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泰拉，是人類帝國的首都星球。

所謂的“前往”，也不一定要在實體宇宙，在亞空間找到那個大光球，也算是一種方式。

老規矩，灰風擬態成灰蠱飛船，張智天打開通往亞空間的通道。

現實宇宙再次被撕開裂縫，五彩斑斕的黑，五顏六色的白，亞空間的景象還是一如既往地難以用言語形容。

但就從外界傳來的靈能信息來看，戰錘40k的實體宇宙和亞空間都相比之前安定了許多。

見狀，張智天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控制臺沒有白用。

他開始使用靈能來承擔領航員的職能，亞空間中不存在上下左右，但它就是這么一個玄學的維度，“我想去見帝皇”，張智天如此想到。

于是乎，藍色空間波紋震蕩，灰蠱飛船穿梭于流光中，抵達了現實宇宙對應的神圣泰拉，黃金王座所在地。

前方，一個明亮的藍色恒星散發出冰冷的光芒，按理來說光芒不應該有“感覺”——但還是那句話，亞空間便是如此。

混沌四神的力量在此被阻擋，不可進入，若是普通人在亞空間面對帝皇，僅僅是接受他無意間散發的毀滅性靈能，就足以被化為灰燼。

即便是基因原體羅伯特·基里曼在與帝皇用靈能交談后，也會稱“帝皇每次在我心中講話，我的內心都像沙塵暴刮了一遍一樣。”

他在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形象，也僅僅是因為外溢的靈能，帝皇就到了千人千面的程度。

但，張智天因為自身的力量，思維沒有受到那強大靈能的影響。

透過星炬的光芒，他看到了一個面貌平凡的中年男人坐在黃金王座上，痛苦地張開嘴巴，卻又發不出聲音。

黃金王座，一個比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更甚的非人折磨機器，而帝皇就坐在了這上面，長達一萬年。

即便是古老而令人恐懼的血伶人，這瘋狂的血肉雕塑家，刑訊的大師、痛苦的鑒定家，在到達黃金王座前時，也因敬畏帝皇的這種極端自虐行為而震驚得不能出言。

這，就是現今人類之中最強大的靈能者，帝皇。

駕駛室周遭的銀白金屬洪流褪去，騰出一個供張智天站立的平臺，他洶涌澎湃的靈能在身體周圍構筑出偉大人類聯邦星際外交平臺的景象。

張智天彎下腰，右手放在胸前，四指平伸，拇指收縮，行存檔記憶中人類聯邦的最高禮儀。

“人類的帝皇，我謹代表平行時空的人類文明向你致敬。”

他動用腦海中的靈能，用類似心靈感應的能力發送了這條信息，這是在亞空間的溝通方式。

“你的致敬我收到了，另一時空的人類之主?！惫黄淙?，一道能量巨大到猶如風暴般的靈能語音在張智天腦海中出現。

“我也感謝你對亞空間的清理?！?

冰冷太陽傳遞來的不完全是善意與謝意，張智天當然明白虛境意味著什么，那是另外四個不穩定因素和一個滅世天災的出現。

自己來到此仰仗的是存檔帶來的靈能實力與控制臺威懾，不然的話以帝皇的手段，將他困在這里乃至于用靈能搜刮知識記憶都有可能。

對于帝皇來說，只要能完成人類的存續，可以采取一切手段。

生存是文明的第一要務。

在漫長的生涯與亞空間一萬年的折磨中，他的人性已然只剩為數不多的一小部分。

控制臺威懾是張智天與帝皇交談最大的力量前提，在對方不知道自己控制臺冷卻的實際情況下，他相信對方能心平氣和地與自己合作。

不論自保手段如何，張智天是懷著善意而來。

在亞空間，靈能越是強大的存在，其外溢的思緒越容易成形，張智天相信帝皇同樣感受到了他的意愿。

互相了解是前提。

“我相信你是為文明的前路而來，而我對你們文明的過往十分好奇?！本薮蟮撵`能男聲再次出現在他腦海中。

對于帝皇來說，作為目睹了對方文明在亞空間一系列操作的旁觀者，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年輕，幸運且技術強大的人類文明。

但年輕就代表經驗不足，對于一些潛在的危險了解不深，尤其是看到眼前灰蠱風暴的存在后，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向對方予以警示。

黃金王座上的存在再次傳聲：

“作為交換，我會展現我的過往和我們文明的歷史，在這漫長的時間中，我探尋了許多種文明的發展方式，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靈能的波動傳來，張智天眼前開始浮現帝皇向他所展現的過往。

石陣中被母親懷抱，哭泣的嬰兒是一切的開始，公元前八千年，帝皇出生在了安納托利亞半島（今土耳其）的撒卡亞河附近，哥貝克力石陣周邊。

小小帝皇開始在原始部落中成長，畫面一轉，一名原始部落中的男子將骨質匕首刺入另一個男子的體內。

此時帝皇的背景音配合著畫面響起：

“這時，我的叔叔謀殺了我的父親，我利用靈能的力量讓他心肌梗死，這是我走上這條偉大道路的契機，人類需要秩序，而良好的秩序需要由良好的領導者來創造?！?

“于是，我動身前往蘇美爾的迦勒底，這個最早的人類城市，開始指導人類文明?！?

“我的道路就此開始，一走就是三萬八千年。”雙頭鷹始于安納托利亞半島的赫梯文明，開始向宇宙星空進行征服。

泰拉紀元（Age of Terra）開始了，這是第一個人類千年到第十五個人類千年。基本上是人類從原始人進化到現代人并研發出大規模星際殖民科技之前的年代。

原始部落的畫面一轉，一名君王表情肅穆，一手舉起天平，宣布人類歷史上第一部法典的誕生。

“我此時的名字叫做漢謨拉比。”

張智天看著周圍的情景變幻，毫無疑問，帝皇在泰拉紀元中扮演了無數引領人類歷史的領導者。

畫面變化。

一名軍事統帥身材魁梧，披掛著華麗的羅馬式盔甲，盔甲上的圖案象征著對世界的統治。大帝的右手指向前方，正在向部下訓話。

“我此時名為尤里烏斯·凱撒，同時我還是亞歷山大大帝……”

情景切換，金發碧眼的男子低首垂目，被釘在十字架上直至死亡，為人類的進步而犧牲自己。

這是帝皇超自然力量與地位的證明，也是他對宗教是否有用的一次嘗試。

“這一世我名耶穌。”

……在這一幕幕畫面中，在張智天知道的范圍內，他又看到了包括但不限于喬達摩·悉達多（釋迦牟尼），秦始皇，牛頓，拿破侖·波羅巴，列寧等形象。

他不敢確定帝皇是否有所保留，也許在對方看來，自己是和對面一樣的永生者，這些生平經歷的記憶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