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哪還能記得帶東西,情況那么危急,當然先逃命。”我唯一一次在大場面能說得上話的時候。
“先把他們帶下去證實身份后再放走,你們幾個去追人,留下兩個人就可以了;阿明,阿輝你倆新手,把這兩個人帶回支部,做核查工作。”這位隊長完全不顧我們反應,也對,我們是嫌疑人。不過那兩位就有些不滿,他們想參與到激情中,而不是做做調查工作。
恭常還想要解釋,但他們不給機會,如果被帶下去,那我就出事了。
“秦華!一一秦華!”宋京從缺口的拐角處竄出來,被隊長給按住了,阿明跟阿輝做好了發(fā)射電擊子彈的準備,因為宋京顯得有些激動。
隨后,宋京不停的示意他口袋里有東西,這無疑是種很危險的行為。
于是他大聲喊,“工作證,那是我的身份證件。”想以此來消除行為的危險信號隊長將宋京的手往后壓住,然后伸手去他的口袋,阿明讓我和恭常抱頭蹲著,阿輝則跑到隊長那邊配合他。
“秦華?”隊長拿著證件問。
“不是,這本是那過蹲著那小子的,我叫宋京。”
隊長把剩下幾本也簡單翻子翻。
“你也是這的居民啊。”
“是的。”
“那個……特批暫住證?”
“嗯,這是那個小子的,當時跑散了,太嚇人了,所以他的證件就在我這帶著。”
隊長把兩個本子給阿輝,阿輝讓我把頭抬起來,對比兩本證件上的照片,并問了一些事情。
“什么時候來的?”
“半個月前。”我如實回答,現在不是什么編借口的時候。
“來干什么的。”
“幫朋友辦事的。”我能想到最好的回答便是這個。
“辦什么事!?”阿輝覺得我有點滑頭,幫朋友辦事?玩呢!
“長官,長官,他是我搭檔;工程要收尾了,忙不過來,托那邊的宋京給我找個幫手。”恭常趕忙說道。
“什么工種?”阿輝有點不奈煩,因為恭常回答了本應我等的問題。
“……”我呆了三秒,哪知道這個。現在最好沉默。
“他新來不懂這個,環(huán)境類的。”就在阿明和阿輝起疑時,恭常說道。
“沒問你,不要吵!”阿明喊了句。
“是是,長官。”恭常又重新低下頭。接下來只能靠自己了。
“剛剛在干什么?”阿輝問我。
“收拾東西正準備出去。”
“這發(fā)生了暴炸不知道嗎?”
“知道。”
“那還往這邊來!”
“因為害怕和慌張,大門那里封鎖了,但我們想回家,所以想到這邊碰碰運氣。”我想這么森嚴的地方應該一出警報就會整個進出口都鎖起來。
“好了,你回去蹲好。”
接著恭常也被問了幾個類似的問題,然后阿輝向阿明點了點頭后便讓我們站了起來。過了一會,宋京那邊也審完了,他跑了過來,隊長跟在后面。
“沒什么問題了,阿明你把他們倆的證件記錄一下。非常抱歉,職務需要,你們可以走了,最好呆在家里!”隊長在阿明作好記錄后把證件還給了我們。
恭常一本工作證,宋京一本工作證一本居民證,我一本工作證一本特批暫住證。工作證是綠皮本,居住證是灰皮本,上面都有我的照片,記得是我之前跟宋京他們聚會時被強行按住拍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衣領還被他們扯歪了,眼睛微閉,是有點扮鬼的搞笑。
當時討厭死了這張照片,但現在它讓我渡過了難夫。開點玩笑總歸是好的。
“跟我來。”宋京引我們到他住的地方,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從他突然的出現,到幫我?guī)碜C件后的現在,我都有種想沖上去給他一拳,然后惡恨恨的告訴他,你知道老子這十幾天是怎么過的嗎的沖動。
但,我打不下去。因為遇安,遇而安,隨遇而安;其有兩種解,一是積極的應對各種境遇,二是消
積的接受那自己無從抵抗的環(huán)境。我是即軟弱到無法去與侵害說不,但又能積極的去面對那讓我心生痛苦的事于人。
“鉛服的作用可想而知。”恭常說著給自己抹上了宋京遞上來的消炎油。
雖然一路上我們都往建筑上靠借此來擋阻輻射,但一個小時的路程都讓我們的皮膚發(fā)生了不同程度的潰爛。
“秦華,我知道了一點關于你……小時候的事。”宋宗說話時頓了一下,我們進到他的住所后,很長時間里這是第二句話。
我躺在沙發(fā)上,任由皮膚灼痛,始終沉默著,明明現在鏡遇都好起來了,但我卻滿身心的委屈。
最讓人難熬的不是無盡的深淋,而是深淵里你得到了消息,讓你想起了來到那兒的原因,來救你了而你之所以會望見無盡是因為天懲罰錯了人,只是你受了果。
最終我再也忍不住,皮膚隨著我彪升的腎上腺素而傳來更加劇烈的灸燒感。
“你干什么去了!”我的喉頭也在灼熱。
“演講家消失了。”宋京很顯然已經料想到了我的反應,他展開了一把折疊椅坐了下來,雙肘枕著大腿,手掌交合在一起,這句話像是給我一個解釋,又像是給他自己一個解釋。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陰霾的,抑郁著,那朵焉了的花還被踏蹦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