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梨山圣母,化一道白光不見。屋內就余天寵一人,他愛惜的拿出那對竹節青銅鞭,看了又看,一只上有一雌字,另一只有一雄字,真是愛不釋手,在房內武動幾下,更是隨心所欲,得心應手,心中甚喜。
此時,天寵也有些困乏,就進里屋,倒在床上抱雙鞭睡去。這一覺睡的深沉,而又香甜,被火辣辣的太陽照醒。天寵坐起身來一看,哪里還有什么房啊床啊,自己就躺在崖壁前的一塊大石上睡覺,再看衣服,雙鞭,軟絲甲都在,一摸天書還在懷中,更加深信這一夜受神仙點化是真。
他回想起神仙點化三天為限,就起身到崖壁前的一棵大樹下,翻看天書。第一篇,架云。天寵用半天時間,把它學會記牢,下午就練習架云,到傍晚,把架云已經練熟。
夜晚黑暗,他就回大石上安睡,天剛放亮,他就起身,再到大樹下看書。一翻書,就見書內寫道,第二篇,靈光。他就學了起來,主要是吞云吐霧,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之法,練好這些,他又用去一天的時間。
第三天,他又早起,翻書一看,第三篇,變化。第一章,九般。再翻書,第二章,十八般,繼續翻書,第三章,三十六般。
也是天意,他心想三十六般變化,可能是最高變化,也好,就學三十六般吧。就認真的習讀起來,讀此三十六般,就用去大半天時間。學完這章,再往后一翻書,還有第四章,七十二般。他驚奇的再往后翻書,看到第五章,一百零八般,再后邊就沒有字了。
他在想學七十二般,一看天色,已經不可能學完,他長嘆一聲,站起身來,練起三十六般變化。一直練到天黑,才練個八九,就默念書中秘訣,身子一晃,變為一棵大樹,又念秘訣,身體變回原樣。口念秘訣,一指身邊石頭叫聲‘變’,把那石頭變成一只烏龜。烏龜四腳慢爬,兩眼環視四周,天寵心中甚喜。收了咒語,把天書揣入懷中,上大石休息不提。
翌日,清晨起來,懷中一摸,天書不見,轉身尋找,四處全無。他才想起,梨山圣母所言,三日為限是真。他縱身跳上空中,腳踏云頭,只見來時的坐騎,還在那食草。他想,幾天沒回家中,父母妻子一定很急,不如先回家告知一聲,再回來除妖。記得來時一路向南,他把云頭升高,踏云往北下去。
片刻,就到家門之外,按落云頭,推門進院,院里空空蕩蕩。再推開房門,就見妻子抱著小兒,母親坐在床上,擦著淚水。一見天寵推門進來,葉氏就是一愣,忙問道:“你是何人,你找誰呀?”
天寵道:“娘啊,你怎么連孩兒都不認識啦,我是小虎啊!”葉氏拉長脖子細看,姜氏也抬頭觀看,姜氏道:“婆母,是小虎!是小虎!是天寵!”葉氏道:“是嗎?怎么高了許多,也胖了一些,看面目是我家小虎。”
天寵說道:“娘……,吾就是小虎。吾還知道我兒的名字叫張小天,娘,你看對不?”姜氏道:“婆母,我看他就是小虎,不然怎知我兒大名,雖身有變化,必有原因,但相貌我還記得,不會有錯。”
這時葉氏放聲大哭,道:“我的兒呀,你可來家啦,不然娘離死就不遠啦!”天寵勸慰了一下母親,母親方止哭聲,就問妻子道:“姜氏,家里為何如此清凈,父親何在?”姜氏道:“自從你那天離家未歸,家里人和全莊鄰居,都出外找你。”姜氏把如何一天天尋找,述說了一遍,道:“今天,家人都已出去尋找,公爹去莊主家商量如何尋找之事,一會可能就回。”
姜氏話說到此,一指窗外道:“你看,公爹回來啦。”就見張員外匆匆進到屋來,一見天寵,先是一愣,接著就問道:“你可是我兒小虎?”天寵道:“是啊,怎不是呢!”員外道:“小虎,你怎變為這等模樣?”天寵道:“爹爹,你先坐下,聽我慢慢道來。”
天寵就把如何馬驚,如何食饃喝酒,如何換衣學書等,概略的述說一遍,最后道:“我所言之事,多為天機,家人不可外傳。”張員外道:“你回來就好,于外人言此何用,吾三人絕不外露半點,你就放心吧。”
