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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香消玉殞

翠竹公園

這是一座公園,面積不小,載種著各種竹子,樹木,花草,公園內(nèi)還有一個人造湖!可以說這個公園是縣城里面最好看的地方了,也是縣城發(fā)展進步的一大標志!

畢竟人的口袋里有了閑錢,才會想到享受!應(yīng)了那句古話:飽暖思**!

劉鵬和何珊坐在小湖邊的長椅上,靜靜的看著湖面,許久兩人也沒有說一句話!

像是坐的累了,何珊的腦袋漸漸的歪倒在劉鵬的肩頭。劉鵬的身體一顫,這是第一個把腦袋靠在他肩頭的女生!

他和她的年紀一樣,但命運卻又如此的不同!他對她沒有什么男女之情,但又從心底心疼她!

何珊靠在劉鵬的肩頭,興許是累了,不多久便睡著了!劉鵬也不敢動,生怕吵醒她!

太陽漸漸西斜,一抹金光撒在湖面上!何珊睜開眼睛,站起身:“鵬哥,謝謝你,好久沒有睡的這么安穩(wěn)了!”

“沒關(guān)系!”

“鵬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很臟!”

“不,你不臟,你比很多人都要純潔!”

“謝謝,我要走了!”說完,何珊頭也不回的走了!但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劉鵬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淚水!

看著何珊遠去的背影,陽光撒在她身上,拉的她影子是那么的長,又是那么的孤獨與憂傷!

“可不可以不要去!”劉鵬腦袋一熱,冷不丁喊出這么一句話,雖然沖動卻不后悔!

漸漸遠去的何珊身體僅僅是頓了一下,便繼續(xù)向著更加遠的方向走去,像是走進一個無底深淵!

只留下一句話:“我太無力,我別無選擇!”

劉鵬有些頹廢,無力的坐在長椅上,腦袋深深的埋在雙腿之間!他不敢想象何珊這一去會面對什么,但他太無力!

……

輝旺大酒店,立邦集團旗下!

馬亮開著寶馬車,載著何珊來到酒店門口,下了車被專人向酒店內(nèi)引去!

君雅閣

推開門,諾大的包間內(nèi)只有王眼鏡一人,面前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馬亮走進來便熱情的和王眼鏡打著招呼,王眼鏡的眼睛卻始終停留在何珊身上!

馬亮也是識趣,不多說便開了酒,然后不停的讓何珊向王眼鏡敬酒,同時不停的向何珊灌酒!

包房內(nèi)充斥著王眼鏡得意的笑聲,充斥著馬亮獻媚的話語!何珊卻像是失去靈魂的肉體,認他們擺布著!

包房門口是站著一動不動的服務(wù)員,臉上掛著笑容,像是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似乎見慣了里面的場景…

包房外是異常安靜的走廊,走廊的安靜與包房內(nèi)充斥的遭雜音調(diào)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酒過中旬,馬亮頂著锃亮的腦袋走出房間,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隨著房門的緩緩關(guān)閉,像是一個罪惡的地獄被關(guān)在了那繁華的人間之外…

……

第二日,何珊拖著疲憊的身體,頂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走出大酒店,在她手中拿著一張紙條,仔細看那是一張欠條!

劉鵬徹夜未眠,腦海中總是想起何珊孤獨落寞的身影,心中滿是愧疚!

何珊蹣跚的走著,行不多遠,便看到劉鵬站在不遠處!微微一愣,趕忙收拾了下頭發(fā),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是那樣的美!

“鵬哥,你來了…”

“對不起…”

“不怪你,只怪我的命不好!不過我現(xiàn)在也算解脫了,看…”何珊說著舉起手中的欠條在劉鵬面前晃了晃!“我爸的欠條我拿回來了,只要撕掉它,我就徹底輕松了!”

何珊說著便拿著欠條狠狠撕了起來,她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一頭扎進劉鵬懷中,大聲的哭著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許久,何珊動了,劉鵬拍拍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你送我回我家吧!”

“好…”

……

車內(nèi)

這是一輛破舊的二手汽車,也是劉鵬的第一輛車,駕照剛拿不到半年,車買了也沒三個月!

“鵬哥,真想不到你還是大款呢,連小汽車都有了…”何珊強顏歡笑,似乎不愿在這個朋友面前有所失態(tài)!

“只要你別嫌棄我這小破車就好了…”

“車再破,起碼也是自己的…哪像…”何珊想起了自己,自己的身不由己,自己似乎都不屬于自己!

劉鵬不想讓她再說傷心事,急忙開口:“只要你喜歡,以后你想去哪,我?guī)е悖蹅冋f走就走。”

“好呀,以后真要沾沾你的光了,嘻嘻…”何珊笑了,笑的很美!

……

盡管已經(jīng)是二十一世紀初的五六個年頭,國家也在飛速發(fā)展,但是對于很多村莊來說,依舊很是清貧!泥土路,小瓦房,甚至還有很多泥土房!

盡管這時候的物價還沒有瘋漲,但是對于只能靠種地來過日子的農(nóng)民來說,一年的收入十分有限,基本靠自給自足!更有越來越多的農(nóng)民走上了外出打工的道路,一年到頭也回不了一次家!

而上學(xué)更是成了一個家庭最大的開銷,尤其大學(xué)那學(xué)費基本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了!也是因此,很多農(nóng)村學(xué)生都是早早退學(xué),曉娜如此,何珊亦是如此。

相比于他們,劉鵬算是幸運的,起碼家里能供得起他上大學(xué),現(xiàn)在還能買上一輛車,哪怕是二手車!

……

大何莊

在何珊的指引下,劉鵬開車從大街道走向顛簸的泥土路上,在顛簸了大約四十分鐘后,終于來到一個小村莊的村口!

