們……不識好歹!”馮淥又吃了一回癟,只能憤憤地嘟囔道。

“不什么?”墨千痕掏掏耳朵眼。

白無絕腳下輕轉,背對馮淥,用輕了幾分的聲音道:“改日我登門拜會,私驗漆樹,馮小城主,你不會謝客不見吧?”

馮淥:“……”

不是與人為善有容乃大嗎?

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怎么……怎么最后,劍芒還是對準了城主府?

壞了壞了,這事要是被老頭子知道,少不得又是一頓劈頭蓋臉,說不定為了“交代”,還會把他當眾處罰……

這會兒,他才想后果,也不曉得晚不晚。

反正,人家沒有真的請他去家里吃早飯,甚至累死累活抬了匾額來,涼水都沒撈著一口不說,還沾了一身腥。

一些人看他的眼神,似乎別有深意。

終于到家了,白無絕很想一頭栽倒,睡它個昏天暗地,但不行。

她先見了老匠。

老匠的三個徒弟并未進門,被他打發走了,他一點也不擔心白無絕會因為被他失手砸了招牌而對他不利,這條老命,如果白無絕有心收,干脆眼睜睜看著馮淥殺他就是了。

白無絕衣角才飄進視野,他便跪了下去,把頭埋在地上,不敢與上位者對視。

“起來說話。”白無絕從他面前走過。

“是?!崩辖痴酒鹕?,腦袋仍舊深深垂著。

累了半宿,難得坐下休息,白無絕疲乏地捏了捏鼻梁。

墨千痕晚一步進來,手里端著杯熱茶,見狀沒說什么,只把茶放她手邊,然后又走了出去。

“說說那姜味兒?!卑谉o絕翻開杯蓋,喝了口茶潤嗓。

“?。俊崩辖骋粫r沒反應過來。

墨千痕也才走出門檻而已,聞聲腳步微頓,但卻沒做停留,離開當場。

“城主府,花房,姜味兒……具體說說?!卑谉o絕道。

“哦……哦?!崩辖巢唤馑秊楹螌Υ烁信d趣,可他不敢質疑,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老實巴交地答道,“就是馮老城主喜愛花草……哦,聽說他以前曾是上一任城主家的家丁,平時主要任務就是修弄花草……”

白無絕低頭喝茶,雖然她很想直入主題,但也沒打斷老匠講話的思路。

“人對做慣的事情總是難以釋手的,就像我,如果有一天不制牌掛匾了,恐怕會無聊到死吧……呃,馮老城主應該也是這樣,放不掉養花種草的習慣,所以府里建了個大大的花房……有這個堂屋三間大!”老匠比劃道。

白無絕抬眸看了他一眼。

老匠急忙又低下頭去,兩只手扣在一起,道:“我就是個身份低下的人,去到府里做工,不敢東張西望,沒看清花房里種了什么花草,看了也不認識……哦!姜味兒!我只聞到刺鼻的姜味兒……小老兒我從小不愛吃姜,菜里但凡有姜,都要挑出來的,我一聞就惡心,一吃就吐……”

刺鼻的姜味兒?白無絕對他的個人喜好不感興趣,問道:“你有看清是什么樣的姜嗎?”

聞就夠惡心了?還要看?老匠著實犯了難,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沒辦法只好搖搖頭。

會是自己要尋的盤龍姜嗎?白無絕心存希望,卻得不到證實,看來非得親自去一趟才行了。

“哦!有一點很奇怪!”老匠突然想起什么。

“何處奇怪?”白無絕問。

“按理說,花房應該四面通風,常有光照,但城主的花房不僅窗戶緊閉,還拿黑布遮蒙,這……這不合常理啊……”老匠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無絕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但一個有姜味兒又反常的地方,她想不好奇都不行。

“您不問問漆樹嗎?”老匠低著頭主動提道。

“不問了,你在門外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你在此稍坐,待會兒拿了字樣便可以走了?!卑谉o絕擱下茶杯道。

老匠突地又跪倒,俯首道:“其實……其實牌匾上被涂了漆蠟是真,城主府有漆樹也真,但牌匾上的漆蠟是否從城主府那棵漆樹上割取的……純屬小老兒怕死,急中生智胡說的,我……”

“不必多言,這件事與你無關了?!卑谉o絕道。

正好墨千痕很快去而復返,手里拎著張墨跡新鮮的字,聽到她這句話,對老匠道:“起來吧,我送你出去?!?

屋內一空,白無絕脊背便松弛下來,撐額,閉上發干的眼眸,小小養神片刻。

墨千痕回來,輕輕走到她身前,摘了面具,彎腰抱她。

“你干嘛?”白無絕倏地睜開眼。

“把你抱到床上啊,坐著睡多不舒服?”墨千痕手才碰到她,還沒來得及使勁呢。

白無絕一根手指頂在他鎖骨上,將他推開,道:“我自己去……對了,當巽呢?”

怎地請了老匠進來就不見了人影?

以至于看茶、送客這種事,都是墨千痕干的。

“我叫他喊人去了?!?

“喊人?”

“徐凈他們啊……你看,偌大個天字號,總得有人打理吧?至少得有灑掃雜工什么的對不對?林沐好歹是亡旗少旗主,咱們不能把她當下人吧?當巽自然也不是下人,但里里外外的活沒有人干可不行,隨便招募下人……你不怕身份不明手腳不凈???所以……”

“夠了,閉嘴。”

墨千痕:“……”

“什么時候天字號要你指東畫西了?這里我才是……”

“姐姐才是主人!”墨千痕立刻恭敬地雙手奉上從馮淥那里收來的錢箱子,“一千紫玉珠,完璧歸趙?!?

細說起來這一千紫玉珠也不算是白無絕的,她得還給易叔珩呢,所以伸手便接。

墨千痕抓著沒放,道:“姐姐,可否取一百給我,之前叫孫曜每日來當值三個時辰,答應給他的賞錢還欠著……”

白無絕一把奪過錢箱子,把木料捏著咯吱作響。

“呃,姐姐勞累,要不要補個覺先?”墨千痕見勢不妙,三兩步行至床邊,抻開被子,撣平床單,極盡諂媚地請白無絕上床。

這副姿態,這般卑微,使得白無絕所有脾氣像是撒了氣的皮球般癟了下去。

“請問姐姐,要不要暖床?我體如暖爐,身量適中,四季皆宜,還不占地?!蹦Ш坌v如花。

“不要!”非常成功,白無絕復又燃火。

“好嘞,那您請就寢,有事喊我,隨叫隨到,譬如暖床……”墨千痕蕩漾著笑臉。

“滾——”

“馬上!”

臭小子,哪來的本事總能惹毛她?白無絕很是悲憤地坐在床上,悶悶生了會兒氣,陡地想起她與墨千痕“我們的事”來,居然只顧生火,忘了談談這事了。

還有門外迷蹤陣的進出步法,他何時偷學的?

又是怎么知道招牌被砸是涂了漆蠟所致?

哎算了算了,太累了,睡醒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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