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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酌拍了拍手，身后有人抬上來一張長桌，二十四個琉璃酒盞從頭排到尾，又有人給每個空盞都倒滿了酒。

“傳說千萬年前天下曾分三界，上界仙君為平魔域霍亂，傾盡諸神之力，與眾妖魔共隕落，重構天地秩序，這才有了我們這個世界。”

戚酌走到長桌后，不緊不慢地說，“而有一支仙族卻得以逃生，與天地共壽，與新的凡塵共生，經數百年來的交融已與凡人無異，故被稱為‘濁仙’。”

“此為我萬骨樓特色濁仙淚，雖口感清甜，回味醇香，卻是一等一的烈酒，實為上等佳品。今日便請二位用此酒分勝負吧。”

“這桌上共有二十四杯酒，二位輪流飲酒，每次只可飲一到三杯。”

說著，他接過小二遞來的紅棗，放入最后一個酒盞中：“誰能最終吃下這顆棗子，便是誰獲勝。”

話音落下，周圍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安魂緩緩歪過腦袋，望著戚酌，挑起了眉，無言地問著：就這？

戚酌也看了看他，勾起唇角，似是肯定。

“切，我以為多難，不過是比酒量罷了，”那魏四少爺敞快笑開，朝安魂抬了抬下巴，“與我比酒量，你定是要輸的，這濁仙淚我都記不清喝過多少壺了！”

安魂尷尬笑笑：“那……便開始吧。”

魏四郎似乎就等他這句話呢，迫不及待地端起酒盞，仰頭一飲而盡，將酒盞倒扣在桌上，連飲三杯。圍觀的群眾紛紛叫好：

“魏四公子當真豪放！”

“公子海量啊！”

他自豪地一抹嘴，抱起胳膊對安魂道：“該你了！”

安魂：“……”

不是，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這游戲不是后手必贏嗎？四六二十四，湊四不就穩贏了？

他走到桌前，端起一杯酒。

他在瑤疆也沒少處理客人喝剩的酒，但這般佳釀還是平生第一次嘗。

想著，他飲下一盞，將空杯倒扣桌上，細細回味，眼眸亮了亮，果然是好酒！

“呦，只敢喝一杯啊？”魏四郎與他帶來的家丁們笑成一片，又是三杯，豪飲下腹。

于是就這樣，魏四郎一直都是三杯，安魂也每次只飲一杯，五輪過后，桌上只剩下四個酒盞了。

“輪到你了。”安魂倒扣自己的酒盞，笑著看向他。

一家丁皺眉，小聲道：“公子，您……好像輸了啊？一次最多只能喝三杯，這怎么看都是他能吃到棗……”

方才還圍觀起哄叫好的客人也紛紛沉默了，面面相覷，各自議論。

魏四郎手扶上桌子，渾身顫抖，酒盞里晶亮的清酒也跟著微微搖曳。他伸手，拿了一杯酒，緩緩飲下，手指用力捏著酒盞，發狠地瞪著安魂。

“魏四郎若只喝這一杯，剩下的小生便就笑納了。”安魂笑道，舉起酒盞，向他點頭示意。

一杯，兩杯……

安魂拿起盛著紅棗的那杯酒，轉身向人群示意一周。

四周零零散散起了些掌聲，不過在收到魏四少爺的眼刀子后，很快便消失殆盡。

安魂仰頭，舌尖把那顆紅棗勾進嘴里，棗子吸飽了瓊漿，帶著濃厚的醇香，在唇齒間擴散開來。

安魂一邊嚼著，一邊轉頭看向戚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