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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沏“事”之問,誠“世”有道

涼風拂面,雁過云梢——群玉閣的實體也如流云那樣微微浮動著。

下方——請仙臺。

沒有雜七雜八的擺設物件,正當中一個石樁圓桌獨立八方、腳力渾厚巍然不動,環面淺瞰大海群山、稱霸一方。

但坐在矮樁上的兩人,卻悠閑得很。

一銅壺冒著熱氣,像是水剛燒開。坐北朝南看大海的女孩托起腮幫,東方配的那個男子坐如鐘。

男子眼下有兩把壺,離自己近的一把放有茶葉。茶葉第一波的茶香韻逸而出,但喝茶人都知道第一步的茶香,是用來洗茶具的。

鐘離一手壓低茶帽,另一手將壺嘴來回游走托底之上。飄出的名茶香,和壺口滾滾流淌的小野泉形成妙趣的一景。第二把茶壺沐浴在小池流水里,不沾澀、不露春,任憑溫潤的茶氣如何招攬。

放下那把肚中藏葉的壺。

鐘離將倒擺的兩只小紫砂杯站正,再用那把無茶無葉,但灌有清水的一壺短吻低高落濺。等茶杯滿時重新淋回茶壺,自上而下洗去茶葉香。

雖然看上去復雜,不過工序臨近結尾。

最后。兩只小杯中各湛三分之二,清水的壺身放于一邊。

鐘離一手上奉新茶的片刻,小杯已來到了客人面前。

杯內清澈見底,但仿佛能從中看到遠處的景像。一漁農撐桿搖著擺,渡行大江之上。

非常有意思的壺底洞觀,別有一番滋味在。

天實聞了一聞,開始品悉。

「正確。」

「方才去借壺時,老友特意囑咐。好茶不品,清水自來的道理。」

「嗯。茶葉本身是會敗興壺中美景,所以好茶沒有品的價值,反而清水在壺中來去晃蕩,更能突顯茶與壺之間的千絲萬縷。」

鐘離一品杯中妙哉后,握上壺把,為對方和自己各低斟一次。

「的確如此。沒想到,茶與壺之間的關系,也會隨飲茶之心境不同,而變化。」

鐘離放下矮杯,言歸正傳的問道。

「您是何時看出此次它們的意愿?」

「“異己”剛出現后不久。」

「原來如此。厭煩了嗎?」

鐘離調侃的微笑說著。

天實雙手插臂,躺在空氣竹編的靠椅上回答。

「每次被呼來喝去鎮壓這個,封印那個,還連帶勸架……你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異己”剛出現時,雙方一夜間就將死亡人數擴展至白人以上。這還是在鬼王和巖王分別采取強制措施之后。可見地上地下因為“異己”破壞大契約而產生的裂痕之深。

當然,更別說突破一萬年如此九牛一毛般的時間跨度。

因此,如若在看著情勢發展下去,大契約被雙方撕毀的可能性就會成為現實。

可因為地上地下通路的封堵,不存在邊境線一說,只要是不被巡查發現的地方,甚至一個回頭的短暫間隙,惡鬼便能順利的進入地上。

可以是地上任何一個地點,包括床底下、屋檐下、茅廁桶里……

「連茅廁里都有……你愿意天天為這種事來回奔波嗎。」

天實想來惡心不已,便對鐘離埋怨。

鐘離聽聞,不做聲色。但他附和道。

「那個時期人員本身不夠,而璃月境土頗為偌大,對于它們來說,只是一種手段。」

「非也。它們的目的本身消除地上之人,遠離居民駐地,有何意義?到頭來擁擠在一起,反而被一舉遣返地下。」

「……您說的在理。」

既然無法撇開“話不對題”的茶香與茅廁之論,不如反過來“以彼之力還治彼身”。鐘離先客套一遍,再施抱怨道。

「但好在阿實前輩在地上地下畫了兩條河,這才讓地下之人有了分量。它們從此以夜空為天。可進食善人之魂的惡鬼,并不受此約束。而本是一年一度象征地上地下和睦的花車璃月巡,從那時起,也消失了。」

「璃月的未來,終究要璃月人自己來實現。不知是誰說的?~」

千難萬險,到底何為至關重要——難道因為前方困難,所以要退縮歸隱,甚至責任外甩嗎?

