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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非人力所能改變

大雪紛紛,冰凍三尺。

明末天災(zāi)人禍,小冰河期的氣候愈發(fā)難熬了。

連廣州都下起了大雪,何況江西。

過年時節(jié),喜慶日子。

貧苦百姓卻要在這冰天雪地里辛苦掙命。

尤其是貧苦老人,無錢買木炭取暖的。

寒冬臘月,說不得一覺醒來,早已凍得梆硬。

清晨,書房。

徐四平掌控情報,每日必要呈遞書面報告。

這些日子有石大石二控制三教九流。

瑞昌城大小事,皆在耳目中。

朱明愛飲綠茶,外間侍女每日一早必斟一杯清茶奉上。

他抿了一口茶水,道:“石大石二那里怎么樣了?”

徐四平回道:“城東和城西進展順利,都掃平了。城北和城南,還在謀劃……”

徐四平面露難色。

朱明點頭道:“此事不急,到時候一起掃平了。”

“你命二人不必強行發(fā)動。”

瑞昌城北碼頭商貿(mào)云集,魚龍混雜,孫李兩家勢力盤踞。

城南地勢較高,縣衙所在,多有縣中豪強府邸。

這兩處都不便行動。

朱明當(dāng)然明了于胸。

徐四平暗暗松了一口氣。

孫李兩家未除,瑞昌城地下勢力不可能全盤掌握。

想到孫李兩家,朱明眉頭微蹙。

他問道:“孫家去贛南的人還沒回來?”

徐四平道:“不曾。”

“冰雪連天,道路難行,恐怕要到開春了。”

朱明點點頭,“對了,洪東來調(diào)集人手去朝鮮海貿(mào)進行得如何了?”

徐四平道:“已經(jīng)有眉目了,洪東來聯(lián)系到江南豪族。”

“此事大概可行。”

說完,徐四平有些遲疑道:“王爺,府上事務(wù)是不是太繁雜了……如今又行海貿(mào),投入甚巨,未免操之過急了些。”

朱明視線向北,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

他嘆息一聲道:“時不我待,非吾所愿!”

“此事日后便知分曉。”

“你回頭請洪東來來府上一晤。”

徐四平按捺住心中疑惑,依命行事。

或許千里之外,有什么在吸引王爺吧。

朱明目光森然北望,負手佇立良久。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多點開花”,確實有些操之過急。

但作為一個洞徹歷史的穿越者,有些事不得不為。

他之所以要急于開啟對高麗的海貿(mào),其實并非為海貿(mào)之利。

而是為了扭轉(zhuǎn)歷史!

今年六月,遠在高麗的一個小小海島上,將會發(fā)生一件改變中國歷史的大事!

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即使是徐四平,朱明也不可能和盤托出。

徐四平侍立身側(cè)。

他能感受到朱明此時心中的不平靜。

良久,朱明嘆道:“數(shù)九寒天,大明的冬天更冷了。”

徐四平回道:“屬下自記事起,這些年似乎一年冷似一年。”

朱明道:“這就是天時,非人力所能改變。”

“城中百姓如何了?”

徐四平道:“城中凍死者眾。”

“如今炭價愈發(fā)高了,貧苦百姓買不起取暖木炭,只能苦捱!”

朱明眉頭微蹙,忽然問道:“木炭價格高昂,為何不用煤炭?”

“據(jù)本王所知,江西并不缺煤。”

徐四平有些莫名其妙。

王爺似乎生來知之,怎不知煤炭有毒?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道:“王爺,煤炭有毒,燒煤取暖,乃速死之道。”

朱明心下便知是自己自以為是了。

這個時代的人當(dāng)然也不傻,當(dāng)然知道燒煤取暖。

但煤炭若是沒有脫硫,燃燒起來就是毒氣四散。

朱明道:“你說的沒錯,但本王有法子去除煤炭之毒。”

徐四平驚喜道:“王爺竟有此妙法?”

朱明笑道:“千真萬確。”

徐四平好奇道:“王爺可否告知屬下?”

朱明道:“這也不難思量。”

“木炭取暖,燒之無毒。”

“煤炭取暖,燒之有毒。”

“其中差異,實在毫厘之間。”

徐四平才思敏捷,略一思量,便道:“王爺?shù)囊馑济禾恳嗄芤酝鯛斔灾裎锓ǎ怪缒咎浚瑹疅o毒,為民可用?”

其實古人也講科學(xué),圣人王陽明的心學(xué)流派就有格物之言。

即研究物體本身求得道理。

朱明贊道:“聰明!”

“煤炭中有一物質(zhì),曰為硫,遇火燃燒則劇毒。”

“若想使煤炭為人所用,祛除之!”

徐四平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什么。

“王爺?shù)囊馑际侨缰胺试砉し坏氖址ǎ畛禾恐械牧颍纯蔀槊袼茫俊?

朱明點點頭,“正是!”

一念及此,徐四平相當(dāng)興奮。

他少時家貧,也嘗過冬天苦捱的痛苦。

如今王爺有辦法燒煤取暖,說一句萬家生佛也不為過。

徐四平能參與其中,與有榮焉。

朱明笑道:“府里預(yù)先籌備,正好小青山附近有煤礦,到時或可一試。”

徐四平稽首行禮,“王爺所行皆至善,百姓之福!”

