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黃淵穿好衣服，就準備出門去面試。

“等會兒，呆子。”依舊穿著襯衫的零號走了過來，從身后掏出一個藍牙耳機。

“把這個戴上。”

黃淵已獲得看著外表普通的藍牙耳機。

“這是什么？”

“奇點監(jiān)測耳機試用版1.0，可以監(jiān)測到你附近1公里范圍內(nèi)出現(xiàn)的奇點，如果又發(fā)現(xiàn)可別擅自行動。”

瞎操心，小爺可惜命的很！上次穿越那么牛逼的新人類身份，都被搞得能力全失，以我現(xiàn)在的水平，我趕隨便莽嗎？

黃淵依言把耳機戴上，一個元氣慢慢的少女聲傳來。

“初次見面，指揮官，小蕾姆醬向您報道！”

“小蕾姆是超人工智能，我按你的喜好選擇了你喜歡的角色和聲音，她能不斷學(xué)習(xí)成長，現(xiàn)階段的能力不大，當導(dǎo)航是用完全足夠了，剛好方便你送外賣。”

“超人工智能？那豈不是跟你一樣？”黃淵好奇的摸了摸耳機，看向零號。

“小蕾姆可和零號大大沒得比呢，零號大大嚴格來說算機械智慧生命的哦。而且大大不管是計算能力，還是創(chuàng)造能力，都已經(jīng)超越世上一切已知的超腦了哦，超厲害的啦！”小蕾姆崇拜的語氣給黃淵做著解釋。

現(xiàn)在的超人工智能都這么會拍馬屁的嗎？以后有對手了啊，…呸呸呸，我才不拍零號的馬屁呢。

看著零號驕傲的仰起了小腦瓜，露出雪白的脖子，頭上的小呆毛一跳一跳的顫動著，一臉我最棒，快夸我的表情，某人瞬間領(lǐng)悟。

黃淵表情夸張，一臉仰慕的大聲贊道。

“零號，原來你已經(jīng)到達了這么高的層次嗎？不僅長得好看，而且能力出類拔萃，你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零號臉色一紅，嬌羞的呢喃：“也沒你說的那么好啦！討厭...”嬌弱的小拳拳就向黃淵胸口揮去。

黃淵感覺自己胸口就像被一個鐵錘砸中，一陣胸悶氣虛的退出好幾步。

零號一驚，意識到自己用力過度，趕緊去扶黃淵。

“你別過來...我沒事，就算被女神砸，那也是我的榮幸！”黃淵忍著心里的恐懼，臉上還是擺出一副開心的表情。

零號臉色一紅“我...不理你了啦！”飄然閃進了屋里。

離開樓道，揉著被零號嬌羞中施展出的“金剛伏魔拳”砸傷的胸口，要不是在超能訓(xùn)練機里戀舊了10級滿級的鈍器抗性，我恐怕已經(jīng)吐血了吧，女神的小拳拳太可怕了。

買的小電驢還沒到，于是找房東借了輛小電驢，走了出去。

“老天爺，我都要成為一個送外賣的了，你還指望我拯救世界，是不是有點欠考慮呢？”

黃淵邊走邊哀嘆命運的不幸：“真想放個假啊。”

話說既然還要面試，如果我考不過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不送外賣啦？去網(wǎng)吧當網(wǎng)管不香嗎？

“我他喵的真是個天才！”興奮的騎上小電驢，風馳電掣的直奔外賣培訓(xùn)中心而去。

培訓(xùn)中心就在兩條街外的辦公樓下，停好車，走了進去。

“里面好大！不知道培訓(xùn)中心在哪呢？”

找不到路的黃淵攔住一個帶著工作牌的西裝小哥。

“靚仔，培訓(xùn)中心怎么走？”

小哥瞅了他一眼，一臉嫌棄的說：“走開，別擋道，忙著呢。”

黃淵尷尬的看著那西裝筆挺的背影，現(xiàn)在的白領(lǐng)都這么牛的嗎？

無奈之下，又找了好幾個人問路，終于一個剛?cè)肼毜男」媚锝o他指明了方向。

找到前臺的小姐姐：“靚女，請問下我是來培訓(xùn)當騎手的，我該怎么走？”

小姐姐頭也不抬的把一張紙擺在桌上：“填表，去那邊呆著。”

順著小姐姐指的方向看去，墻邊一個角落里，一溜煙的蹲著好幾十人，手里都拿著相同的表格，顯然都是來面試的。

這待遇也太差了，這么一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掃黃呢。

黃淵默默的走了過去，把表填完，也找了個角落蹲下。

左右看了看，又笑著拍了拍蹲旁邊的大漢：“誒，大哥，你也是來面試的呀？”

