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不打算因咽廢食，只是因五行盟的存在，就放棄雕刻。

妖仙面具‘出手’的事情，大可教給分靈，只要將做好收尾，怎么也不會追查到他的身上。

收下面具，陳川隨口問道：“入等的事情怎么樣了？”

牛哥垂頭喪氣的說道：“看來是沒指望了，已經問過妖魔司的大人，不是鬼等妖仙做不了正式的驅魔士。”

“早就知道的，入等這事，沒有妖仙面具，是做不成的。”

“之前驅魔司有一個熟識的大人，說是如果積功夠了，就能在司里兌換一枚妖仙面具。現在詳情也知道了，需要黃級小功十件，黃級大功一件，并且還要金三千。我這次算是立了一個黃級大功，差得還遠著呢！”

陳川默默點了點頭。

這次的事情似乎對牛哥打擊不小，他說道：“是不是該回家了。？”

“家里的老娘近六十了，我的幾個哥哥要么被野獸所傷，要么被妖魔所害，若不是還有一個弟弟，我也不會待著這里這么長時間。”

陳川給牛哥續上了茶水，開解道：“牛哥，這妖仙面具急不得，說不定哪天就有了呢？”

牛哥徒然回過神來，道：“給你說這些干什么？倒是你，最近有沒有去找開蒙的夫子？”

“最近我與黃哥會出一個私活，賺來了錢，正好與你開蒙。”

私活并不是驅魔司發布的，這些活比之平常要難上不少，并且沒有驅魔司提供訊息，說不定就會出現什么意外事件。

至于黃哥他也知道。

也是一個不入流的驅魔士，經常出私活，至今未死，所以便在若城有幾分名聲。

當然他帶的人，經常會死上兩個不重要，這也在常理之中。

就是驅魔司的活，也難保證事事順遂，一個人不死。

像牛哥之前做得那個極為簡單的巡查任務，也出了一個鬼等上的黑犬，這又是誰能預料的了的？

心知這是牛哥這是入等受挫，受了打擊，自暴自棄之下要鋌而走險，陳川趕忙勸阻道：“牛哥，我看那活還是不要再做了。我在茗鋪尋了一個事做，每個月能拿上一些銀子，開蒙的錢，不需要你出。”

陳川找到了活計，牛哥比自個入了等還開心，他笑道：“你這么一個粗枝大葉的人，沒想到竟能在茗鋪找到活計。”

“可惜這里沒有酒，沒法與你慶祝。”

陳川起身去提熱水，斟滿了茶，又勸道：“牛哥，黃哥雖是個有本事的人，但總歸還沒有入等，若是遇見了什么不得了的妖魔……”

牛哥沒應答，自言自語的說道：“對了，我去買些酒，你與我詳細說說，在茗鋪里到底是做些啥。總不能讓你去端茶倒水吧？你的腿腳也不利索。”

他出了門，只留下陳川坐在桌前發愣。

“得，這到處是懷疑我呢，還是不想聽我勸呢？”

“或許都有吧。”

陳川將牛哥帶來的包裹解開，就見到一柄兩指長的刻刀，精鐵打造，刀面如鏡。

將刻刀握在手里，細細摩挲，陳川想起了很多事情。

這半年多，他經歷了很多。

在家中嬌生慣養的他，被一瞬間丟入完全陌生的世界，必然會經歷一個適應的過程。

經歷恐懼、背叛、欺騙……

他不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成熟，但多少會有一些長進。

陳川知道這還不夠，如果想要獲得更多的成長，更強的力量的，還要靠分靈。

有分靈的存在，能無限度的提高的試錯成本。

但還有兩個問題。

木雕能不能如他想象的那般成為分靈的載體，成為載體之后能不能順利的化作人形？

分靈到底能分幾個？

拿著刻刀，陳川拄著拐杖，拿院子里的木樁試了一下手。

陳二小心回應著：“我們最好還是先養一個分靈吧，之前養那么多，只是為了做掩護。真正有行動能力的也只是陳六一個，他還惹出了不少事情……”

“我有預感，如果分靈養多了，說不定就會出什么大事。”

陳川拿著刻刀，一點點試著將木樁削出形狀，漠然道：“知道了。”

有時陳川話觀察自己眉心的灰點，它幾乎沒有什么變化。

陳川記得這灰點到底是什么，等灰點在他的額頭上完全蔓延時，就是他的死期。

脫離血果、血丹供應，缺乏了氣血來源之后，他就控制了‘赤炎’對于氣血的轉化。

只有陸青那里，還會偶爾給他送上一些氣血和靈性，但這完全不足以讓他入等。

更要命的是，他現在沒錢、沒地位，根本找不到入等的相關訊息，再過段時間，說不定連待在城里都難，更別提開蒙、參加文試了。

如果沒有分靈為他趟開前路的話，說不定又要換具身體。

此事必定執行，即使是陳二，也無法阻止。

很快牛哥就買來了酒和一只雞，他提著這些東西進了院子，問道：“刻東西呢？”

陳川回道：“這不是想給牛哥刻個妖仙面具嗎？”

牛哥鄭重說道：“我聽你說這事的時候，就察覺到你的心思，不要想著撞大運，還是好生讀你的書去吧。”

“若城里面不止你一個有這等心思，鐵匠鋪的訂單每日都會收上幾打，甚至有人拋家舍業，瘋魔一樣，就是想要刻出妖仙面具。這么多年過來了，若城的木雕師還是那么幾個，都是有傳承、有天賦的。”

“這是命，得認!”

陳川笑瞇瞇的道：“沒事，我就雕著玩，就算成不了也不打緊。”

牛哥見了陳川這嬉皮笑臉的樣，氣不打一處來，強使他將木樁扔下，進了屋子。

牛哥拿了碗碟，先是溫了溫酒，又讓陳川拿雞炒了盤菜，一齊都做好了，便拉著陳川坐下，語重心長的說道：“陳兄弟，別怪我話多，木雕師這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我是怕你誤了終生，才再三勸你。”

“聽哥哥的話，刻木頭不妨事，就是不要再提木雕師之類的事情了。你也在茗鋪找了一個活，便好好干，開了蒙，讀了書，正兒八經做個人。”

牛哥自喝了一碗，指著靠墻的鋪蓋道：“那下面藏了我這些年攢的銀兩。我若死了這屋子歸你，里面的銀兩還請幫我送到老家，老娘與弟弟或許可以靠這個免死。”

“有了正經活計，你也算在若城立住了腳，要好好干，不要偷奸耍滑。”

陳川心中大感意外，問道：“牛哥，你就不好奇我在茗鋪到底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