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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空闃繆靜

群玉閣五行八卦臺,一整裝華美女子左右手交疊上旋下捻,面容莊嚴肅穆不沾染旁雜。

——喝!

離火燒,仙獸凝望北斗星。火行灌陽。

坎水漫,蛟龍游弋白虎星。水行灌陰。

風巽雷,強風迅捷雷鳴前。坤洞觀天。

雷震山,紫陽劈裂雷艮峰。坤地顯。

艮兌澤,陰悖陰,陰歸陽。離火燒不盡,乾坤降于北辰巔!

——哈!

大水迢迢路不見,雨海經緯不分界。

一扭曲魔物本性的海螭,幻化實體叫神也無法辨認。

試問落雷打中虛幻之像,豈能有石破天驚之效?

雲卷彌天,妖氣縱橫。五行彩光簡直螳臂當車般在一葉舟間漂流。

但有一人,他雙臂震高,舉握鋒芒

——喝啊!!!

劍墜乾坤鏡……

————————————————————————————————————————

「那個人是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外貌和體型沒錯。但是……

對了!他身上好像有各種神力的加持,但為什么那個人要把,那個,宮殿?

……請問,剛才鏡子的第一幕,那個兩層樓建筑的是」

「是叫群玉閣的玩具。還有附著他身上的是仙力。神明都屬于吃飽飯沒事做的閑人,所以他們的法力叫“閑力”,非神力、也~」

「玩具、閑力,呢……

總之讓我感到不對勁的地方,大概是對海魔仙力無效,可是物理的攻擊卻有用。一擊,僅僅一擊就解決了……說起來慚愧。削鐵如泥對現在的我來說,不依賴元素、武器,完全出局。所以感覺畫面上的那個自己,很不可思議。

那是把地平擊穿的一擊啊——」

「嗯姆。

人總會被眼前的幻象迷惑,沒啥大不了。

其實那個蟲子的本體藏在第三條蛆胃的石洞中。逮出來費事,而且超——麻煩。

另外。說它是海魔太小題大做。就像鏡子里面的那個你一樣。不過身上披了一層五顏六色花甲就從海底爬天禍害世間,唉——算了。反正未發生。

還有客人——你其實想賴賬?」

「看來我的信用真被小瞧了……」

少年的名字叫“空”,他從蒙德城而來,去往璃月港打聽五百年前被維系者奪走重要之人的零散消息。

訊息不全,很難軿湊出一張完整的圖形。廖廖幾幅畫面缺失其中最為關鍵的“理由、過程”。無論對誰而言直接給出答案輕而易舉,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經歷。反而將自我這一路遇到的友人、收獲的經驗、遭遇,簡化套用一句簡言,即是對自身歷程的忘卻,也是對聽者懷有相似心情的否定。

所以真正的答案不是聽來的,而是翻山越嶺、涉川渡海,不斷追尋來的。

因此。少年開始了找尋重要之人的旅途……他堅信那個人就在前方,等待自己講述這如此漫漫長路的趣味軼事、或驚濤駭浪。

一路之上,少年篤信地反復告訴自己,她一定沒事。

可此時的空,卻偶感一絲難以言表的怪感。

輕策莊山腰處有一簡樸的茶棚無人問津,但也安享于此不知多少年。這兒沒有伙計,可茶具桌椅和水壺無一缺少。平淡如日月交替,新顏換舊容。只是如此,竟給人安樂以愜意浸泡出一股淡淡的茶清香,溫儒雅含。

這般表里相去甚遠,而有章可循的新奇之感,那個家伙居然無視?

簡桌旁。

路途好友兼“應急食品管理倉”的派蒙,不言不語已一段時間。

當然啦。所謂的“應急食品管理倉”的含義,說白了就是金幣——莫拉儲蓄罐的意思。

本來而語,莫拉應該由空自己保管,但機緣巧合的“提瓦特”大陸,正是有著無窮之多的商、不不,是機遇……但遺憾的是,身為旅途人,自然無法在身邊帶有巨量財富。不過,自蒙德“風神事件”后,空便理解了派蒙這名伙伴的莫名儲備量之巨大。