大漢轉(zhuǎn)過頭，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來面試誰會來這？這人有毛病吧？

“啊，對呀，你也是啊？”

黃淵熱情的回答：“對呀，真實太巧了，大哥咱倆有緣啊！”

大漢面色一番掙扎，強顏歡笑的跟黃淵聊了起來。

“大哥，這個面試難嗎？”

“不難吧，聽說就隨便問問，基本都過。”

“這么隨便的嗎？那他們怎么知道我符合要求的呢？”

“不是...兄弟，就送個外賣，還能要求啥？”

“話不能這么說！別人看不起咱，咱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啊！如果什么人都能送外賣，這么隨意的話，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xiàn)！外賣也是服務(wù)行業(yè)，一個好人送外賣，和一個壞人送外賣，那能一樣嗎？按我說，不說查個祖孫三代，思想品德這科，面試怎么也得好好問問吧！”

黃淵越說越有感覺，自從智力升到10點以來，在大BOSS零號面前從沒體會到自己智商變強的感覺，這次聊天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文思泉涌，沒有稿子也完全可以滔滔不絕的講下去。

大哥也聽得有點蒙，愣愣的點了點頭，心里還想著：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黃淵越來越大的聲音也吸引了身邊面試者的目光，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不過面試簡單對我們不是好事嗎？”不遠處一個小哥疑惑的問。

“嘿！”黃淵聲調(diào)都往上滑了幾米，“這算什么好事？如果一個同行的行為素質(zhì)太低，就會拉胯整個行業(yè)的風評！比如偷吃外賣的行為，被抨擊的只有偷吃的人嗎？不，是所有外賣員都會被懷疑，最后所有人都被看不起！”

“還有像那種的…”黃淵指向不遠處的一位大爺，“大爺您貴庚？”

被叫做大爺?shù)拇蟾缧÷暬卮穑骸啊ぁぁの也?0呢。”

“50？！就面試要這么隨意的話，別說50，您60的沒關(guān)系！”

黃淵一臉震驚的說：“如果放任一個60歲的老人送外賣，一但出現(xiàn)意外傷亡，他的家人怎么辦？他的孩子怎么辦？可是公司關(guān)心嗎？這種走流程的面試，就是最大的漠視生命！”

越來越多的人臉上浮現(xiàn)出認同的表情，黃淵一套又一套的講話，把在場的面試者都繞了進去。

“所以兄弟們，我們不能讓他們隨意擺布！送外賣怎么了？憑什么唾棄我們的尊嚴？憑什么漠視我們的生命？！”

“如果我現(xiàn)在問大家，面試走流程，是好事嗎？”

“不是！”有人小聲喊著。

黃淵給回應(yīng)他的人一個鼓勵的微笑，又用溫和的目光看向大家。

“我們?yōu)槭裁匆x擇這份工作？是為了錢嗎？”

有人小聲回答：“是啊~不然~”

“對！這位兄弟說得好，我們是為了錢！但絕不僅僅是為了錢！”

“剛剛說話的大哥你站過來，我問問你~”

一身破舊衣服的大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

“大哥，你平時喜歡干什么？”

“...開車。”

“大家看！這位大哥的夢想其實是一個車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哥一定想過我怎么才能當上一個車手呢？怎么才能實現(xiàn)我的夢想呢！？”

“大家覺得在當今這個社會，實現(xiàn)夢想最需要的是什么？是錢！大把大把的錢！”

“為什么有錢人的子女可以隨便就實現(xiàn)夢想？他們隨手設(shè)計一款珠寶就能賣出十幾萬，甚至上百萬？所有人都覺得那是藝術(shù)？更受到追捧？”

在場很多人都開始疑惑的點著頭，心里也思索：對啊，為什么啊？

“因為他們先有了錢！所以他們才可以得到尊重，完成夢想！所以大家覺得，為了夢想賺錢，我們下賤嗎？”

“不！”···在場有人開始憤憤的回應(yīng)。

“大聲的回答我！為了夢想送外賣，我們要被人看不起嗎？”

“不！”一位年輕的小哥大聲的吼了出來，接著更多的人加入了響應(yīng)的行列。

“不下賤！”

“送外賣怎么了？我自己雖然實現(xiàn)不了夢想，為了女兒的夢想，我愿意！不下賤！”

······

看著火熱的場面，黃淵偷偷看向前臺已經(jīng)消失的小姐姐，暗自得意：這回培訓(xùn)中心一定不會對自己善罷甘休了，哈哈，當外賣員的事，肯定要完！然后小爺我就可以安心去當網(wǎng)管啦。

