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打算偷偷進小鎮,看看什么情況,再找個隱蔽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對策。可當他踏上柏油路沒走多遠時,感覺到身邊的路燈都扭頭看向他,這讓他感覺不安。他還記得從馬奎山的囚室逃出來時身后的路燈。也許,路燈就是馬奎山監視小鎮的眼睛,現在他又自投羅網了。
遠處傳來警笛聲,一輛輛警車疾馳而來。而身邊的建筑物里也跑出很多小鎮居民。他們嘶叫著向洛川沖來。
洛川轉身就跑,他不能死在這里,娟子和兒子還在等他呢。他得趕回貨車帶他們離開這,哪怕整晚都露宿在荒野。
洛川邊跑邊回頭看,那一輛輛警車面對追趕的人群阻攔根本毫無顧忌,撞飛,碾壓,沖出了人群,向他疾馳而來。
瘋了,都特么瘋了!洛川內心狂吼著“我跑的很快,像風一樣!”
可他沒有做到。他明白,這是自己根本不信自己說的話。沒有堅定的信念,就不會成為現實。
可畢竟洛川進入小鎮沒多久,所以他終于跑出柏油路。“土路這么顛,汽車應該跑不起來了吧。”盡管洛川知道自己是能量體,不需要呼吸,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息著。回頭看去,他愣住了。
兩輛警車停在距離柏油路不遠的土路上,車上沒人。其后很多的小鎮居民躍出柏油路,踏上土路向他奔來,卻詭異的一個個不停的消失了。就是那么憑空消失,不帶走一片云彩。
更遠處,更多的居民向這里涌來。“難道他們不能出柏油路?”洛川猜測著。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得趕緊回到貨車那里。小鎮是不可能回去了,他們要連夜出發,尋找走出小鎮的路。
貨車還在原地,洛川松了口氣。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緊張,他走向貨車,心里還在盤算怎么跟這娘倆說這個事。他得為不進新城市,反而在荒野宿營找一個不是那么恐怖的借口。
可當接近卡車時,洛川感覺到不對勁了。太安靜了,他慌忙跑到貨車旁,打開車門,沒人!他又匆忙跑到貨廂,打開車門,還是沒人!東西一樣沒少,甚至那個本來死死攥在娟子手里的小黑皮箱還放在貨車駕駛室里。只是人不見了。
“他們不會跑旁邊上廁所去了吧?”洛川自我安慰著,在貨車周圍跑著,叫著。連回聲都沒有。
想起剛剛那一幕,小鎮居民跑出柏油路后消失的事,想起那兩輛警車停在土路,上面空無一人的事,洛川幾乎要崩潰了。難道,這就是懲罰?讓人人間蒸發?
“可為什么我沒事?”洛川喃喃自語。不過,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死了嗎?又或者是遵照能量守恒定律,轉換成別的形態了?靠,千萬別變成牛肉大米啊!“不會的,別瞎想。”洛川都被自己的腦洞驚爆了。“這特么太驚悚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坐在地上冷靜了半天,他終于想到一個辦法,沒辦法的辦法。洛川從貨車上拿了一捆繩子,拿著方向盤鎖防身,又向小鎮走去。
路上,洛川把繩索的一頭打上牛仔套環。等走到土路的盡頭時,發現那里已經站滿了人。警察,小鎮居民一共得有幾百人。但所有人都擁擠在柏油路上,沒有一個人,沒有半只腳踏在土路上。
盡管洛川知道他們也是被控制的,也是無辜的,可還是禁不住恨得牙根癢癢。他在人群中找到幾個衣著或者身材好辨認的人,用繩索套住,把他們一一拉到土路上。就像之前一樣,他們很快就消失了。此時他終于看清了,那些人不是憑空消失的,而是變成了碎片,細沙,隨風飄蕩卻未散開,最終飄向小鎮方向時終于細化到肉眼看不到的程度,消失了。
洛川爬上了警車車頂,向小鎮方向望去。他在內心堅定的認為自己的眼睛能看得很遠,看得很清。長時間的堅定心理讓他發現,慢慢的,整個小鎮仿佛更清晰了,黑暗也不再是黑暗,仿佛是一層黑色的玻璃。整個黑暗的世界仿佛變成了透明的,那是透明的黑暗。透過黑暗,他甚至看到有人打開了房門,瘋狂的向這里跑來。那是他剛剛套出來的其中一位。
洛川的眼睛亮了,他知道去哪找老婆孩子了。
忽然腳下一空,洛川整個人栽倒在地上。原來,他腳下的車沒了。“這是自動駕駛回警局了嗎?”洛川看了看表,凌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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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坐在地上發愁的看著面前的幾百號人。這特么怎么回家啊?這么多人擋著路,就是給他一輛裝甲車也撞不過去啊!
“還是要開發新技能,解鎖新姿勢啊。”洛川給自己開了個車,開始研究起自己。他的目標是沖進小鎮,回到家,帶上老婆孩子就出發。貨車此時應該已經回家了,不是在自己家,就是在李奶奶家。可找車,帶著娟子和軒軒上車,這不是幾分鐘能搞定的事。他需要在沖進小鎮后甩開追蹤者才行。
“對,下水道。”洛川突然感覺,這輩子命中注定就是要攜妻帶子,遠走他鄉。怎么自己的工作都為他跑路幫忙啊!這是傳說中的超級伏筆么?計劃形成了,然后就是給自己設立個小目標,沖進小鎮。不過貌似這是最難的那個環節吧。
“首先,要找一個大長棍,對,一定要3.2米長,這樣他可以先跳到三米高空,然后用長棍一撐,這樣又能遠上三米多,這樣一來就是將近10米...”洛川自言自語的叨叨著。就在他打算給自己點贊時,抬眼看了看柏油路上的人群,那可是幾百號人啊,你能確定10米就能跳過去么?要不做個彈弓把自己彈過去?洛川感覺自己的腦洞越來越大了,是不是經常挪用精神力到身體的其他功能區,造成自己的大腦精神體越來越稀薄了?可要注意身體啊。
洛川胡思亂想的在土路沿著柏油路的邊緣來回走。而人群也是跟著他來回移動。現在已經是小鎮邊緣了,不遠處就是建筑物。雖然不是很高,但也是5層小樓了。“就從這里想辦法突破吧。”洛川看著小樓靈機一動,他要蕩過人群。這里距離小樓估計20多米吧。可繩子也就十五米,最少缺6米。怎么辦?
“我是精神體,整個小鎮都是。那這繩子也會是精神體產物。我有沒有可能用自己的精神體變成繩子,從而加長繩子的距離呢?”洛川都被這個神經病一樣的想法嚇住了,他仿佛看了自己稀薄的大腦空洞中流竄的西北風。
洛川不想傷害這些小鎮居民,他們是無辜的,是被馬奎山控制的。所以,只能這樣了,賭一把。他堅定的相信,自己是橡皮人。可以拉伸,可以恢復。他嘗試用左手抓住地上的石塊,向后倒退。
痛,撕扯軀體的痛,卻又比不上之前撕心裂肺的心痛。他咬牙堅持著,一步步向后倒退這,果然,胳膊沒有斷,反而被越拉越長,他足足把胳膊拉長至10米才停下來。成功了!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這都是精神體啊,千萬別浪費了。”洛川感覺自己會過日子的意志已經直追吳麗娟了。
“大不了廢一條胳膊,賭了。”把套索一頭綁緊方向盤鎖,左手攥緊繩子的末梢。看著小鎮深處,洛川的表情凝重起來。娟子,軒軒,我來救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