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掌柜，別來無恙。”

“萬掌柜，彼此彼此。”

興安坊的店鋪里，古鴻卓不出意外地見到了興安坊的掌柜，萬明德。

和古鴻卓不一樣，興安坊是寧云仙城另一家大勢力萬家的產業，萬明德也是萬家自己人。萬家是有金丹修士的家族，但并不在寧云仙城。

只不過，生意場上的事，可不管你是金丹還是元嬰家族開的店，興安坊和羅闕閣這么多年來一直暗暗較勁，始終未曾占過上風。萬明德對古鴻卓是恨得牙癢癢，平時見面也都是陰陽怪氣，唇槍舌劍。

但這一次大家同病相憐，萬明德不得不收起一貫的敵對態度，好聲好氣地主動見禮。

“古掌柜可是為那楊氏丹行之事而來？”萬明德也不廢話，開門見山。

古鴻卓長嘆一聲，問道：“興安坊今天生意幾何？”

“這還用說，也就幾十個靈石，相比平日簡直是百不存一。”

“具體是幾十個？”古鴻卓又問。

“五十六個，古掌柜你問這作甚。”萬明德面露不悅。

“咳，羅闕額今日生意六十余靈石。”

古鴻卓撫須一笑，“這一局，又是老夫勝了。”

“古鴻卓你個老匹夫！”萬明德大怒，“六十來個靈石還好意思拿出來說，丟不丟人！”

“老夫可不管多少，勝了就是勝了。”

萬明德氣得那個心肝疼，一不小心又讓古鴻卓占了上風。兩人平時見面總是有意無意炫耀自家丹行的生意，他經常被古鴻卓壓制。

沒想到到了大家都落難的地步，依然比不上古鴻卓！

“萬掌柜莫生氣，咱們來商量一下對策。”古鴻卓見好就收，心情愉悅地轉移話題。

“哼！”萬明德余怒未消，“事到如此，還能有什么對策！你若有想法，那就直說。”

“有倒是有，不過要萬掌柜的這邊配合。”

萬明德來了興趣，臉色稍緩，“說來聽聽。”

“依老夫之見，修士們之所以喜歡去楊家丹行，除了陳青嵐那枚神丹的噱頭之外，更在于抽獎上。”

萬明德冷冷一笑，“這點見識就不用拿來獻丑了，連一個凡人都能看出來，更別說咱們這些做掌柜的修士。”

說著，萬明德也是重重一嘆，這種奇妙的生意手法，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楊氏丹行有神丹也就算了，人家有金丹期煉丹師，比不過就是比不過！

可身為寧云仙城數一數二的大丹行，連做生意的手段都被人比了下去？

自己這個做掌柜的，簡直失職！

古鴻卓剛剛占了便宜，也不生氣，笑道：“他楊氏丹行能用抽獎，咱們就不能用嗎？”

“古掌柜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家丹行也一塊搞抽獎？”

萬明德略微思索一會兒，“倒也未嘗不可，但，我們又沒有神丹做噱頭！”

古鴻卓搖搖頭，“神丹不重要，只要有價值差不多的東西代替就可，實在不行，咱們就直接給靈石，一等獎一萬靈石，還怕大家不來？”

“一萬靈石？”萬明德大驚失色，“這代價太高了。”

古鴻卓詭異一笑，“萬掌柜還是太天真了，誰說這一萬靈石要給出去？咱們隨便做點手腳，找個自己人把這一萬靈石領走，對外宣稱他中了大獎。這噱頭不就有了？”

“依我看，那楊氏丹行定也是如此做的，那可是有錢也難買的神丹，怎么可能花十來塊靈石就能抽走？”

“當然，咱們也不全是弄虛作假。除了一等獎之外，二、三等獎全按真實的抽獎來，最低一等楊氏丹行給一顆回氣丹，咱們給兩顆！這些攏共也花不了多少錢！咱們兩家丹行開了這么多年，給寧云仙城的父老鄉親一點回饋，也不算過分。”

古鴻卓微微一笑，“萬掌柜，我的計策如何？”

萬明德嘴巴張了張，苦笑道：“我終于知道興安坊的生意，為何總是比不過羅闕閣了。”

這份計策用兩個字形容，就是“無恥！”

但萬明德知道，這確實是現下最好的辦法了。

“古掌柜，這么大的事，你做得了主嗎？”萬明德問。

“我剛剛已經請示了盧家家主，家主同意了。”

“哦，那我這邊再問問族兄，要是沒問題的話，咱們兩家明日一塊搞起來。”

萬明德冷哼一聲，“讓那楊氏丹行看看，這寧云仙城到底是誰的天下！”

……

……

古鴻卓一路心情舒爽地回到了羅闕閣，這個法子是剛剛去的路上臨時想出來的。他是想不到比楊笙丹行更好的生意手法，但想不出來，可以直接抄啊！

用楊氏丹行的手段斗倒楊氏丹行，古鴻卓深深地為自己的機智而得意。

回到羅闕閣，眼見丹行大門緊閉，燈也熄了，古鴻卓面色微怒。

“這些小廝好不曉事，如此緊急的關頭，竟然回家了！”

古鴻卓打開丹行大門進去，然后拿出令牌，準備傳信給幾位小廝，讓他們現在趕來丹行，把他們好好訓斥一番，再將事情布置下去。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柜臺上的一封信。

疑惑地打開一看，古鴻卓身體巨震，狂怒地一拍柜臺，“反了反了，這些小廝，簡直欺人太甚！”

竟然是集體請辭！

古鴻卓直接就傻眼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好不容易想到對抗楊氏丹行的辦法，但小廝全都跑了，誰來執行？

都這么晚了，一時半會上哪去找小廝啊？

無能狂怒了一會兒，古鴻卓急匆匆走出羅闕閣。他身為羅闕閣掌柜，在寧云仙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臨時先找幾個人應付過去，還是找得到的。

至于正式的小廝，先把眼前這陣頂過去再說。

“有機會一定要讓你等好看！”古鴻卓一邊走，一邊恨恨道。

……

……

第二天一大早，楊笙爬了起來，來到教室上課。

他先看了陸子煙一眼，發現她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哈欠連天。

昨天深夜回去之后，陸子煙先是打理了一會靈藥，然后又埋頭做題，這會兒又急急忙忙趕來上課，根本沒有休息的時候，也是辛苦。

見楊笙看向自己，陸子煙瞥過去一眼，露出個慘淡的笑容，然后又埋頭在桌上的試題里。

“咳，大家交作業了。”

楊笙把作業收上來，批改完畢，不由得同情地看了陸子煙一眼。

“果然，越是修士，學習越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