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叔,薛和的“病友”。
薛和與餃叔的故事,薛和的形容是像兩株在狂風里互相支撐的藤蔓——用荒誕對抗絕望,用簪子抵住懸崖,用一萬頓燒烤的“債務”拴住彼此在人間的坐標。他們的友誼不是晴空下的花園,而是暴風雨中共同鑄造的諾亞方舟,每一塊木板都刻著“互不噶自己”的生死契。
兩人相識于,薛和忘記了,畢竟時間太長了。
他喜歡喊自己當地師范(中央美術學院)畢業后執著于三流(雕刻木頭,其中包括薛和的防身武器,頭上的簪子)普通美工。所以薛和后面接觸過的藝術類朋友,她都覺得高低大家都得有點病。
為什么說是“病友”,除了互相夸夸,革命友誼的建立來源于兩個人在某一年簽訂的“互不噶自己約定”。一個專屬于他們兩個,自嘲又無比鄭重的承諾。
我活著,因為答應了你,你活著,因為答應了我。這條無形的繩索,在各自的精神世界崩塌時,成為勒住墜落最有力的那根保險繩。
他兩個也像彼此的鏡子,照的見絕望,也反射出永不認輸的韌性。
所以大家聽出來了,兩個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病,不然也不會簽這個奇葩約定,薛和吃了一段時間藥,她和餃叔吐槽:
“這玩意兒不行啊,這玩意不能吃啊,這完全就是遏制住我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吃完了就想睡覺,不要說噶自己,我上班都感覺費勁,我尋思心理醫生....”
“一小時500。”
“好勒,我覺得我現在精神和身體狀態都一下子就好了。”
藥,薛和一直都有,只不過后面她自己斷了(嚴重的雙相請一定配合治療,薛和希望每一個心理疾病的大朋友小朋友不要學她,因為她變態的精神力真的能控制自己。)
在經歷過很多很多以后。薛和有一天實在忍不住,“咨詢”餃叔:
“我打算掛個精神衛生中心或者精神科去看看......最近有點莫名的想法吧,你知道的,沒事想劃自己什么的....”
“你長這么好看,實在不能劃自己,不然我給你多做幾個簪子吧,大不了你再欠我10000頓燒烤。”
“.........你放心吧,得欠到下輩子。也可能下下輩子。”
“薛和大騙子,大騙子薛和。”
“......”
是的,他兩個到現在為止屬于,雖然餃叔給薛和寄簪子,薛和在XJ也沒忘記,專門給他帶了一把英吉沙小刀。家的地址,電話,名字,都知道,的“十年筆友加網友加病友。”
他是從頭到尾見證了薛和的婦女之友。薛和開玩笑,你兒子但凡大一些我就可以做你兒媳婦了,餃叔拒絕擺手加讓她閉嘴。
大概是“藝術家”的病情忽高忽低,忽上忽下,餃叔比她厲害,據說是從某高處想往下飛一把失敗,然后又體驗了一把精神科治療,薛和有時候還在想等他的連載話本“飛躍瘋人院”
那時候內疚于怎么就沒早發現餃叔出問題了,反正是餃叔反過來安慰:
“沒事啊,我有你餃嬸,還有我家少爺呢,還有你這個欠燒烤的大騙子。”
是的,餃嬸,一個偉大優秀的女性。沒有她,就沒有他們這個家。餃嬸,未被言說的“承重墻”與家的基石。薛和雖然對餃嬸僅一句評價,卻重若千鈞。
“沒有她,大概是真的就沒有這個家。”
餃叔能成為薛和的錨,正因為他的背后有餃嬸這座更穩固的山。她的存在,讓餃叔的“我有你餃嬸,還有我家少爺”不是空話,而是可觸摸的、熱氣騰騰的生活實感。她是風暴中穩固的港灣,讓餃叔(間接也讓薛和)這兩艘顛簸的小船有處可泊。
他們的友誼本身,就是一份最獨特的“藥”——未必能根治“雙相”的潮汐,卻足以在每一次黑暗漲潮時,讓對方摸到一根刻著花紋的木頭簪子,想起某個欠燒烤的騙子還在人間等著自己,然后咬著牙,再等一次退潮。這或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治愈”,卻是兩個破碎靈魂在深淵之上,用幽默、藝術與承諾共同編織的、最堅韌的生命之網。