一家人快樂起來,張員外讓長工去莊主家和莊鄰家告知,天寵無恙回家,并讓廚房坐一桌好菜,請莊主和有關莊鄰來家吃酒不提。
話說張員外送走吃酒莊鄰,一家五口在堂屋落座,員外道:“天寵啊,你說你練就一身本事,何不給家人看看。”張天寵道:“爹爹,你有所不知,我的本事不可外漏啊。”員外道:“家中就四人一娃,如何外人?我等絕不外漏。”
天寵道:“好吧,我就練一下變化,你們看墻角有一方凳,吾變成它形。”就見天寵身子一晃不見,墻角上多出一只方凳,兩只方凳一模一樣,分不清真假。
家人正在愣神,天寵在方凳那恢復原形,這下把家人樂得拍手叫好。天寵又說:“我再給你們變個蒼蠅看看。”言罷,身子一晃不見,就見一只蒼蠅,在每人身前飛轉,完后落在葉氏身邊茶桌之上,看著葉氏,舞動前肢。
家人正近前細看,就見那蒼蠅,又變為一個半尺高的小天寵,抱拳對母親施禮道:“母親大人安好!”這下把母親福笑得眼淚直流,連說道:“好!好!好!”員外和姜氏也高興得流出熱淚。
天寵跳落在地,恢復原形后道:“孩兒還會架云踏霧,呼風喚雨,飛沙走石,撒豆成兵,家里不便演示。”員外道:“這就很好,那些不演也罷,我們這回相信,吾兒是學成本事來家就是。”
一家人其樂融融,笑了一回。天寵道:“爹爹,孩兒想,家中無有丫頭,是否在找兩位好的丫頭來家,一人關照你二老,一人照看我妻兒,您看如何?”員外道:“如此也好,我明日就辦便是。”
天寵道:“二老,孩兒明早,還要外出幾日,我會盡早還家,請二老和夫人放心。”
葉氏忙道:“我兒所為何事?”天寵想,不能說破此事,免得家人擔心。道:“還是學法術之事,娘,你就放心則個。”家人無語,一夜無話。
次日早起,天寵裝扮完畢,只見得一個英俊壯年,甚是魁梧,怎見得,但見——
身高九尺一少年,軟絲金甲身上穿。雙鞭斜插背身后,寬衣緊袖紫羅衫。青紫寬褲緊褲腿,軟底青靴踏云翻。威武雄壯動人楚,神功蓋世眾人傳。又:
絕世一天生,天賦自然成。呼風又喚雨,架云起東風。奇幻變化多,去來也通靈。巨力凡間少,武藝神通精。
話說天寵告別家人,走出莊外,見四處無人,架起云頭往南下去。少時就來到梨花山,按落云頭,見自己的坐騎還在食草,又跳上云頭,滿山尋覓二妖,尋遍全山不見。
站在云端俯瞰,在山間深處,有陰霧騰起,隱約可見,有一石洞,天寵按落云頭,見洞外不見人影,心想我何不變成一只蒼蠅,飛進洞去看看是否有妖。想到這,身子一晃,變為一只蒼蠅,由洞門縫隙爬進洞去,飛向洞內。
山洞不很寬,還是較深,在洞的稍寬處,坐著兩個魔頭,正在那吃食人肉喝酒。旁有大鍋,上有籠屜還冒著熱氣,就見那高個魔頭道:“自從我倆拜為兄弟,在此洞已居住多年,倒也美哉,天天有酒,有人肉可食,倒也愜意。”
小個魔頭道:“前些年我自己在此,沒食過人肉,現今才知人肉好食,謝謝哥哥啦!”大個魔頭道:“想當年,吾在滄浪山,九曲洞時,在大王座下,幾天才能啃一塊人骨,哪有現在好啊,想食便食,多么自在。”小個魔頭道:“哦……,現在是好。大哥,我倆再干一杯!”二魔頭舉杯就干,然后又把酒杯斟滿,兩魔頭如何喝酒食肉,天寵如何降它暫且不提。
話說那滄浪山,九曲洞眾妖解散之時,群妖各奔東西。老妖僅留下兩位小妖為兄弟,當時有一豹精也想不走,但老妖不準。無奈,它就自取雙刀,腳踏陰風,向北游走。也不知游走多遠,多少時日,到過多少大山,均無處落腳。
這天繼續游走,就見腳下一座大山,山坳中有一石洞,洞壁上書寫‘羊腸洞’三字。一個妖怪自在洞外吃酒,它按下陰風,走到那怪近前道:“你是何者,一人在此飲酒,何不由我陪你一起吃也。”
那妖怪抬頭一看,見一妖怪站在身前,說要吃酒,就氣不打一處來,道:“你是何物,敢在此喧鬧。”豹精道:“俺剛剛自稱花斑大王,現游走于此,見你有酒而飲,故來討些酒食。你這洞穴也好,不如我倆共住如何?”