朱明擺擺手道:“過幾日咱們?nèi)バ∏嗌娇纯础!?

“也不知張統(tǒng)領(lǐng)把他們操練得怎么樣了。”

……

朱明在為瑞昌百姓謀福利之時,瑞昌的縣尊大人周華庭也在千辛萬苦“謀福利”。

當(dāng)然,周華庭所謀之福利是為自己。

數(shù)九寒天的,周華庭冒著風(fēng)雪趕到九江拜年。

九江同知周遠志府邸。

周華庭恭恭敬敬奉上禮單。

門房瞥了一眼禮單,神色震驚。

莫說別的,單是這整整一千兩銀子,足以令他大驚失色了。

再一看落款,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以為有人求辦什么要事。

原來老爺?shù)淖逯端投Y來一年的孝敬來著。

自家人,又帶著這么豐厚的禮品。

那待遇自然不一樣。

府上下人端來一碗藥味頗重的姜湯驅(qū)寒,又溫水漱了漱口,便引著周華庭往后院去了。

路過外間等候拜見的眾人,周華庭還面帶自得,昂首闊步。

呵呵,爺爺就是牛!

你們慢慢候著吧!

幾個綢緞外罩,身著皮襖的官員面帶不忿,對他的插隊之舉極其不爽。

“什么玩意兒?”

“風(fēng)塵仆仆,哪來的鄉(xiāng)下土包子!”

“奸滑之輩!”

但也有識貨之人壓低聲音勸道:“諸位慎言,此是大人的遠房族侄,舉人出身,前年補了瑞昌縣令的缺。”

聞言,哪怕再有不忿,也不敢出言無狀了。

畢竟那是九江同知周大人的自家人。

及至后院書齋,清凈典雅。

院中有一水池,蓄金鯉五六頭。

淺水游魚,襯得素白天地,平添幾分天機之活潑。

入室內(nèi),暗香浮動,暖室如春。

筆墨紙硯,書籍排列。

一應(yīng)用具皆有不凡之韻味,端的是文人雅士之最愛。

此時,周遠志一身儒衫,彎腰執(zhí)筆,筆走龍蛇,潑墨生豪。

周華庭快走幾步,長揖一禮。

“小侄給族叔拜年了!”

“族叔的字顏筋柳骨,愈發(fā)精深了。”

周華庭雖稱族叔,實則論及年齒,周華庭還要年長一歲。

科舉一道上,周遠志的功力可比周華庭厲害多了。

周華庭千辛萬苦才得中舉人,當(dāng)年差點如范進一樣魔怔了。

后歷經(jīng)三次考進士不中,這才絕了上進的心思。

而周遠志一路順風(fēng)順水,萬歷年間得中三甲同進士,也不過二十出頭。

少年得志,宦海沉浮。

周遠志擱筆,打臉了周華庭一眼,笑道:“大冷的天,風(fēng)塵仆仆趕過來,倒是難為你了!”

周華庭恭敬道:“想念族叔日久,礙于公務(wù),不好擅離職守。”

“攏共有幾天清閑日子,這不是到族叔府上叨擾了。”

周遠志點點頭,意味深長道:“不錯,縣父母任上就是要四平八穩(wěn)。”

“好好干!將來未必不能高升!”

周華庭心中大喜。

這么多年侍奉父母一樣的孝敬,總算有所得了。

他掏出一盒錦盒,奉給周遠志。

周遠志隨手打開,卻見一個精致物什。

淡紫典雅,暗香撲鼻。

材質(zhì)甚是稀罕,周遠志竟從未見過。

“族叔,此物喚作香皂。”

“由秘法調(diào)制,輔以十余種名貴香料。”

周遠志把玩了一番,非金非玉,手感潤滑。

尤其這暗香,很是特別。

他問道:“此物倒是稀罕,本官自詡見多識廣,也從未得見。”

“莫非是從海外番夷傳來的?”

周華庭道:“肥皂是瑞昌王府傳出來的,此是香皂,加了不少香料。”

“此物潔凈身體,洗滌污穢,有奇效!”

“瑞昌王府?”

周遠志微微有些訝然。

畢竟他也曾聽聞前任瑞昌王不幸染疫病故。

這任瑞昌王據(jù)說是個癡呆小兒,眼瞅著就要絕嗣。

周華庭似是猜出周遠志心中所想,解釋道:

“小王爺是個極聰明的,癡呆傳言多是以訛傳訛,當(dāng)不得真。”

周遠志聞言笑了笑。

他把玩著香皂,幽幽暗香沁人心脾,眼中露出一絲沉迷的貪婪。

“此物價值幾何?”

周華庭道:“據(jù)王府透露,此物需要多種名貴珍稀香料,卻不好大量制備。”

“故暫時只是少量制作,用來送人。”

周遠志聞言,將香皂放入錦盒,面露遺憾之色。

若不能大批量制作販售,終究只是個新鮮玩意兒,卻不能帶來巨利。

當(dāng)下也不以為意了。

周華庭對這位族叔的心思可謂清楚得很。

他當(dāng)即笑道:“族叔,此物還有一種簡易版,喚之為肥皂。”

“肥皂此物,其中并無增添香料,也有去污潔凈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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