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還有個小白臉。”
聽著聲音,李屹先是迅速看了一眼白絮,就看她抓筷子的手在微微顫抖,頭也低著,似乎是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還是在克制自己。
接著轉頭望向那幾個邊走過來邊說話的女生,一個個濃妝艷抹,不過長得也不錯,但是配上這個妝容,李屹覺得怎么一股風塵味撲面而來。
“白絮,吃的不錯么,還有汽水喝。”
“這是誰啊,哪個專業的小白臉,怎么相中白絮了。”一個女的順勢坐到了李屹旁邊的座位上,李屹剛準備懟回去,就看到了白絮微紅著雙眼,輕輕搖了搖頭。
“袁玲,我已經不再跟學校申請實習地方了,你就不能安心的實習嘛,為什么還要來找我的麻煩。”白絮克制著自己,也沒有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不過李屹在聲音中聽到了濃濃的不甘心。
“我就是看你不爽,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做給誰看呢。”那個叫袁玲的女生抓起李屹旁邊的汽水就要往白絮的餐盤里頭倒。
李屹眼疾手快,直接握住了瓶子的后半端,那個女生倒汽水的動作一下就停止了下來,這時候李屹冷著聲音說道:“我這個人窮慣了,花錢買了東西,誰要是敢糟踐我的東西,我就大耳刮子扇誰。”
李屹長得人高馬大的,站起來俯視著這幾個女生,一下子將幾個女生嚇得不說話了。
那個袁玲色厲內荏的說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這撒野。”
“給你臉了,別逼我大耳刮子扇你。”
李屹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由于環境還比較安靜,所以人們也都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有不少人都往這邊看過來,也無形之中給這幾個女生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其實李屹剛開始觀察這幾個女孩就心里有數了,她們應該是受人指使來的,并且來的幾個女生一個個濃妝艷抹,獨有的劣質香水氣味熏得李屹頭暈,應該就是幾只小魚小蝦,巴結富貴的可憐人。
幾人見嚇不倒李屹,又感覺難以下臺,就開始語言攻擊白絮,受了委屈的白絮也不說話,不過李屹瞪了幾人一眼,就都灰溜溜的走了,還揚言要李屹等著。
好好的一頓飯,經過這幾個人一打擾,頓時沒了胃口。
“對不起,李屹,讓你跟著也吃了掛落。”白絮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手里還死死的捏著那雙筷子,滿懷歉意的跟李屹說道。
“你快走吧,李屹,等你開學以后再來人大,省的這些人來找你的麻煩。”白絮說著也不吃飯了,站起身來就準備收拾東西,還把李屹的也給收拾了。
“沒事,我不怕她們。”幾個學生而已,李屹確實也不放在心上,從她們干這么沒品的事,就了解她們沒什么能量。
不過確實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了,就幫著一起收拾了,往門口走去。
“師姐,你是有什么難處嘛?跟我說一下,我看能不能給你出個主意。”李屹邊走邊試探性的問道。
白絮想了片刻,還是跟李屹說起了這件事的由來,李屹這才明白了為什么袁玲這幾個女生會來找白絮的麻煩。
今年金融一共有四個班,按理說人大金融班的學生,即使實習也是很搶手,一般好一點的單位隨便挑選,但是今年系里頭決定按照成績分配實習崗位,那頂尖的那幾個實習單位有些學習不好的就無緣了,可是架不住歪門邪道多,如果前面的人放棄,后面的人就會順延,白絮恰恰就排在人民銀行的最后一位,傻傻的白絮還在為自己以前用功讀書而高興的時候,不想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就在實習名單公布前夕,輔導員突然把她叫到辦公室,詢問她最近的精神狀態和心理狀態,這讓白絮百思不得其解,感到很詫異,再聽輔導員一詳細說,才知道是有人向輔導員說她在宿舍里頭經常抱怨系里頭的不好,還在宿舍里頭違規使用電器,藏著奢侈品,卻以貧困生的身份自居。
并且告狀的直接跳過了學工辦的主任,告到了分管學生工作的副院長那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天下午就查宿舍查違規電器,諷刺的是僅僅在白絮那里搜出來一個插排,倒是別的在名單的同搜出來不少違規電器。至于抱怨系里頭的不好,完全是添頭,也沒有任何證據,奢侈品的話更加離譜,不過后來白絮收拾床鋪的時候確實發現了一根名牌的口紅。
經過這一系列鬧劇,系里不僅取消了白絮的實習名額,并且還將自主實習的名額分給了白絮。一個獨自在異鄉飄蕩的小姑娘,一旦失去學校的庇護,生存的困難撲面而來。
公立單位的實習夢想破碎后,就只能去私立單位實習了,可是私立單位實習的話,不跟你收錢就算好的了,怎么會給補貼呢,甚至在后世有的逆天專家還提出了付費上班這種蠢話,由此可見個體在面對公司的卑微。
前幾天白絮去中關村就是為了找實習的地方,但是大家一看白絮是自主實習,基本都是獅子大開口,要交一筆不菲的入職費,美其名曰押金,實習完事退回,可是完全可以預見的就是有去無回。
由于自己的家庭也不太好,白絮實在找不到實習的地方,就去學工辦想著系里幫忙推薦一個,可是等來的卻是自主實習不歸系里管,并且要求白絮最少提供六個月的實習證明,否則就會影響到畢業問題,就在白絮很難熬的這段時間,宿舍的舍友卻在此時把她孤立了起來,還動不動的冷嘲熱諷她。
可能是太久沒有跟人述說了,說著的時候白絮兩個眼睛紅紅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苦笑著說道:“讓你見笑了,學弟。”
李屹從褲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白絮,白絮搖搖手說道:“沒有淚,這幾天已經把淚哭完了,我不敢跟爸媽說,他們還等著我畢業掙錢呢。”
“我就每天晚上自己偷偷躲在角落哭,哭完回去還不能讓大家看見,不然又是一陣嘲諷。然后白天就趕緊忙著找實習的地方,可能還要去中關村干一點兼職賺生活費,今天回來的比較早,就尋思來餐廳吃飯,就看見你了。”
“你看我,跟你說這些事干嘛呢?”白絮仿佛自言自語,又苦笑著捏了捏自己手指。
李屹就靜靜的聽著,他知道此時的白絮需要一個聆聽者,不然壓力太大是會導致一個人崩潰的。
聽著白絮描述完一切,李屹剛要出言安慰白絮幾句,讓她不要擔心,
就聽著后邊有人喊道:“白絮,你個賤人,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