那妖怪一聽,勃然大怒道:“我乃靈狐大王是也,你些許鬼話,是想找打否?”花斑大王怒道:“你休得大話連篇,還想打我,吾還想打死你食肉,占山洞為家呢!”
那靈狐大王氣得也不答話,拿起一對鐵拐,飛身向花斑大王打來。花斑大王一閃身,躲過鐵拐,拔出雙刀就砍。靈狐大王右手拐一架,左手拐就到。花斑大王急撤右手刀架拐,左手刀斜削過去。靈狐大王急轉身使出霸王背拐式,隔開來刀,右手拐順勢打向對方頭顱。花斑大王左手刀急架,搪開來拐,右手刀向對方劈去。兩個一場好斗。怎見得,但見——
雙拐雙刀勢流星,你打我劈起風聲。雙拐轉動招式險,雙刀劈剁不放松。白光一閃刀削刺,拐打劈崩寒氣生。你來我往招式急,舞動刀拐論輸贏。
兩個在洞前開打,一直戰到林中,最后戰到半空,揚沙飛草,遮天蔽日。
大戰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天色已晚,靈狐大王跳出圈外道:“天色已暗,待我明日定要殺你。”閃身回洞不提。
再說那花斑大王,推那洞門不開,腳踢刀剁不動,沒奈何,就在洞前一塊石頭上小歇。
一天的廝殺勞斗,又饑又渴又累,饑腸轆轆,哪里睡得著覺啊。忽然,一陣響動,它驚得睜開雙眼,就見一只灰狼,追趕一只野兔。那野兔慌不擇路,跑到花斑大王跟前,它起手刀落,把野兔砍翻,那灰狼站下,看一眼花斑大王,夾起尾巴溜走。
花斑大王,拿起野兔,放在嘴里吃了起來。一只野兔下肚,倍感精神很多,躺倒身子,一覺睡到大天實亮。伸個懶腰,走到洞門前砸門喊道:“靈狐大王,快出來受死!”一連喊了數聲,洞門不開,洞里杳無聲息。無奈,只好靠坐在大石上靜等。
巳時已過,洞門才慢慢開啟,靈狐大王從洞內出來,精神百倍,神清氣爽,也不搭話,舉雙拐便打。花斑大王執刀相迎,兩個又一場豪殺,怎見得,但見——
靈狐大王顯神通,招式兇狠氣如虹。不是今朝必殺爾,枉做一世妖王精。
花斑大王妖中靈,劈砍削剁氣勢兇。若要將身安于此,定要與它分雌雄。
二妖,你拐來,我刀迎,你拐去,我刀沖。你刀來,我拐崩,你刀去,我拐行。你掄拐,我刀撐,你收拐,我刀攻。你刀劈,我拐掤,你刀削,我拐捅。
二妖激烈爭戰,只戰得天昏地暗,禽獸驚沒,飛沙走石。就聽見半空叮當亂響,聲聲震耳,也不見二妖身形,只聽器械響聲。
二妖又大戰七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就見花斑大王架住來拐道:“咱倆明天再戰!”閃身先進洞去,關閉洞門。任憑靈狐大王怎樣敲打喊叫,那石門就是不開,洞里無聲無息。靈狐大王無奈,也坐在那塊石頭上發呆。
原來,花斑大王昨晚,在大石上睡到半夜,被冷風吹醒,眼望天空,心中在想,吾今如此狼狽,都是因大王被擒所致,天房地床何日方止。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奪占此洞安家,看了一下那洞門,心里忽然高興起來,吾與它再斗,為何不先進洞去,把它關在門外一夜,即占洞,又好笑,多么美哉。心里美美的笑了一回,慢慢的睡了過去。
再說那靈狐大王,坐在洞外,無水沒食,甚是凄涼。心想,吾與它如此拼殺,何日方有盡頭,戰后搶洞何時休啊。又想,我那洞中尚寬,實不差它一個居住,好,明日再戰,找時機與它有條件說知,如它答應,我倆共住此洞又如何。想到這,躺在大石上慢慢睡去。
