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家伙!這地方多長時間沒住人了!”。
剛進門,一股發霉的酸臭味便讓薛天靈有了退房的念頭,他提手捏著鼻子觀察著房間的四周,客廳的裝修十分簡陋,除了一臺老舊大屏電視以外,還有一張黃木制成的破損沙發,它們中間隔著的玻璃茶幾已經碎的不能繼續使用了,難怪房東把價格壓的這么低,合著他是找怨種來替他收拾屋子呢。
薛天靈將手中的行李箱放倒在地上,自己拎著它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在這么堅持下去,恐怕自己的胳膊就要廢了。
“吱嘎........”。
一陣怪風吹動了微微張開的大門,天靈轉身一看,原來是大門還沒有關好,他笑話著自己的粗心大意,明明已經二十多了,卻還做出這種讓人無語的事情,這要是哪天家里進小偷了,估計連開鎖的步驟都可以省略了。
小野樓上樓下走了一圈以后,這小二樓的布局也算是讓他徹底摸清了,一樓有客廳和獨立的廚房與洗手間,二樓就是兩間臥室而已,而且因為太久沒人住的原因,門框上已經結了不少的蛛網,就連地板也落了相當厚的一層灰,早知道的話,自己就該讓房東找人幫忙打掃一下了。
“這是什么......”。
薛天靈從二樓下來以后,他注意到了樓梯間有一個小門,比起正常的臥室門來講,這個小門只有它的一半大小。
“儲物室么?”。
雖然這么說,但薛天靈覺得這個解釋似乎有些太牽強了,既然是儲物室,門設計的應該是越大越好,可這個門四四方方,怎么看都不對勁,而且門上也沒有鎖,只有一個黃銅制成的把手鑲嵌在這道門的中央。
薛天靈伸出手抓住了那個黃銅門把手,他用力向外一拉,一股子飛灰直接撲到了他的臉上,他被灰塵弄得有些睜不開眼,當擦掉眼睛里的飛灰以后,他徹底看清了那道小門后面的東西。
小門后面是一個紅色的祭壇,祭壇中央擺放著一個女人的黑白照片,照片被紅木相框妝點的有些奇怪,明明是喪照,為何要用這么喜慶的顏色來制作相框,在她兩邊各擺放著一只刻有“奠”字的白蠟,蠟燭很新,就像是新換上去的一樣,在照片的前方還有一個金色小香爐,香爐里到處都是焚香后的殘渣與灰燼。
這時,薛天靈注意到了黑白照中的女人,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從相片里可以看出她生前確實是一位美艷動人的絕色女子。
“這是什么?”。
薛天靈注意到了相框下方的一行小字,他拿出手機打開了照相模式,對準了那行小字以后,他便開始不斷的擴大手機屏,僅僅幾秒鐘的時間,他便看清了那一行刻在相框下的細微字跡。
“陳婉瑩,生于1999年12月7日,卒于20**年12月7日.....”。
薛天靈忽然有些心疼這個名為陳婉瑩的女孩,才二十幾歲就離開人世,還是在生日的那天,真可憐.....。
薛天靈關上了那個小門,既然以后大家都是鄰居了,天靈也準備去附近的超市買些水果之類的東西來供奉這位陳婉瑩,在薛天靈的老家一直有這樣的傳聞,當你入住無人老宅或者破舊寺廟的時候,一定要拿出一些自己的“誠意”來犒勞一下住在這里的其他“好兄弟”,要是誠意不足的話,“他們”可不會讓你安安穩穩的在這里過夜的。
薛天靈剛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上午時遇到的那個乞丐大爺,他塞給自己的那本黑皮古書還在自己的背包里呢,本想找個地點就丟掉的,可他一著急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算了,回來再丟吧.....”。
薛天靈剛推門出去,那樓梯間的小門便自己緩緩打開了,照片上的女人挪動著自己的眼球看向了剛剛被推開的門口,她的表情逐漸變的扭曲猙獰,一只蒼白的手竟直接從那漆黑的隔間里伸了出來,它抓住門框輕輕的關上了門,而在即將關閉的一剎那,相片中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而詭異的笑。
薛天靈來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蘋果和熟食,畢竟明天還要去找工作,今晚他一定要吃飽來增加明天的精神。
剛到收銀臺,超市老板便神神秘秘的說道“小伙子,你是從小二樓來的吧?”。
“是啊,怎么了?”。
看著眼前的這位地中海大哥,薛天靈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那眼神就像在看外來物種一樣,好奇中帶著一絲緊張和驚慌。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不懂這地方的規矩,聽大哥一句勸,抓緊把房子退了吧~”。
薛天靈被他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這地方有地痞惡霸收保護費么?要是有的話,薛天靈可真想見識一下,他三年的自由搏擊可不是白練的。
“怎么,這地方有流氓收保護費么?”。
“要是這樣的話那還好呢,總之我不能跟你說太多,聽哥一句勸,別租那地方了,就那棟二層小樓就算是白給都沒人要!”。
結了帳過后,薛天靈馬上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他心里不斷叨咕著超市老板的話,萬一這附近真的有什么黑暗勢力收保護費的話,自己就立刻報警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對了,差點把垃圾給忘了”。
薛天靈將手中的袋子放到了自己的背包旁邊,他順手打開背包拉鏈,只見那本黑皮古書正靜靜的躺在自己的鐵飯盒上,當薛天靈注意到封面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白天是不是眼花了,明明只是一本黑皮古書,書封上的空白處什么時候多了“夜行人”這三個字!
