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陷入了昏迷。

在夢境之中，他獲得了殺伐劍圣的完整傳承。

夢境之中，劍圣身姿挺拔，目若朗星。

白發如雪，傲然挺立。

身邊，似乎有流光浮現，也有跳躍的光影。

“宋辭，快醒來。”

“汝助吾超脫于世，這劍冢世界的傳承，吾便贈予汝。”

“隨汝取用。”

宋辭正欲睜眼，那夢境之中端坐的身影，卻在瞬間消散。

……

等待宋辭醒來之時，整個天空都已變得漆黑。

傾盆暴雨，灑落滿地。

宋辭正躺在一座用芭蕉葉搭建的帳篷之中。

奇怪的是，明明這帳篷到處都是縫隙，卻不曾讓一滴雨泄露進來。

一只玄色鳳凰，正棲息在一只黑色的梧桐枝上。

鳳棲梧桐。

*

宋辭抿了抿唇，只覺得喉中，異常干渴。

成為修士之后，他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正欲起身，卻被一道聲音制止：“別動。”

是蛇女，她載著雨，驅使著蛇尾在泥濘的土地滑行著。

翠綠的蛇尾，與周圍的草木融于一體。

手腕之上，正有一道深入血肉的刀傷。

宋辭喉間一動。

他好像忽然明白，那睡夢之中的腥甜，從何而來。

那是蛇女的血液。

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有些遲疑，語氣之中充滿了不確定：“你……這是為何？”

強行提升修為，藥效過后，反噬極為嚴重。

宋辭受了很重的傷，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不藥而愈。

傳聞中，妖皇的血液，具有非常獨特的效果。

骨肉血皮，用來煉丹，對丹藥的功效，有著巨大的提升。

直接飲用，效果更為強烈。

只不過藥效暴烈，很容易使服用的修士陷入強烈的副作用中。

睡夢之中，他似乎喝了不少。

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副作用出現。

也不知道她如何辦到的。

蛇女垂著雙眼，似乎是在思考。

半晌之后，她才慢吞吞地回答：“吾想做之事，用不著汝來質疑。”

還真是，口是心非。

宋辭無聲地笑了笑，眼神之中，露出揶揄之意。

*

放下了偏見之后，蛇女對宋辭逐漸有了好感。

她發現，宋辭這人，并不像傳承記憶中的那些人類修士一般，陰險狡詐、對著自己虎視眈眈。

從誕生起，她便守在這傳承禁地，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并沒有見過幾個人。

可在傳承記憶之中，沒有一人能真正比得上眼前之人。

光是宋辭這清俊的外表，便鮮少有人能比過。

更別說他的一片赤忱之心、他的不凡氣度和出色的天資。

他能夠挺身而出，救下那些妖獸，便徹底推翻了她的看法。

這便是她肯用自己的血，去救宋辭的原因。

對于妖獸來說，他們的思維向來簡單。

宋辭救了其他妖族，作為妖皇，理應用最好的禮遇來待他。

這點血液，不值一提。

只不過，她向來是一個含蓄的人。

對他的謝意，若是說出口，便變得廉價了。

*

宋辭的目光，從黑紗之上掃過。

蛇女卻并沒有覺得不悅，只因那宋辭的目光，清澈無比。

不帶一絲色情。

隨后，宋辭從那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法衣。

“不得不說，你很美。”

“到了外界，我所見的女子，也鮮少有人能夠勝過你。”

“但這身打扮，太過暴露，惹人覬覦。”

“若是你打算出去，還需適應外界的打扮。”

蛇女愣住了，她接過宋辭的遞過來的衣物，久久無言。

她的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

狂風，吹拂著蛇女所穿著的黑紗。

那尾修長的翠綠蛇尾，不自覺地擺動著。

最后，化為一雙修長的美腿。

她將自己，籠罩在法衣之下。

局促不安。

她并未適應這雙腿，差點摔倒。

宋辭看著她這副樣子，勾起嘴角：“還不快進來？”

作為人類，對于懵懂的妖獸來說，她的心思宋辭實在是太好猜了。

當然，宋辭也并不討厭她。

她并不像小說中，那種單純的戀愛腦女主。

就算她明白了什么是愛情，或者擁有愛情。

對于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族人。

是非對錯，輕重緩急。

什么都比愛情重要。

她此番表現，不過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孩。

等她見了更廣闊的天地，這份心思也就散了。

只不過，他好像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蛇女從雨中走了進來。

玄陽之火，烤干了她身上的水汽。

她還是沒有適應這雙腿，索性盤坐在地上。

血腥味，招來了一條翠綠的小蛇。

她將它盤在手腕上，那條小蛇也一動不動，在她的手腕上安然入睡。

“我好像，還并不知道你的名字。”

“一個承諾，換你的名字。”

宋辭輕笑著，語意溫柔。

心中卻想著，可千萬別像那些小說一樣，所有的蛇族女王，都叫什么美杜莎。

不然也太沒意思了。

蛇女坐在原地，嬌軀微微顫動，眨了眨眼睛。

面對面坐著，宋辭才發現，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瞳孔之中，竟然有著一抹碧綠之色。

思考了片刻，她才答道：“名字是什么？”

“名字就是……你父母給你取的……”

宋辭說道。

“吾沒有名字。”蛇女頓了頓，繼續說道，“吾是被傳承選中之人，除吾之外，所有的同族皆需修煉，才能擁有靈智，化為人形。”

“所以，并沒有人給吾取名。”

“能賜予吾名字的主人，尚未覺醒。”

好家伙。

宋辭本以為，她的眼光身份，是靠修煉得來。

沒想到，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能算是“天選之人”。

說起來，宋辭還并未看過她的屬性面板。

只不過現在，也不急于一時。

他獲得了劍圣的傳承，此方空間的主人，也由劍圣殘念，變成了他。

空間內所有存在，都對宋辭沒有了威脅。

他很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宋辭半閉著雙眼，心生一念。

“不如，我來給你取個名字吧。”

“等她接受完傳承，或許你能擁有自己的人生。”

“為傳承困囿于此處，對你，太不公平。”

蛇女有些意外。

隨后又搖了搖頭，語意溫和：“這是吾之宿命。”

“不過，吾可以接受你取的名字。”

“這應該，也不算違背宿命的規矩。”

“從今以后，你的名字，喚作靈溪。”

宋辭隨意地笑著。

說完以后他才發現，暴雨，似乎停了。

劍冢世界送走了它的舊主，一切，恍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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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殺殺寫膩了，害。

休息，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