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城墻上趙弘懊悔與喜悅交雜,實在沒想到張曼成還是個實誠人啊,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勾結官軍,入夜后偷摸的帶著三千士卒突襲了新任南陽郡守秦頡大軍的營寨。
很不意外的,出了意外,任誰都想不到這個來宛城扎營快半月的新任南陽郡守秦頡竟然謹慎的如此過分,完全不好惹也或許是遇巧吧。
這場突襲的結局就是張曼成讓數箭穿胸而亡,被伏擊三千黃巾士卒死傷近半,除了少數逃回來了剩下的都成為了漢軍的無償勞動力。
現在城中的所剩的三萬黃巾軍也不敢貿然出戰,就這么窩在城中被外面的南陽郡守秦頡以包括輔兵在內的一萬八千兵馬給包圍了,實在是天下之大滑稽。
趙弘心中喜悅是因為他沒做任何事,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南陽黃巾軍的新老大,他懊悔的是為什么是現在這個時候成為新老大的?
雖然他自己現在很想打出去,但是除了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其他人都出工不出力啊,完全就是被外面的漢軍嚇怕了,當然如果真想讓他獨自帶著手底下的弟兄去為了城里面黃巾軍,跟外面漢軍拼命也是不可能的,吃力不到好,眼前得不到回報的事絕對不會去做的。
現在宛城黃巾軍與秦頡率領的地方郡兵就這么僵持著,黃巾軍不敢打,不想打,都龜縮在城里不出來,秦頡心中是想打的,但又沒這個實力。
秦頡每日也只能在營寨中對著高大且堅固的宛城,望洋興嘆,黃巾軍占著地利,他也現在只能等,慢慢的消耗黃巾軍讓他們內部矛盾或者就是一邊圍城一邊等候朝廷援軍,待天時,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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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汝南,召陵縣。
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儁,率領三萬士卒與數萬輔兵乘勝進攻汝南郡及陳國黃巾變民。大軍人呼馬嘶、浩浩蕩蕩、延綿蜿蜒。驅馬疾行,追擊黃巾將領彭脫,迫近彭脫據點西華縣。
“此番穎川大捷,我打算將此次戰功推給汝南功曹封觀和兵曹劉修等已逝之人,屆時他們妻兒也能得到些照應。”
“公偉,你認為此事如何?”
皇甫嵩御馬緩行,真心實意的詢問著。
朱儁與其對視一眼,轉過頭去,沉默不語繼續御馬。
“……可,待滅了汝南的黃巾再一同奏稟吧,到時一起上書。”
“……近日南陽郡守送來了求援書信,我們這邊的加快腳步了。”
皇甫嵩見朱儁同意,自然歡喜,對面無表情的朱儁,欣然大笑道。
“嗯,公偉安心,此役結束,你我在朝中想必也得升上一下的,汝南黃巾已經是強弩之末,就那逃了的彭脫他現在最多也就兩萬人馬,我等士卒是他一倍之多,彭脫插翅難逃。”
“就是個那該死的趙謙朝堂商議的結果竟然只是削了官職而已真是便宜他了!”
“等老夫這次回京了,定要好生鞭策一下這個小人!”