人的好奇心是藏不住的,薛天靈也是一樣,因為“夜行人”這個詞自己在老家的時候就聽老人們說過,他們有的說夜行人就是民間傳說的夜游神,也有的說它們只是黑白無常的另一個稱呼而已。
“奇怪.....是我記錯了么?白天的時候明明什么字都沒有的....”。
為了搞清這本書的秘密,他小心翼翼的將這本黑皮古書給捧到了手里,強烈的好奇心在催促著自己打開這本筆記,他想知道里面的內容到底是什么,夜行人的秘密,會不會就藏在這本書里?
薛天靈緩緩翻開了第一頁,只見里面發黃的白紙上竟然是一篇日記文章,雖然字跡有些潦草,但他依舊可以看清對方在第一頁上記錄了什么。
1894年,正月初三,陰。
“今夜的目標,竟然是我那可恨的父親,雖然我和村民們一樣都視他為人渣牲畜,可作為兒子,我怎能親手殺死給予我生命的父親,對不起,我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看著火焰中哀嚎的父親化為灰燼”。
薛天靈翻開了第二頁,他總覺得里面寫的東西似乎出自于某個近代的小說家之手,要不然誰會寫出這么奇怪的日記。
1896年,7月12日,雨。
“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他們的數量讓我絕望,希望下一個繼承人可以為我報仇,為我的村民們報仇......”。
薛天靈總覺得這本書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可再往后翻,里面的內容基本都大同小異,又簡單的看了幾頁后,薛天靈直接將這本古書扔到了那張碎掉一半的玻璃茶幾上,他剛準備從購物袋里拿一些吃的來裹腹,可他打開袋子的一剎那,他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自己買來的蘋果明明有五個,可為什么無緣無故的只剩下三個了?那兩個去哪了?
薛天靈絕對不可能記錯數量,這五個蘋果是用來給樓梯間那個女人上供的,自己只不過是稍微看了會書而已,怎么就會突然消失兩個蘋果呢?難道是自己沒注意掉在半路了么?
他覺得事有蹊蹺,不過外面已經快天黑了,想出去找那兩個丟失的蘋果已經不可能了,薛天靈也只能自認倒霉,他順手拿起一只燒雞腿便自顧自的啃了起來,雖然味道有些奇怪,但總體來講還算不錯。
他拿起包裝袋來到了二樓的主臥室,雖然房間內已經落上了一層灰,但那張紅色席夢思床卻格外的干凈,它與這骯臟的地板顯得有怪異,既然房東都說這地方已經沒人住了,那是誰打掃的這張席夢思床?
薛天靈也不準備去想那么多了,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開始擺弄這自己新買的智能手機,打開短視頻APP后,里面豐富多彩的內容便讓他逐漸忘記了時間,當手機電量提示他該充電的時候,薛天靈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鐘了。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了薛天靈的身上,他將手機插上充電線后便直接躺在了這張雙人床上,在老家睡慣了木床,突然換成這么高檔的席夢思,他還有那么一點的不習慣,正當他準備合眼睡覺的時候,只聽樓下傳來一陣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吱嘎........”。
一聽到這個聲音,薛天靈渾身打了個激靈,難道家里進賊的嗎?要不然誰會大半夜的來開自己家的門。
他順手拿起床頭柜上的老舊鬧鐘準備給自己當個防衛武器,薛天靈穿好了鞋悄悄的推開房門,由于自己是第一天住進這里,就連燈光的總開關在哪都不知道,現在的他只能摸黑悄悄的下樓去對付那個闖進自己家的“賊”。
薛天靈來到二樓的樓梯欄桿這,“喂!誰在那!!!”。
他試圖喊一嗓子讓賊知道家里有人,這么做的話,一些膽子小的小偷便會直接被嚇跑出去,而膽子大的說不定會繼續留在這里,薛天靈最好希望小偷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話,入室盜竊可能就變成入室殺人了。
薛天靈靜悄悄的來到了樓下,手中的老舊鬧鐘被他狠狠的握在手中,也許是過于緊張,薛天靈手心里的汗水也隨著鬧鐘的邊緣落在了地上,“嘀嗒......嘀嗒.....嘀嗒.....”。
那汗水淌到地板的聲音就像水龍頭所流出的水滴一樣,平時不覺得有什么,可這個氛圍卻顯得特別大聲,就在這時,樓梯間的那個小門,竟開出了一條縫......。
“咕咚........”。
借著微弱的月光,薛天靈看到一個果核從那個樓梯間里被丟到了地板上,此刻他腦袋一熱大步走到了那個樓梯間跟前,心想“好小子,你藏這兒了!”。
也不知是什么緣故,薛天靈似乎忘記了樓梯間里放置的是什么東西,當他一把拉開小門的時候,他的心臟差點從嘴里蹦出來。
只見一只蒼白干枯的手從那副遺像中伸了出來,它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吃了一半的紅蘋果,隨后,那相片里的女人像是活過來一樣,她緊盯薛天靈的雙眼陰森的說道。
“還給我.......把我的眼睛....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