次日,靈狐大王早起后,也不去叫門,自己在近處,采摘些瓜果梨桃充饑。時到巳時,洞門打開,那花斑大王也不搭話,舉雙刀向靈狐大王就砍。靈狐大王執拐相迎,兩個又大戰四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
那花斑大王架住雙拐道:“我倆已爭戰三日,也不分輸贏,先歇歇再戰如何?”靈狐大王也覺很累,又心中有事,撤拐道:“歇歇也好!”兩個各收兵器,就地而坐,稍歇一會。
靈狐大王一看正是時機,道:“那妖,你真想在此洞住下?”花斑大王道:“非此洞不住!”靈狐大王道:“好,有兩個條件,你若能擔,吾倆就同住此洞!”花斑大王道:“只要能住此洞,四個條件我也應你。”靈狐大王道:“第一,我倆共住后,你管找吃食,吾僅管酒水。”花斑大王道:“這條就依你,第二條快說!”靈狐大王又道:“第二,吾倆要結拜為兄弟,無論誰大小,洞中之事,都由我安排如何”
花斑大王一聽高興的答道:“就依你,都依你!我倆現在就結拜如何?”靈狐大王道:“如此甚好。”倆個就插草為香,跪地結拜為兄弟。一論年庚,花斑大王年長三月,被稱為大哥,靈狐大王自認為弟,也不在話下。
這時靈狐大王道:“大哥!我倆結為兄弟,也應慶祝一下,怎奈洞中無食,如何是好啊?”花斑大王道:“吾已諾吃食由我,你進洞燒鍋熱水稍等,我去去就來。”一縱身,踏烏云下山去也。
話說那花斑大王,踏烏云不多時,見到一個村落,它第一次采食,心里沒底,不敢進村攝人,踏烏云來到村頭,見一老者,手拿蕉扇,正在樹下乘涼。好大王,刮起一陣妖風,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怎見得。但見——
天地昏暗眼難睜,飛沙走石人難行。世間少有靈異象,不鬧天災鬧妖精。
那老者被刮得用扇遮臉,風小時撤扇睜眼,眼前站一妖怪,頓時昏厥過去。花斑大王用手一提,踏烏云返回山洞,把老者扔在地上,笑道:“兄弟,這夠我倆食用幾日啦,呵呵……,快洗涮干凈,上鍋蒸熟,吾倆也慶祝一翻甚好!”
靈狐大王道:“大哥,吾沒食過人肉,還是你來吧。”花斑大王笑道:“兄弟,你先歇息,吾來便罷!”就此,二妖在這洞里居住十五年光景不提。
再說天寵變為蒼蠅,進洞見到二魔頭,在食人肉吃酒,就極其生氣。心想,吾讓你喝個痛快,吾也作弄二妖一下解氣。
就向洞里飛去,就現了原形,捏住鼻子,大叫一聲噢……,極其瘆人,然后,再變回蒼蠅飛回洞廳。
就見二妖,急站起身來,靈狐大王道:“洞里什么聲音?好怕人啊!”花斑大王道:“我倆一起進洞看看就是!”靈狐大王道:“就是!”二妖各操兵器,漫步向洞內走去。
那天寵見二妖不見,就拿起酒壺,倒出酒來,一喝還可,就又喝兩杯,然后把尿尿進酒壺里,把酒壺放回原處。
那二妖進洞尋了一時,無物,轉回洞來,又坐下吃酒。那靈狐大王道:“既然洞內無物,哪來叫聲。”花斑大王道:“管它呢,先喝酒再說。”用酒壺把二妖酒杯斟滿,相互碰杯,一口就干。
花斑大王道:“哎……,這酒有些不是味呢。”靈狐大王道:“大哥!是我倆酒喝多了,方才受驚未穩,吾也覺得酒味差也,不去管它,吾倆再干一杯!”
花斑大王又把酒倒滿,二妖碰杯又干,靈狐大王吧嗒吧嗒嘴,細品后叫道:“哎呀……,怎還有尿騷味啊!”那天寵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現了原形,笑道:“你倆個喝的是我之尿啊……,哈哈……。”也不知二妖如何舉動,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