相鄰的長凳低矮見。

派蒙似閉目養神,但這不是重點。空將手伸向小家伙背部飄逸的披風內。

「今天格外老實。」

要換做往常,撤回的這只手腕一圈還搭著某人的牙印……

「嗯~這個玩偶原來會說話啊。還以為里面塞滿棉花呢。」

「不是玩偶,是旅友。它叫派蒙。陪伴我一路了。不過有時還希望一個人清靜點。」

——涅呃!啊唔啊嗚。

……這家伙瞪人的兇相還是不要領教了,估計它巴不得飛來咬上兩口解解饞。

派蒙亮出兩排牙衛兵,嚴陣以待隨時對目標發起毀滅式打擊……鏡子好像是這么說的。

「嗯——這個玩具有意思~讓我看看。」

空報復性的對派蒙笑了笑,轉眼小東西占據了方桌的核心位置。而相較對話兩者的中間擺放的,是從倉庫摸索出的一袋金幣。

金幣麻繩被一只手按壓著。

「按口頭約定,這是報酬。

雖然我個人以為,只是遇見未來的片面感,還需要當下補充其它不足的過程,才可能形成美好的未來。特別是——當有人提前泄露有關未來形成的部分細節。

為什么你能從中看出海魔的弱點?如果仙力無用的話,為什么鏡中人和仙獸不另做其它打算?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做無畏的抵抗。還有一疑點

宮閣壓下去的目的,應該是封印才對。即便物理效果真有用,但不至于一擊就消滅海魔。按我看法來說,仙力的作用主要是加強封印的程度,而物理一擊,旨在將魔物封印海平面下,或者換句話來講——整片海洋,才是戰勝那頭海魔的關鍵——沒錯吧?」

預言家凝視那雙平行高度的目光一言以蔽之。

「海魔的出現不是隨機事件。不論你是否愿意,你都會在天上把別人家一擊毀裂。這是決定性的關鍵除非嘛——」

「除非海魔在沒出現時就被殺了,因此不存在封印一說?」

「錯。」

空看不清眼前預言家的真意,對方眼瞳幽邃卻星光璨璨,表觀的確不會給人一種精神上的壓迫。但這樣無邊無際的寧靜,反而會叫人迷失本來的方向,遺忘旅行的意義。

預言家本人的穿著并不像愚人眾那些荷槍實彈的戰士們遇見即戰斗,身藏為了施展元素力而暗埋著已知武器施展的角度。可她更不像一個徒手搏擊,或對元素快速釋放有絕對自信的人。

最后,有關十二席執行長官其中之一的女士,兩相對比,空發現之前奪走“溫蒂”神之心的女士,大概冬國所有席次的人,都有最起碼的欲望氣息吧。可眼前之人,仿佛踏穿空洞,對了!那種隱約的熟悉味道——簡直猶如五百年前放逐自己的那個人,相類似。

有一股浩瀚的“味道”。

空稱呼為“預言家”的女孩,目前來說僅有一處現眼的地方,但這又是任何人均可覺察的……至于其它可能性,空實在解讀不了。

「這袋金幣拿走很簡單。能請你說明以上問題嗎?」

空右胳膊壓向桌面,抵胸靠前。扮出一副屏息諦聽的角色。

他的左手,雖非慣常握炳,不過第一擊的目的壓根不是直指咽喉。如果對方實力真如那股強烈預感所昭告的,那最起碼得留出逃走的線路。空自覺和百年前的自己實力相去甚遠,但所謂的“逃跑”以及逃跑的線路,他這段時間學的還是頗有天賦。最關鍵的一點,是他認為天理的維系者不會像人類斗爭和神魔戰爭那樣傷害別人性命。

天理的維系者,之所以對世界產生干涉——主要是她們的任務并非侵略,而是維系。

現在的空,絲毫無法對這個世界造成強烈的改變力——目前來說。所以即便是天理的維系者,對方也無理由傷害自己。

但這僅僅,是空一人的無憑無據。但證據,要找了才知道。

「請你說理由的道理很簡單。只言片語的圖景只要會幻術的都能做到。

因為那些人不知怎樣才能達到未來的效果,所以眼見之物,未見之事都可以對他人產生影響。他們的目的只要自己創造一個結局,隨后讓那些人去追尋即可。成功失敗,都允許去怪罪過程。

但如果未來是既定的,他們也能讓多人來演繹這個名叫“未來”的劇本。可真正的未來卻是以殘酷鋪墊……他們全然不顧在這個游戲中,別人為此失去生命、家人、無比珍愛之人——為了那個愚蠢的未來——

所以請你說明,鏡子中海魔出現是既定未來,不是隨機的理由。」

你到底是誰——這才是空最想搞清楚的。

因而,他將遭受此人斜眼的鄙謔。

「殘酷,愚蠢,理由?