這只是這個縣城里面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人口三百多人,何珊的家就在大何莊的最北邊!挨著一條泥土路,路的一邊是流水用的小溝渠,另一邊便是幾排房屋,有何珊的家也有她的鄰居!

“媽,我回來了…”何珊小跑著跑進家門,似乎這個時候只有家才能給她一絲溫暖!

何珊的家雖然是小瓦房,但并不富裕,墻壁有些破爛,院子里也沒有什么家伙事,幾口裝糧食的大缸在西面墻邊放著,院子里是一輛破地排車,唯一值錢的就是一輛農(nóng)用機動三輪車,而且還很破,停在大門口…

“小珊?你回來了…”聲音是從堂屋傳來的,緊接著從里面走出來一道有些消瘦且蒼老的身影!

這是何珊的母親,四十多歲,頭發(fā)有些凌亂,在看到何珊時還緊張的收拾了一下,那張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頰上有些與年紀不大相符的蒼老!一雙眼睛有些渾濁,而且一只眼的眼角處還有一片淤青…

“媽,他又打你了?”看到母親臉上的淤青,何珊心中一陣心疼,她自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因為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媽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何珊母親淚眼婆娑,用粗糙的雙手緊緊的握著何珊的白皙雙手!

劉鵬看著入情的母女慢慢的退出了家門,靜靜的靠在有些破爛的墻壁上!

“爸呢?”

“唉,這個不爭氣的老頭子…”

“爸,不會又去賭了吧?”

“小珊,他就不配當你父親,以后是死是活隨他去吧!”

聽到這,何珊的心瞬間涼了一大截,她這邊剛剛用身體換來那高利貸的欠條,這邊自己的父親又走上了賭博的道路!

大門外,劉鵬心里發(fā)堵,何珊的父親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他想不通,怎么會有這樣的父親!也想不明白,何珊的父母上輩子做了什么大善事,這輩子竟然能有何珊這樣一個孝順的女兒。也想不明白何珊上輩子究竟造了什么孽,這輩子竟然會有這樣的父親!

這一刻,劉鵬想抽煙,想讓自己的愁緒隨著煙霧飄飛出去!盡管他沒有抽過煙,但此時卻有一股抽煙的沖動!

許久,何珊紅著眼睛走了出來。“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劉鵬沒有說話,靜靜的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鄉(xiāng)鎮(zhèn)小破屋

在何珊的帶領(lǐng)下,劉鵬駕車來到了鎮(zhèn)子上,下車,然后朝著幾座破舊的民房走去!房屋外面散亂的丟棄著一堆堆的破磚爛瓦以及爛木條子!像是許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看似危房實則是一個小型的聚眾賭博之地,發(fā)起者是當?shù)氐膸讉€小混混,他們一邊賭博一邊往外借高利貸,而且利息很高!好比何珊的父親,最初只是借了一萬元,沒幾個月便滾到了十幾萬…

劉鵬和何珊進去不一會便走了出來,只見劉鵬額頭青筋跳動,很是憤怒,何珊卻是面如死灰!

此時他們腦海中回響著何珊父親所說的那一句話“沒錢就把你押給他們,反正也押了一次了,不怕再多一次…”

劉鵬很憤怒,但所有的憤怒只能化作一聲深深的嘆息!這一刻他竟然非常想家,想他的父母…

……

大何莊距離劉鵬的老家有點遠,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距離,等他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后劉村

這個村子比大何莊要好上不少,前些年有很多人都是在國企紡紗廠子里上班,盡管都倒閉了,但是大家的生活都還算不錯!

劉鵬的家是紅磚蓋起的四間大瓦房,院子也不小,還有一對結(jié)實的大木門…

“小崽子,你怎么回來了,怎么工作不順心了還是怎么的?”劉鵬的母親體型有點胖,見到兒子回來十分高興!

“沒有,就是想你們了,所以回來看看!”

“還算你有點良心。”

“爸呢?”

“你爸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主,這幾個月差點沒在家閑出病來!前兩個周去一個老同事的廠子里干活去了…”

“可是,爸的腿…”

“唉,不礙事,這幾個月也修養(yǎng)的差不多了,雖然干不了什么重活,但是一些小活還是可以的!”

劉鵬的父親是一個地道的老農(nóng)民,沒別的本事,只能出一把力氣活!年輕時候經(jīng)常去大城市的碼頭出苦力,有時候連續(xù)幾年不著家,只有農(nóng)忙時才回來幾天!可以說家里的好生活都是父親一把子力氣掙來的!

后來年紀大了就去一個私企的廠子當了機床的維修師傅,活也算輕松,每月還能有工資領(lǐng)!只是好景不長,一年前不小心被貨物壓斷了腿,便干不了重活了,這也是劉鵬不得不從大都市回來的原因!

“我回來了…”家門外響起了父親的聲音,只見其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院子,看到劉鵬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隨即笑開了花!“你個臭小子每次都自己回來,啥時候給我領(lǐng)個兒媳婦回來!”

感受著來自父母親的關(guān)愛,劉鵬心中暖洋洋的,只是聽到兒媳婦三個字!首先嘣進腦袋里的竟然是何珊那滿是憂傷的臉頰,他真想讓何珊也能感受到父母親的關(guān)愛!

“你個老頭子,兒子好不容易回趟家,再把他攆跑了!”

“好好好,不提,不過今天得陪我和兩盅…”

“就知道喝,早晚喝出毛病來…”

……

在父母的身邊,劉鵬的心里十分舒服,覺也睡的很是踏實…

只可惜第二日他得到了一個噩耗,何珊喝農(nóng)藥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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