黃淵正了正神色，又說：“剛剛我進來的時候，我從這里的工作人員身上沒有看到對我們哪怕一絲一毫的尊重，愛答不理，甚至隨意給我們指了個角落，這里連坐的地方都沒有！我們蹲在墻角的時候，就像一群牲口！”

黃淵低下頭緩和了語氣，仿佛在反省自己。

“...當時我覺得...沒關(guān)系，蹲著也沒啥，我以為我是自己選擇蹲著的。但就在剛才我明白了，蹲著不是我自己選的，而是他們逼的，他們從沒有給我選擇坐著的機會！沒給我選擇當人，而不是當牲口的機會！”

這話一出，瞬間引起了現(xiàn)場很多人的同意。

“是啊，我也是，那些穿西裝的態(tài)度都好差。”

“哼，他們看不起我們這些跑馬路的！”

“對啊，對啊，這么多人站著蹲著1個多小時了，連把椅子都沒看見。”

···

黃淵低著頭，沙啞低沉的嗓音讓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他沉重的心情：

“這些我都忍了！因為我想那都是個別人的態(tài)度，公司可能不會這樣對我們。但事實呢？如此敷衍的面試，這算什么？這是施舍！他們哪里是要我們蹲著，他們覺得...我們只有跪著！才能捧起他們賜下的飯碗。”

“我們能跪下···接過這個飯碗嗎？能跪下面對為了夢想努力的自己嗎？我們能嗎？”

場面火爆起來，幾乎所有面試的小哥，甚至路過的外賣小哥都加入了這次的聲援。

“不能！”

“不可能！”

“跪下絕無可能！”

“太看不起人了！我要曝光他們！”

“找他們負責人討個說法！走！”

“算我一個！”

“我也去~”

一群人涌向前臺，群情激奮的要求見負責人，前臺的小姐姐面色大變的打著電話。

功成身退的黃淵果斷的蹲到了角落，心里樂滋滋的想。

這回可好了，待會鬧起來，小爺我就可以回家咯。

不久，一個負責人帶著前臺小姐姐走了過來。

“各位，各位安靜一下，我是這里的負責人，我姓馬，有什么訴求大家可以跟我說。”

開始蹲黃淵旁邊大漢，立馬指著黃淵的方向喊道：“找他，他都知道！”

呼的一聲，人群都讓了一條路，把一個蹲在角落抽煙的胖子讓了出來。

前臺小姐姐走到馬經(jīng)理身邊附耳說：“就是他，領(lǐng)頭就是那個胖子！”

馬經(jīng)理皺眉看了看前臺小姐姐，點點頭走到黃淵身邊。

黃淵尷尬的左右瞅了瞅，面試的一行人也好，來聲援的外賣小哥也好，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瞅得他心里只打顫：我只負責挑事啊！該到你們上的時候，看我干啥？你們不地道啊！老鐵！

馬經(jīng)理整了整衣服，和氣的說：“這位帥哥，要不我們聊聊？”

黃淵看了看眼前一身名牌西裝的馬經(jīng)理，做著最后的掙扎：“我蹲著抽煙呢，不方便，您要不換個人聊？找誰都一樣。”

馬經(jīng)理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眼前臺小姐姐，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黃淵，聯(lián)系到剛剛趕過來時聽到員工的添油加醋的報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著也蹲了下去。

“懂了，小兄弟也別生氣，連個坐的地方都不安排，確實是我們工作失誤，我現(xiàn)在就處理，一定讓每個人都有地方休息。”

馬經(jīng)理笑呵呵的對前臺小姐姐說：“去叫幾個人把辦公室的椅子都搬出來，不夠的話把我的那把也拿過來。”

前臺小姐姐猶豫了一下回答：“可是經(jīng)理，椅子大家辦公都在用…”

馬經(jīng)理皺了皺眉頭，語氣不佳的說：“誰不愿意讓出來，讓他待會直接找我。”

黃淵詫異的看著蹲坐在自己對面的馬經(jīng)理，心想：這經(jīng)理有點東西啊！哥，這是遇到對手了！以往常的經(jīng)驗來說，心思老練的領(lǐng)導(dǎo)，最不喜歡的就是我這種挑事的員工，我這波穩(wěn)了，繼續(xù)挑事。

馬經(jīng)理和善的問：“這位小哥怎么稱呼？”

黃淵擺出一副不爽的表情：“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黃淵。您蹲地上是您自個兒選的，弄臟褲子可別要我賠啊，要錢沒有，要報復(fù)盡管來，我可不慣你們這些白領(lǐng)的臭毛病。”

馬經(jīng)理一樂，笑了：“哈哈，沒事沒事，天天坐辦公室，早坐膩了，蹲地上也挺舒服。”

黃淵腹誹著：這笑面虎真能裝！小爺可不是那么好駕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