哪種殘酷可以鋪墊未來?哪種愚蠢可以推動未來?又是哪種理由被默許編織未來?

一個口誅筆伐之人的怒氣,居然以拯救他人未來而告一段落……想想就忍不住要笑~

你想要的,是救無可救的未來吧。無趣的很。

但遺憾——

所謂的未來,就像一只看不見輪廓的蟲子,你不去踩死它,藏在黑暗肚子里的未來沒辦法出來。不管其中是殘酷還是僥幸的過程。還有呢你知道嗎,有些人壓根沒有未來。

大多數的人都沒有未來。因為他們想要的,是別人帶來的一個“大未來”。

給一個叫你信服買單的理由不簡單?聽好了綁辮子的——

因為一萬人里僅有一人有未來,其余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未來是既定。這就是答案。」

她的意思是指:個人的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

而那個“他人”若要施予未來之時,便需要踩死更多人的未來——因為未來藏于其中。

「你的意思是未來只掌握在踩死未來的人手中……這樣的未來,這樣犧牲帶來的未來有什么意義?!」

某人一愣,緊接著想要對其進行一定的補漏,但發現這便是真相。這是無可奈何的真相——而那個“某人”,正是他自己。

他質問自己。

「你不覺得可笑嗎。同時你想過嗎,將未來踩死不也是種沒有未來的命運?」

空所理解的預言家口中的未來,是“大未來”。是犧牲無數人才最后顯現的未來,因為當大未來出現的同時,即拯救所有人的未來。那些失去未來沒有生命的無主物,大概組成如此未來的要件。

然而預言家不理解此人為何有此等怪獵的想法。

因為少年根本不知自己口中沒有未來的命運,才是他本人——為了證實自己才是“最大的未來”,他以眼看它物喪生、失魂落魄、重拾信心、改頭換面為奠定自信的依據——只是他不愿承認,因為他才是“主角”。然而——這其中沒有一樣是屬于他本身的,全部來源他人。

預言家的語氣是扯破補漏遮羞布深層,早已存有的烏黑執念的刺眼光線。

她斷言

「未來沒有實體。在空洞的黑暗里沒有生存的環境,所以要解放它。

你想要嘗試突破黑暗,必然經受困苦的考驗、折磨。但求索一條通往安逸的未來,無非是蒙上眼睛,用刀割良心罷了。此時你所看見的未來,除了黑暗還能有其它顏色?

用你的話原封不動翻譯一遍:

“啊,因為我要實現自己的未來,所以請你們先死吧,反正未來不是既定的,誰都有存活的權利,你們不一定會死,但我絕對不可死,因為我代表你們的大未來,這個世界的大未來。因此你們死不死都無所謂,只要我不死有問題嗎?所以請你們先死光一點,如果不是如此,我的路途就沒有收獲,一個弱小的人、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個元素、神之眼、神之心完全看不上的人,活不下去。所以能請你們先走一步嗎?反正蟲子”」

「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也絲毫沒這樣扭曲的觀念!」

空終于拍案而起、怒斥對方不明就里強加的說詞……不是沒有道理。

可實際又是怎樣?

預言家不介意危樓般的木桌晃蕩,她無聊地戲耍某物閃避的眼神,手指撥轉面前某物那乳白色的額發譏笑他。

「蟲子的未來誰會去考慮?~誰會無聊到想去對它負責。一個神種的落幕,只代表另一位后繼者登場。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沒有過錯。

因而你一路上也搞死許多因“私己私利的個人大未來需求”犧牲掉的玩意,不是嗎?

該明白了吧。

一個連蟲子都早已忘記它是怎樣死的人

一個只是記得眼前燦榮光芒的人

一個活在玄幻夢境中,只知道她人的犧牲而理解大未來的懦夫

怎么可能介意他人的未來?

因為他滿心想念的只有如何達成自己的未來。因為他個人的未來——是全人類、全世界、全宇宙的“大未來”!~

好比你剛才問我“一擊”怎樣才能造成應有的效果?我可以回答你哦。

因為這只海魔在你還沒生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我踩死多次。

因為我需要它為我的“大未來”做墊腳石,所以我知道它該怎么去死。滿足了嗎~」

……什,什……什

總之先不考慮其它,果然這家伙是——!