朱儁并未搭話,側馬傳令,讓所有士卒加快腳步,斥候擴散警戒。
中平元年,六月,皇,朱二將在汝南西華縣攻滅彭脫,汝南黃巾變民一敗再敗,大部基本被擊潰,殘余部眾投降朝廷軍,三郡一齊平定(三郡:潁川、汝南、陳國)。
豫州平定后皇甫嵩并未與朱儁同時上書,而是率先遣人回朝廷報告作戰始末,把功勞全推給了朱儁與封觀等人。朝廷封朱儁爵位,西鄉侯,升任鎮賊中郎將。傳令命皇甫嵩率軍攻擊東郡黃巾軍,朱儁攻擊南陽黃巾軍。
朱儁接到朝廷詔命時不知所措,而后感激涕零,對皇甫嵩為人打心底里敬重起來。
同月,交趾州地區盛產珍珠寶物,然而前后所有刺史,多數貪贓枉法,不體恤百姓疾苦,倒行逆施,等到他們搜括到某一個滿意的程度后,即刻拖帶關系要求調職,請朝廷重派新人接任。終于底層百姓再也無法忍受,龐大的民變最終爆發;本年本月,變民俘虜了到任的刺史及合浦郡守。變民首領自稱“柱天將軍”,起兵反叛。
此事一出交趾州地區盛產珍珠寶物無法再供給朝廷,漢帝即刻下令平叛,朝議決定,擢升滎陽縣令、東郡人賈琮當交趾州刺史。火速平叛討賊,賈琮快馬加鞭不敢怠慢,到職后立刻召集能用之兵,火速武力鎮壓,待民變逐漸平息,就著手開始調查百姓造反的真正原因,被鎮壓或者沒有參與的百姓都是眾口一詞說:“田賦捐稅,太過沉重。上官橫征斂財,絲毫不體恤民情,使得他們不得不反,這便是最后的結果。
賈琮查詢屬實后,急刻上書漢帝:“交趾州地區百姓被之前的官吏逼的只剩下孑然一身,家徒四壁。然而京師遙遠,他們哭訴無門,家中親人無法生存,只有起兵反抗地方暴政,臣拜請陛下,免除今年交趾州的田賦捐稅,與民更始,施恩于天下。”
而后賈琮又即時派人到各郡各縣,張貼布告,令治下百姓安心生產,招撫還逃亡在外的饑民返回家鄉,免除民夫差役,擊斬罪惡太大的幾個變民首領,其余人等不在追究各遣返鄉,重新選任清廉干練的官員就職各縣縣令。
賈琮用極短的時間,使交趾州地區百姓的以安居,不再動亂,大有書文中的桃源之景。交趾州地區的大街小巷都唱出頌歌:“賈老爹(尊稱)來得太晚/逼得我們提前造反/現在是清平世界/官兒不敢平白吃我們一口飯!”
同月,一直隨左中郎將皇甫嵩出征穎川,而后被遣送捷報返回京師的北地郡人傅燮不知何因直言上書:“陛下,臣曾經聽說,天下的災禍,不來自外,而來自內。所以姚重華(虞舜,五帝之一)先誅殺‘四兇’,然后任用十六位賢能人才輔佐自己,這說明作惡人如果不除,有才能的人就無法掌握權力。而今,賊寇張角在冀州,幽州地區,聚眾起兵,黃巾叛賊,使天下六州陷入混亂,土地荒蕪,臣民無依,今云六州,這都是災難發的心臟地區,從而大禍蔓延四海。”
“臣受到軍事上的委任以來,奉旨討伐叛賊。從潁川開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黃巾勢力雖然強大,然而并不足以使陛下真正擔心。臣心中所恐懼的是,治理洪水如果不治理源頭,結果是越治理,泛濫得越嚴重。陛下慈愛寬大,體恤臣子,對很多事情,不忍心斥責,所以閹割過的小人,竊弄國家大權,忠貞不渝的大臣,卻不能進身侍奉。”
“假定就在今日,賊寇張角被砍下人頭,變民去掉了黃巾,我的憂慮,反而更為沉重。為什么?為的是邪惡的人和正直的人,不可能同時在朝堂存在。猶如冷冰跟火炭,不可能同時裝在一個容器之中。”
“因為邪惡之輩發現,正直人士將要成功之時,也就是自己地位岌岌可危之日,勢必花言巧語,從中挑撥離間。古言:曾參是至孝的兒子,但不斷的小報告,娘親都會起疑心;大街上本來沒有老虎,但三個人一口咬定有老虎,就會相信真的有老虎。”
“陛下如果不能分辨真假,忠臣義士,恐怕將受到杜郵般的誣殺。陛下應考慮姚重華對待‘四兇’的往事,迅速誅殺奸佞,則大才自然會用心效命,奸佞之人自然不敢再造次,天下必然不會再起如此禍端。”
趙忠看到這樣的奏章,大為厭惡。使勁向漢帝劉宏不斷讒言。然而出人意外的是劉宏兩邊都不做處理,就那么晾著,只是遣傅燮繼續回軍中討伐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