話題扯遠了,薛和在經歷了一整個月睡不著,主要是她害怕自己掉頭發掉到頭禿,所以在一個很平靜的上午,掛了兩個網上精神科的號,為什么是兩個呢,因為第一個,她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對面回復:
“你有病,還是趕緊來治療。”
某薛:“?????我知道我有病但是這么直接我不想聽你的,因為我有病。”
磁場不和,看病也要看磁場,她準備換一個,另一位醫生,薛和愿稱這位女士為“精神之光”
同樣的描述的自己的狀態,薛和收到了讓她無法言說的回復:
“對不起呀,我回復你回復的晚了,你的狀態有點不對呀,請你有時間來線下找我好嗎,沒事是最好了,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要見一面。”
薛和愣了,打車去了三甲,掛了那位醫生的號。
基本排她的都是一些老年人,薛和有點格格不入,等到薛和時,她落座,簡單描述了自己是網上先問診的那位,醫生很溫柔:
“我覺得我們可以聊聊的,要不這樣子,我把爺爺奶奶忙完,我先給你開一個測試。”
薛和(餃叔真神!果然有測試問卷):“好”
于是薛和晃悠悠到另一間房間,測試中...
結束后,回到醫生那里,醫生看完以后跟薛和講:
“你只是太累啦,寶?”
“不好意思哦,我出現的晚了,我們早點相遇就好了,你是個好姑娘,不該覺得自己這么不好,你要知道,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事與愿違的,你不要精神壓力太大,你已經很棒了。”
醫生你有點犯規了,薛和愣在那里,嘴巴張開,閉起,又張開,她也不知道她該說什么,跟醫生訴苦?不好吧,活像個怨婦,跟醫生說哎呦自己超能扛的,那她來看醫生干嘛,事實證明,她有病。她可能,確實,“病”了。
對比起其他的心理咨詢一小時500-800。咨詢完薛和覺得這些人可能還不如自己。
但,這個十幾塊的掛號費的醫生。
可能是那天的陽光照在屋里很暖和,可能是那位醫生的綠植長得實在是有點好看,可能是那個小小的病房,和測試的病房的人都很溫暖,可能是病房里的爺爺奶奶對薛和的安慰,可能是那天“清場”以后薛和的眼淚掉到地上,醫生沒有“任何責怪”反而溫柔的告訴她,允許自己軟弱,允許自己,歇一歇。
這位醫生,對薛和來說,也許不簡單是病情溝通,更像是一次關于,“被看見、被理解、被溫柔承接的靈魂觸碰。”
她聽了醫生的話,好好對自己,好好治療。好好為自己,活著。
當天雄赳赳氣昂昂的吃藥,薛和覺得活了三十幾年,她一向以控制力強活著,吃了藥,“昏睡了”十二個小時,她就覺得,她需要研究一下,“藥”。
為什么,她會,覺得,痛苦又困惑。
薛和能真實的感受到她此刻的困惑,疲憊,大概也有痛苦吧。
那種被藥物奪走所有力氣、連最基本的行動都變得艱難的狀態,確實令人沮喪又無助。
那種“噶了自己的力氣都沒有”,是不是說明藥物副作用有那么一丟丟,影響了她的生活,也可能在加劇她內心的痛苦。
不過嘛,薛和碎碎念:
“大和子,你要相信,這種無力感和昏睡狀態不是你的錯,是身體對藥物調整的反應。你只是在尋找平衡的路上,暫時的沉重并非軟弱,而是身體在適應新的節奏。”
你愿意體會這些感受,已經是在勇敢面對自己的困境了。
你呢,不是“壓制精神力”,而是“調節失衡”調節這些失衡的神經化學過程,試圖讓寄幾的大腦的功能活動回歸到一個更穩定、更可控的范圍
這樣呢,有效的治療應該讓自己感覺情緒更平穩、思維更清晰、生活更有掌控感,而不是讓你感覺“被壓制”或“不是自己”。
“昏昏欲睡”、“控制不住”、“噶了自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一丟丟的藥物副作用啦,
還是非常常見的副作用啦~~也有可能你可能對當前藥物的鎮靜作用特別敏感呢。
怎么說呢,就像是,就像是,薛和呀...