「袋子我收下了,畢竟是正當的勞動報酬,是被契約條款勾對的。至于這個娃娃嘛」

預言家的手指剛一順滑至娃娃的顎尾,下一幕發生了。

水壺、茶杯、金幣袋,但凡桌上擺的應有盡有一應俱全的朝天望、數秒后席地坐。而期間

——嗚啊嗚啊,笨蛋蠢蛋俺還在上面哇!!

被一腳擊上天祈求下落平安的旅途之友,靠它較近的是一袋看起來很可依靠的金幣。或許是想把麻布的材質當做落地的緩沖、還是其它什么,總之——“莫拉儲備大師”正朝這個方向奮命移動。

派蒙下方的落腳點仍舊是方桌,但四張凳子只有一人穩座,其余包括木桌懸置半空。

——等等等等阿空!不可以對她出手!!這個少女超級危——險

派蒙看不清桌下有什么正在發生,那是因為它的飄行能力被剝奪了。不過像一個物件順其自然的上升、下降。體驗一把尋常的物理法則難道不有趣~

坐在凳子兩排的護衛兵其中之一“它”的手臂,如此比劃著。

雖說是手臂,可玩偶到底還是玩偶。但你有見過同一個比自身高闊的如假山似得武者對拔劍的玩偶嗎……

空的風技目的一再聲明,止于為自身找到缺口以便“逃跑”。不論是否安耐的了沖動的心夙,特別在峙視維系者時,也不管使用何種手段必須壓下盛焰、提高理智可操作身體各個部位的條件——即便那個人不斷侮名自己旅行的含義,羞辱這一路為尋找妹妹而付出的代價……她應該看見了,因為她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未來會以何種形式怎樣的發生……

但是

但是她卻任由事態朝著那種只剩譏諷的口氣來上臺演講,憤恨這一過程。

是什么低頭了?又是什么讓她對事后的未來感到失落?

是根切的期望在改變每一個人的同時,只有一人留守在遠處無法參與的憤慨!

但是——!

這不是你可以貶低有相似坎坷遭遇之人的理由

「你是誰!是天理的維系者,你們又想來搶走我珍視的東西嗎!」

雙手橫舉的斷巖劍其脊面泛色綠熒光,劍璏厚實裹上一層層風元素

「沒錯。但你能拿我怎樣?

一個匍匐在地謊借他人未來充實自我空虛內心的留守者,從一開始就不配擁有珍視之物。弱者的未來,」

沒人可以等到那時,等到“由強者改變未來”這句話展露頭角——“喝啊”!

颶風逆襲,無人能料到蓄勢待發的進攻一擊,竟可化作撤退的噴流、但是

<太嫩>

說是對拔,其實不過一把木刀,一把玩偶裝飾用的配件,卻瞬間將風渦一截二

鬼丸偶。

<納鞘>

木屐聲聲震,面巾遮擋半邊天,耳墜星星和月亮,沒有天頂的白熾光又如何。

因為一切光芒收于刀鞘中,千錘百煉磨真摯,為的是相信無限之仿偟黑暗,消失在刀光的那一霎那。僅此便滿足。

無欲無求的剁刀般眼廓,閉目耳聞風起聲,日落浪捉霞灀晚,誰曉它是一只惹人憐憫的小熊呢~

「喝唔——!」

當光芒流逝,最起碼將外界的一些風吹草動收納其中吧——“納鞘”。

被切兩半的風渦不會消失,而是卷進刀鞘繼續淬煉下一次拔刀的瞬時變。

自風向改變,未按預定計策噴發,自然,正向把宿主拽前一大步,這也正常。

但疼痛之喝,是木桌砸下來的重擊壓迫肺氣導致。方桌四腳穩穩扎入石土地,并牢牢困住了“空”行動力,這才是主要原因。

「桎梏的味道不錯吧。」

「呵。這就是“天理”維系者的德行?你們不該叫天理,而是喪盡天理!」

下一瞬,預言家的回答震驚了空。

「我家的妹妹覺得你應該把旅途行完——所以對你們兄妹睜一眼閉一眼。

但天外有天,這個世界的外面,還有無窮廣闊的宇宙,宇宙的外側還有大宇宙、三千宇宙。這難道不是你們浪蕩牧民最清楚的?

