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半的市局會議室,燈火通明。
市局所有一把手的領導幾乎全員到齊,為的正是特殊犯人顧森突然從獄中失蹤這件事。
而作為顧森唯一的兒子,顧陽被帶到會議室坐在一眾大佬身邊。
美其名曰是保護,其實更是監視和調查。
人員到齊后,楊勇看了眼低頭不語的顧陽,又和穆非對視一眼后,才站起身看著眾人道:“具體的事我都不多做贅述了。今天在場的各位都是了解顧森事的知情者,顧森已經被特殊監獄被羈押二十多年,昨天突然在獄中失蹤!我就想知道,為什么這件事到現在才上報局里!”
負責羈押顧森的監獄獄長,一邊擦汗一邊起身解釋:“對不,對不起局長。最近這三個月看守顧森的人是才來半年的新同事,本來按照對他的特殊規定,下周就要換新人了。沒想到一個疏忽就……我們也是兩個小時之前才發現,羈押顧森那一片的所有同事都昏迷不醒,所有的監控全部失靈!我們……我們還沒查清楚他到底是怎樣失蹤的。”
啪——
楊勇氣的指節將茶杯擲到地上,茶水濺了一地。
“我是問你,為什么昨天失蹤的人今天才上報!”
“我……我也不……”
“別為難人家了?!本驮讵z長不知道該怎樣解釋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顧陽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楊勇,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局長,他們都被催眠了。”
說完,顧陽直接站起來沖著獄長打了個響指,眾人就看到剛才還緊張不已的獄長,臉上表情一變,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著周圍,一邊撓頭發一邊呢喃:“咦,我怎么在這里?”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顧陽。
“他要想悄無聲息的離開那里,再為自己爭取時間,唯一的辦法就是催眠所有的人?!?
顧陽看著楊勇,聲音很低,聽不出什么情緒?!叭绻覜]記錯,為了防止類似事情發生,那邊有特殊規定。所有照看他或者與他有直接的獄警,至少一個月更換一次。我想,大概就是因為這個規定,正好給了他可趁之機?!?
那名監獄長咽了口口水,他雖然不認識顧陽,可也能看出顧陽和顧森那很相似的長相,從而心里有個對顧陽身份的猜測。
“什……什么可趁之機?”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顧陽來到監獄長身后,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半強迫著讓他坐下。
“一個月換一個人,那么勢必到了一定時間第一波更換的人又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間長了,你們難保不會對他產生松懈的心理,而他如果沒有離開的想法最好,可他現在失蹤了,就意味著他之前的二十年早已對你整個監獄的人都做了深度催眠。”
“不可能!”
監獄長的直屬上司——監獄管理局的局長王杰當即否定,“當初我們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只要離開他身邊的同事都會去我們安排的心理醫生那里進行心理輔導和檢查,一旦發現被催眠的話,是會立刻離開那里的?!?
王杰不太高興,畢竟是在局長那邊都掛了號的一等特殊犯人,沒想到會在他在任期間失蹤,簡直就是不讓他順利退休!“這位領導,你能確定你找的心理醫生真的可以發現他種的催眠記號么?”
“我……”王杰一時語塞,顧森在心理學方面的成就可以說是國內第一人,他若是想真心做一件事,那是絕不可能被別人發現的。
楊勇輕咳了一聲,皺眉看向顧陽,“顧陽,你現在是顧森唯一的親人,又是他的兒子,你比我們所有人都了解他,你現在想想,他在那邊蟄伏了二十多年,這次突然失蹤離開他會去哪里?”
顧陽聳聳肩,“我不知道?!?
楊勇皺了下眉,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會不知道?!”
“楊局,我跟他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見過面了,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能算親了吧?我連他現在長什么樣都不記得了,怎么可能知道他會去哪兒?”
顧陽說的是事實,楊勇也沒辦法,只好先吩咐下去全程搜捕。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顧陽、穆非和楊勇。
沒有其他人在,楊勇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小陽,我昨天才帶你出來,你爸爸就緊跟著離開了那邊,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是出來找你的?”
顧陽笑了,笑的有點諷刺,“他找我干什么?酗酒?還是密謀?楊局,我今天跟您交個實底兒。我真的從來沒有跟他聯系過,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失蹤,更不知道他會去哪兒想干什么?!?
說著,話音一轉,眸光中透出一絲陰翳,“但我很肯定,他選擇這個時機失蹤絕不是偶然。”
楊勇嘆了口氣,突然覺得這個年可能會過的無比糟心。他捏了捏眉心,疲憊不堪地說道:“穆非,在找到顧森之前你就負責保護小陽的安全。現在沒人知道顧森離開的目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另外,小陽啊——”
他看向顧陽,盡管很累,但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件事沒法找別人,只能請你親自出馬了。監獄那邊的所有同事,你去給他們做個檢查,但凡有催眠痕跡的人一律上報,暫時帶離!我要確保那邊所有的同事都是干凈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顧陽點點頭,“是。”
……
回到公寓快兩點了。
顧陽一直因為沒能吃上晚上的冰淇淋而在生氣,他直接往房間走,連頭都沒回一下。
穆非見狀皺了皺眉,出聲叫住了他。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顧陽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氣悶地扭頭瞪他一眼,“我要睡覺!”說完,直接開門進屋,砰的一聲砸上門。
穆非沒再說什么,洗漱過后,打開家里所有的防盜設備,最后又看了眼上鎖的冷柜,這才進屋睡覺。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亮穆非就接到了許洋的電話,他的聲音沙啞又興奮——
“頭兒!我找到蔣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