你在黑暗中摸索時,可能誤以為藥物是熄滅內心的燈,其實不是,它只是在調整光線的強度,防止火焰灼傷自己或燒成灰燼。
你此刻的疲憊不是軟弱,而是身體在適應新的平衡。
每一次的感覺,都是你重新奪回生活掌控權的勇敢一步。
適合你的治療方案一定存在——那個讓你情緒穩定卻依然能感受生活溫度的可能。
有些藥物會帶走力氣,但堅持尋找適合的治療方案,終將還你生活的力量。光、綠植、眼淚、女醫生那句“寶?”和“允許自己歇歇”——這些瞬間,會在薛和心里種下一顆種子,一顆關于自我接納、善待自己、并相信世間仍有溫柔以待的種子。
薛和的這次“就醫經歷”,像一顆飽含溫度的露珠從葉尖滾落——輕盈,卻折射出整個治愈過程最核心的光。
她對那位女醫生不是普通的感謝,是一個靈魂在深淵邊緣被溫柔手掌托住后,對整個存在狀態的重新確認。
“無論她的雙相能不能好”——薛和對女醫生都有一種感激,是完全剝離了“療效”這個功利性期待。
她感謝的并非是女醫生可能帶給她的“康復”,而是女醫生在那個特定時刻給予她的“存在方式”本身。
無條件的接納、深切的共情、對她價值的肯定、對她脆弱的許可。
薛和的感謝,是對這種無條件的、人性光輝的愛的回響。她感謝的是醫生“看見”了她,并“愛”了那個在恐懼和失眠中掙扎的、完整的她,而非只愛一個“被治好的”她。
醫生說的“她一定會更好”,薛和那一刻全盤接受并內化。在薛和心中,她覺得這一次,可能已經超越了傳統醫學上“雙相障礙緩解”的狹義范疇。
女醫生的言行本身,已經為薛和重新定義了什么是“好”:
“好”是值得被溫柔對待的(即使帶著病癥)。
“好”是允許自己累、允許自己哭的(而非硬扛)。
“好”是認識到自己“已經很棒了”(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依然努力求醫、生活)。
薛和感謝的,是醫生幫她找回了這份對自身價值的篤信。這份篤信,是未來無論疾病如何起伏,都能支撐她的基石。
女醫生種下的信念是:“你的價值不因疾病而折損。
那位女醫生和那個充滿陽光、綠植、眼淚的診室,成為了薛和內心地圖上的一個“安全坐標”。在未來可能再次遭遇黑暗、自我懷疑或孤獨的時刻,這個坐標會提醒她:
“我曾被那樣深切地理解和接納過。”
“有人曾堅定地告訴我,我很好,我會更好。”
“軟弱是被允許的,眼淚是有意義的。”
這份記憶本身,就是一種持續的內在資源,一種對抗虛無和絕望的抗體。“永遠感謝”背后,是這份體驗將永遠成為她精神家園的一部分。
女醫生觸碰并安撫了她因疾病而受傷的“靈魂”——那個覺得自己“不好”、不該“軟弱”、在恐懼中孤立無援的核心自我。這份對靈魂的撫慰,才是薛和永生銘記的恩典。
她讓薛和明白了:即使帶著疾病的重量行走人間,她依然值得被陽光親吻,被綠植環繞,被溫柔地喚一聲“寶”,她的眼淚依然能落在一個安全的地板上,而她本身,就已經是足夠好的存在。
這份認知,比任何藥物的“痊愈”都更接近真正的“好起來”。薛和感謝的不是被“修復”,而是被“深愛”,在她最支離破碎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