鐘離晗目微笑毫不保留地說道。

「這是我說的。過去還有未來,這句話都將成為璃月實現未來的根本。我對此無比自豪。」

「哎呀哎呀~」

天實無奈地苦笑,推動小杯,沒一會,心領神會的壺嘴里吐出甘泉了。

鐘離放下清水壺,單手握杯,面朝北,細聽講解。

「此話要從地下之鬼有了分量后說起。」

畢竟是大契約的見證者和契約約束力的執行人。責任和義務都指向一個不可推脫的道理。

但為了解決這一聞所未聞的疑難,首先要發現缺口在哪才行。

于是,天實在大世界和小世界的宇宙間游舫。

直到她覺察到“天地晷”與“無光石”狹縫里的一個非常細小微弱的黑點。

「原來如此。這大概正是傳說里提到的,大世界鬼神戰爭時期,阿修羅王對三十三天投擲槍的故事吧。」

「不錯。阿修羅對天發起攻擊,但萬萬沒有預料到刺穿了自己嫁過去的女兒。」

最關鍵的點就在這里。

「據我的猜測。也許是你們用來記錄現象的“天地晷”,將此事完整記載了的緣故吧?」

「你說的不錯。但問題就出在——這邊的世界沒有復活“新娘”的能力。這邊的小世界,還是處于大世界運動狀態下,所釋放能量產生的動力,為文明生產力的客觀條件下。」

核心文明的動力源,并非這個世界獨有。

而是靠外部文明的演化,才拷貝下來的一個類似的世界狀態。

所以更因此,這個世界極其需要依靠自我發展未來的手段。

鐘離理解道。

「這樣一來,全部的線索都連起來了。」

「是的。“異己”產生的本源,和它們能自由來到地上的根源,其實是這個世界的力量,是否達到了送她回家的進度。」

因為“新娘”具備大世界自地下嫁入天上的過程。所以記錄也如出一轍將其特殊的現象應用在“璃月”地上地下的符合條件的存在身上。

而這個條件——便是地上地下共融的部分。

簡而言之,只要一個存在的體內擁有鬼,和人的組成部分,那么它就能利用這個“漏洞”。

不過,既然明白了問題如何產生的,其解決辦法也自然有了方向。

鐘離回憶道。

「藏在無間的新娘……難怪那座山上我去過多次,什么也沒發現。但好在,有新版大契約的更改事項,才避免永無寧日的爭斗。」

「可也只是權宜之計。不過嘛,我對你培育的璃月未來,倒是吃了一驚。本以為這次又要按部就班看你玩金蟬脫殼……這么無聊的想法,虧你玩的起勁。」

「非本意。可若繼往試之,不做處理。不談地上地下人因契約而置換生存權的方式,就連最基本的保障,都會喪失。璃月百姓的生命,危在旦夕。」

如果大契約不做更改的話,“異己”就會殺光璃月地上的所有人,奪取地上權,這不是什么難以遇見的。

而推動雙方地上地下加強自主監管的動力,更改大契約勢在必行。

鐘離繼續說道。

「即便有法蛻一招,可地上地下人數的比例早已失衡。況且,善人死后之靈,有一部分用做滋養果樹。」

「但這不是根本,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嗯,是的。畢竟不論何時何地,璃月人不分地上,還是地下。只要在璃月,它們就是璃月的百姓。」

「但我還是很吃驚。」

天實玩轉杯身接著說道。

「心想此次,或許先消除部分“異己”,循序漸進。畢竟地下的惡鬼們數量太大。但到頭來,那個騰出的祭臺,好像沒什么大用。你派去的護衛,也算是個雙重狀態。如果“異己”之間自相殘殺的話,是能游離大契約之外。但雙方單比拼蠻力惡性,同是夜叉惡鬼又以一敵眾,不能做過多強求。」

「為此,我交予他那件冠袍。一是用來保護自身,在元素力被剝奪的狀態下,一人面對源源而來的敵人,體力首先不允許。最起碼,能保護他不死。第二。在關鍵時救下那名姑娘,也是我對她的一種歉意。」

天實嘲弄道。

「你灌注概念一事我不感興趣。但地下的人恐怕不歡迎她吧~」

「是啊。比起刻晴,那個孩子終歸是和那個“人”一起斬殺地下惡鬼的。他的惡業,也全部由“那個人”背負了下來。」

說到這里,鐘離呼出一口氣反而驚嘆起來。

「不過令我詫異的是,鬼王這次的作為。是你和它說的嗎,此次一定能送走“新娘”。」

將“新娘”送回大世界,即代表善人死后,其靈活不再成為地下果樹,任惡鬼進食。

因為善人對人世間留念的意志力,相似于“新娘”祈盼回家的思鄉之念。

所以善人的靈魂,某種程度上如“天地晷”把大世界的真實記錄在案,再傳送無光石的步驟。

地上善人的靈魂,以果樹的形式記錄了下來。

「當然啦~對于鬼王來說也算幫了它的忙。“那個人”不像你這么油滑,鬼殺人數量過限,它們便要在地下繼續對著星星許愿,看不見太陽。不過挺好笑的,鬼在陽光下活動,種田翻地什么的——噗噗~好像挺有意思的~~」

