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彈幕和評論區都不能看了，技術人員控評好半天才把不堪入目的詞句刪除干凈，就連直播服務器都差點頂不住壓力。

胡笳網自己的網站能控評，別的平臺就很難，圍脖熱搜上頓時多了七八條負面話題。

網絡上的輿論戰爭影響不到程陽的表演，前奏過后，一輪碩大的明月自他身后升起，映照著他的輪廓。

一股濃濃的蒼涼之意油然而生。

“那支金箭穿過英雄的腳踵”

程陽唱出第一句歌詞，跟著大屏幕里提前錄制好的和聲也唱道：

“你惹塵埃，八千里外”

“云和月被斷章暈紅”

后面的演唱也是如此，主歌部分現場和錄像中的程陽交替演唱。

“那些死去的人臉上留笑容”

（“那血帶香，一路向東”）

（“北邙山下大雨洶涌”）

把黑子擋住以后，粉絲在直播彈幕里刷到飛起。

國風！程陽大佬又開始唱國風了嗎？愛了、愛了。

啊啊啊，程將軍，帥到炸裂！

將軍殺我！

屬下來遲，還請將軍下令吧。

你們管這叫做現場？MV級別的效果啊，我直接手機拍了都不帶后期的。

所以洛城是指的特洛伊嗎？

這是MV，又不完全是MV。

舞臺上，程陽緩緩抬頭，45°仰望天空，深情唱道：

“年輕的妃子造蓮花問天空”

（“作為情種，肉身空洞”）

（“誰的皇冠前輕后重”）

“草原蹄聲驚醒你給我的夢”

這是程陽繼中秋晚會《龍吟》“翻車”之后的第一次現場演唱新作品，而且是時隔一年后，第二次在胡笳網跨年晚會上的表演，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

一段主歌唱完，觀眾赫然發現。

唱得很穩定啊！

而且嗓音似乎不一樣了，頭腔共鳴用得更多，和他原本的低沉音色比起來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聲音也更加的入麥，咬字更加松弛，感染力、節奏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強。

所以中秋晚會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讓這樣實力的歌手都控制不住情緒。

副歌唱響。

“我策馬錯過”

“洛城里的花香”

“那千古恨意”

“誰在輕唱”

“我收到的信”

“已不見你字樣”

“求萬人阻擋”

“我的瘋狂”

深市。

裴娜躺在病床上，中秋過后，她一直在接受第二療程的化療。

此時看到跨年晚會上程陽的表演，抬著手機在病床上坐起，看得很認真。

這段主歌用到了大量的氣聲唱高音的技巧，真假聲的結合、轉換流暢自然，毫無痕跡。

這種唱法一來對氣息要求十分高，二來對于真假聲轉換的把握必須要能夠收放自如。

“我策馬錯過”這一句，程陽用的是高音弱唱的技巧，錄制《人世間》的時候就和他交流過，那會他唱的還差點意思，這才半年不見就已經運用得如此嫻熟了。

“花香”、“瘋狂”兩處更是用了強假聲唱法，需要用很多的氣息把假聲推出來。

裴娜聽了一半就得出結論，這一首歌，氣息不夠不能輕易嘗試。

第一遍副歌過后的間奏里，屏幕中的程陽在油紙傘上瘋狂書寫，接著蒙太奇鏡頭切換到了漫天箭雨，就連真實舞臺上，程陽腳邊也遍布羽箭。

這樣的舞美設計，這樣的現場表現，可堪封神！

到了第二遍的演唱，程陽的狀態更加亢奮起來，更是將表現力推到極致。

除了主歌歌詞不同，在第二遍副歌結尾處稍稍有些不同。

經過前面的情緒積累，再唱到“我的瘋狂”這句，中間斷句過后，程陽停頓了三秒，用更加強大的氣息唱出“瘋狂”兩字。

這一句“瘋狂”，用盡全身氣力，唱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感覺。

程陽在臺上，強烈的情緒宣泄讓他情不自禁低頭跪了下來，真的如同一位武功蓋世，卻守護不住心上人的將軍一般，發出了無奈而瘋狂的怒吼。

這一幕，讓所有觀眾的心都為之一顫，感同身受。

臺下的喬心蔓一瞬間感受到了在學校的湖邊，程陽和她說的那句瘋狂的真實心境。

眼淚忍不住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

音樂變得的高亢，如同離別的悲歌。

戲曲念白也在此時回蕩在演播廳當中。

緊接著，程陽掙扎著重新從地上爬起，強混聲高音伴隨著強大的聲壓向所有觀眾席卷而去。

這也是從裴娜那里偷師的技巧。

“我策馬踏破”

“失去你的地方”

“借無悔愛意”

“劍指對方”

“我收到了信”

“卻不知你去向”

“任天各一方”

“不訴離殤”

強烈的感情釋放過后歸于平靜，歌聲漸弱。

“任天各一方”

“不訴離殤”

程陽吐出最后一個音，舞臺背景變成了迷蒙煙雨中的江心，程陽站在一葉扁舟當中，隨波涌動。

歌詞與舞美的高度結合，與去年的《錯位時空》一樣，都是王者級別的現場。

啊，這個舞臺效果簡直絕絕子！

論舞臺設計，我只服大胡笳網。

全能程陽大佬啊，難道沒人發現他的高音質量甩去年十條街了嗎？

這個現場的運鏡也是絕了，絕對是頂級攝影師。

但使洛城飛將在，一夜斬盡長安花。

前面先生大才，何不著書？

......

這一場表演，再次驚艷了所有人。

作為程陽的頭號“陽光”，呆呆看完表演，跳起來手舞足蹈，往自己的粉絲群里一連發了好幾條安利的消息。

沒過一會，她的經紀人趕緊打電話過來讓她冷靜一點，現在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歌手了，別整天像個腦殘粉一樣。

鄧琪更是直接，晚會還沒有結束，她就聯系上楊婧婷，問能不能翻唱這首歌。

網絡上，黑子依舊在各大社交平臺上不余遺力地發著摸黑程陽的帖子，然而漸漸的，黑子們發現和他們互懟的人越來越多。

怎么個情況？難道胡笳網也買水軍了嗎？

其實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誰認真做音樂，誰用心表演大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看過程陽新歌《洛城》現場的人，被全網無腦尬黑程陽的水軍激起了怒火。

天下苦水軍久已，綁架所謂的民意，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把網絡生態搞得烏煙瘴氣。

而真正做音樂的人反而要蒙受不白之冤，還有天理么？

同仇敵愾之下，網友們自發地開始反擊了。

輿論戰線各處開始告急，然而金仁勛一點都不慌。

“今時不同往日，針對程陽的打擊獲得了集團總公司的全力支持，不會像上次那樣沒頭沒尾。”彈彈煙灰，他向視頻會議里的下屬們說道，“今晚就這樣吧，晚會的熱度過幾天就沒了。”

明天元旦，放假先休息，新的一年，一定讓程陽身敗名裂。

然而，假期過后，金仁勛等來了一紙文件。

網信辦會同多部門的“清朗·網絡治理行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