雖然維系者無權干涉人情世故,那是因為這是你們的世界,你們是世界的主人。不過

一個世界得以進步,必然需要除此之外、除你們之外的任何可能。自由、契約、平等、公正等等……你們為此利用它們,去實現這個世界的演進史,將這個一沉不變的世界帶離困頓黑暗。但如果其中某一元素平衡本身被打破,或者其中一項的因素違背了你們自身的承諾,那么就應支付承重的代價。」

「代價?你說代價。你們還想從我身上榨取什么代價!」

空的雙臂奮力想從無法尋找著力點的背壓下掙脫,他的神之眼黯淡無光,因為這是元素之力而已。一個普通人能做什么?

「安心,與你無關。」

「那為什么和我說代價?!給我看那些畫面的理由是借口問我討要代價?!你僅單純因我殺害無辜的敵人和攻擊我的生命體而制裁我??」

取得一定的報酬,需付出指定的代價。

擊殺丘丘人搜刮他們身上的物品,消滅元素精靈得到強化的素材,戰勝愚人眾取得路途前進的鑰匙。這難道有錯嗎?

「沒錯。」

「你什么也不明白,你也不愿明白。你只喜愛在天上開心的看下面小丑為你跳舞。」

空昂首直視對方。

「你呢?則是心甘情愿帶著假面跳舞給我看的小丑。你為了什么而來旅行的」

他的眉心深烙使雙眸凝重

「我為了救自己妹妹而來旅行的,這錯了嗎。」

「你在說謊。」

「!」

他的脖頸下動脈凸張叫抬頭仰視的面容兇狠。

但即便如此,它如今也有想要保護的伙伴。

五百年前的無能為力,現在——

現在怎樣……

這曇花一現的風采,因短短的一句遺憾而終結。虛無飄渺的夢境如此美好,名山大川游覽群芳,結果你得到什么了?

得到了許多伙伴的認可,得到了神之心擁有者的贊許,得到了繼續尋找妹妹下落的信息。

但除此之外,還得到什么了?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你何時才能堂堂正正的打敗在面前不費吹灰之力,單憑輕而易舉便搶走“所謂”珍視之人的她?

這…………

……你做不到嗎?

那么

「給他。」

空的暗流世界,從不遠處飄來一張紙做的船。上面竟是些看不懂的文字,不至于密密麻麻遍布船身不過,當他渾噩地抬頭裹挾濕漉漉的潮氣見星空時,他看到了和五百年前相似的一幅畫面。

「……等等。等等」

現在的空已經無力反抗,他乏力虛弱顫栗不停的原因。是自身心底里那條陰暗湍急的河流不斷擺布這艘方向感全無的扁舟駛向遠方,并且越飄越遠。他躺在船腹空蕩蕩的無能為力中。伸手所到之處,是虛空的十字漸行漸遠終將成為星辰的預感。

到底要漂流多遠,才能遠離這個可怕而悲傷的海域?

究竟還要走多久,才能隔絕這片浩瀚無邊的寧靜之夜?

「看見了嗎娃娃,這個人的本質。」

「但是呢……」

派蒙額發右上角的十字星顏色驟變結束,那是晴空下無數星辰閃耀的標志。

「任何語言皆話術,任何不去嘗試的空想即結果。只有疼痛的感覺最真切,只有身處自我之中的迸發最真實。」

「天實大人。」

白兔偶拿著那個被壓在自我夢境中無法靠自身力量蘇醒的人的契約書,跳躍而來。

「那么鬼丸偶,我們去下一站。」

<斬!>

平淡無奇的茶舍背景,光天白日烈陽高照正在俯瞰,但唐突的一條線像傷口般弄得憑空而出的稚嫩空間血流不止。不過涌動而出的并非鐵銹味。

星星點點炫目奪人,比肩太陽的永夜洶涌溢來。吞吐驚人的星河大川就這樣環繞飛舞在名為“天實”的主人與其仆偶左右。

置身其中,仿佛被手抹去了一筆、而后本屬于時間走十二小時才可出現的星象奇觀,居然提早露出真顏!

「你在等什么?」

獲得自由翱翔權力的派蒙,它看誰不重要。因為目前有人更需要它。

或許對旅行者現在看來是種背叛,但天實的出現就代表這個地區——璃月將有某件大事發生。這件事情絕不是目前的空,單憑他現有的能力可攻略。

一定連原神的力量都難以應對,否則

為了先調查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為了不傷害一心只求尋找妹妹的哥哥,為了當好這個向導。

「等等……」

派蒙沒有再回頭的打算

「……等等」

我在這里。請回頭看看我,我在這里啊——伴我一路的好友,我在這里啊……

空船,回望獨自一人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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