鐘離咳嗽了一聲后說道。

「那您是如何看準這次,一定能送她回家。」

「這要問你了,那么多年過去,難道還沒培養出有能力的接班人?」

鐘離替對方續斟一杯,慢慢道來。

「那兩人的資質不差,未來可期。你也看到了吧。」

天實嘆了一口,隨后笑道。

「但抵不過區區一介草民厲害噥~」

「啊——你說那個孩子啊,哈哈~的確超出了我的預料。那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你在那邊得意什么?~又不是你家孩子~人家可說了,最不相信神。」

但鐘離卻很滿意,他將銅壺里的水補充清水壺后說道。

「璃月的未來,正是要靠他們自己啊——來,喝茶。」

「嗯~不過看鬼王送出那么多厚重的箱子當彩禮,足見它們那邊人滿為患。」

鐘離盯凝起茶杯的邊緣冷颼颼的回答道。

「一個人的犧牲,帶領絕大多數人的消失。換取契約繼續有效存續,等七千年之后,周而復始」

天實用冷漠的言語打斷他。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少責怪別人。」

冷煞凝凍的空氣直接被天實磨滅,留下茶香味一如既往。

天實第二次把矮腳杯推向右手邊,從中她這樣說道。

「無光石現在掌握在你們手里。

如果連握有權力的人都開始埋怨,那為此犧牲奉獻,并在我們所不知的地方繼續努力的人,他們該怎么辦?誰來替它們討個公道?它們的理何處訴說?持有強大力量的人,到底為何而強大?你腳下浮動的是看不見黑暗的生命體、還是有所期盼的明天?

不要迷失了自己的道路啊——孩子。」

天實取回冒有熱氣并通透見底的杯身,思目斟酌。

「哼——那您老大概多慮了。」

「什么?!我老嗎??你個丑泥鰍!」

「唉——說著說著又老不正經起來。」

「切,毛孩子……」

天實氣急敗壞的聳立在凳子上用手下指對方,但鐘離遠望南海之美景,不予理睬。隨后她無趣地走下來,托起腮幫看西方。

「但我仍持此觀點不變——鬼王打算利用“次-因陀羅”的目的。」

“次-因陀羅”在祭獻一個似同的新娘后,會釋放大量妖魂惡鬼。所以正常懷疑鬼王借此機會直接奪取璃月地上政權,也是合理的。但如此之多不帶有“異己”屬性的惡鬼上地,勢必會造成地下“鬼觴碑”黃色數量節節攀升,每一次殺害人的行為產生的結果、與被殺產生的不利一面,都會對地下根據大契約返回地上造成可預見的影響。

那么“次-因陀羅”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鐘離用讀破玄機秘密的口吻說道。

「鬼王打算舍棄它的子民,將大部分妖鬼裝入槍內,投射出去。它的目的不是搶奪璃月的主導權,是以犧牲子民數量,換取地下生存空間的做法。」

但反過來說,如果沒有“次-因陀羅”的存在,地下的惡鬼數量照樣會在某一時期滿負荷。

耳聽得見,但僅此而已。天實定神一處花開的地方懶得回頭,她百般無聊的笑說。

「妖鬼惡魔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如果地上的人能長生不老,那我還用管這蠢事?」

鐘離冷靜的轉向,聽她把話說完。

「不管是誰總有一死,你不也如此嗎?但偏執在地上地下、妖魔神仙的不歸路中,遲早還要走回正道。不管前路多么崎嶇,有些事情一直在變,有些事情一去不復返。但最終,不管是誰,都想要回到家鄉去看一看。

因為這里是生他們的地方,也是最后為它們送行的起點。

什么東西不能忘?

為了什么而前行?

最后又因什么回來?

活著的一生,就是要去尋找。

但一個忘記還有未來,只有當下各種旁門左道的理由陪伴于他,那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沒有啟程。

路途遇見的一切,全部是起點之前的,在還未開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像這樣人的未來,等待他的只有過去罷了。這樣的人,沒有一件東西屬于他,都是從別人那里看來的。

像這樣一路遭遇的所有被當下犧牲者,才是你身為“神”應該警惕的。」

鐘離長嘆一口氣,拿出了一件東西。

「雖然知道你不是在說我,不過」

「干嗎,賄賂我?」

「一件餞別禮而已。璃月百姓送的。」

鐘離笑了笑,說道。

「是送給在雨天,替他們操心的“神”。」

天實立馬跟著笑道,她轉過頭說。

「巧了,我這也有一件禮物,但不是給你的。不過嘛——就看她拿不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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