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畫不都是掛在書房或者廳堂嗎?這地下室一看就不是什么存放書畫的地方。
雖說畫在這么潮濕的環(huán)境,還能保存得這么完好有點奇怪......程悅又看了畫上仕女兩眼,后退兩步,她總覺得這畫帶點邪氣。
南樞這才將自己的思維從古早網(wǎng)文中抽離出來,解釋道:“這個地下室是用來封住幽家兩姐妹的真身的,畫是自打幽泠幽沅被困在這里就有了?!?
說完又壓低聲音,“我總覺得這杜貴妃帶點邪氣的?!?
英雄所見略同,程悅點點頭,又注意到另一個問題,“你說這里是干嘛的?幽泠真身不是蛇嗎?她也沒被封印啊,你倆不還在外面跑呢?”
南樞指了指角落,“喏,那里才是幽家姐妹的真身所在,你見到的我,和幽泠,都只是精魄,或者說妖怪也可以?!?
程悅好奇地看過去,剛要抬腳,就聽南樞聲音幽幽,“我勸你最好別過去?!?
程悅頓住,扭頭看她,“怎么?”
南樞看了一眼仕女圖,“那里放著兩具女性尸體而已,周圍有封印,不要輕舉妄動。”
程悅察覺出她話中深意,往那放著兩個長木箱的角落看了一眼,沒再繼續(xù)靠近。
杜貴妃的仕女圖放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唯一能關聯(lián)上的就是被封印起來的兩具尸體了,這里畢竟是城主府,不是說不碰東西就能避開危險的,很可能接近一定距離就會觸發(fā)防御機關。
摸不清仕女圖的深淺,南樞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程悅雖然退回來,心里卻不是這么打算的。
她盯著仕女圖看了一會兒,忽然將手中裹著燈盞的手帕抽出來,手指再度收攏,握住燈盞。
程悅做好了面對一地鬼怪的場景,等了兩秒,卻什么也沒發(fā)生。
她眉梢微挑,環(huán)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仕女圖上。
那位讓她和南樞都感覺不舒服的杜貴妃正眉眼哀哀地看著她。
南樞看著程悅抽掉手帕握住燈盞已經(jīng)猜出她的意圖,這會兒見程悅神色不明地凝視著畫像,心慢慢懸起來。
她這會兒想起來,方才走得匆忙,好像還沒問過程悅拿著燈盞時發(fā)生了什么。
“悅悅,這東西——!”南樞話還沒說完,就見程悅從一個青春活潑的年輕女孩變成了身量修長的年輕男子。
她話說一半,程悅疑惑看過來,卻見她家國色天香的南樞姐已經(jīng)不見了,站在面前的是那個身量嬌小神色陰郁的幽沅。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天亮了?”
“糟了!”程悅忽然想起還被綁著的幽冉,“我們得趕緊出去!”
南樞立刻低頭畫符,程悅又看一眼眉眼哀愁的杜貴妃,一咬牙,趕在傳送符亮起前伸手揭了畫,胡亂一合,匆匆揣在懷里。
待傳送符光芒暗下,程悅忽然覺得手上一空,連忙低頭去看,不僅燈盞消失了,連揣在懷里的仕女圖也沒了!
…
少城主遇襲,幽州城全線戒嚴!
青峰執(zhí)劍,站在城主府門口,身后跟著一大片勁裝長劍的侍衛(wèi),神色嚴肅,“大小姐還是請回吧?!?
幽泠變回人身,美艷的面容上冰冷一片,“讓開!我回我自己家,我看誰敢攔我!”
青峰面不改色,長劍斜斜指地,“三個月前少城主就已經(jīng)與兩位小姐分家,如今的幽府才是您的家,城主府乃城防重地,閑人免進,還請大小姐體諒?!?
幽泠神色一冷就想硬闖,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生生咽下這口怒氣,盡量平靜地說:“幽——哥哥遇襲,我只是作為妹妹來關心一下,這都不行?”
青峰面容平靜,“少城主有令,不許任何人探視?!?
幽泠驟然冷笑起來,“真的是幽冉的命令嗎?青峰,你這樣寸步不讓,難道幽冉真出了什么事?你連見,都不敢讓我見?”
青峰知道,相比起存在感較少的二小姐幽沅,幽泠與少城主幾乎是寸步不讓,雖然平時有少城主實力壓制,大小姐不敢動什么手腳,可少城主今早剛被人發(fā)現(xiàn)綁縛在私牢里昏迷不醒,這種時候如果被大小姐知道了,難保她不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嘆了口氣,收回長劍,豎起手掌,掌心對著幽泠,掌心正中,一個符文已經(jīng)描畫完畢,只等運力啟動,“大小姐,這是幽州城的城防鑰匙,您若執(zhí)意要闖,我也只能打開壓制了?!?
幽泠氣得眼睛都變成豎瞳了,城防的壓制是專門針對城內(nèi)非人物的,一旦打開,普通人沒事,她連維持人形都困難!
她就想不明白了,青峰一個普通人,憑什么對幽冉這么忠心耿耿?幽冉居然也真信任他,連城防鑰匙都給了他!
好氣啊好氣啊好氣??!
青峰見幽泠終于被氣得甩手走了,這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對眾侍衛(wèi)說:“讓百姓把鋪子集市都關了,挨家挨戶查有沒有可疑人?!?
侍衛(wèi)領命四散開,許狼也恰在此時趕來,一邊招呼著門房將城主府的大門重新關上,一邊跟青峰低聲說:“那父子倆又鬧起來了,剛剛劫了送飯的丫頭,也沒提什么過分的要求,就說要和妹妹在一塊,我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就允了。”
青峰點頭,“少城主昏迷之前曾讓人去找葛欣,怕是又混亂了,這會兒城主府不宜見血,你做得很對。”
一個丫頭的生死他們并不在乎,只是他們清楚一件事,既然少城主到了需要葛欣的時候,這城主府就不能再有殺戮之事。
話說到這兒,青峰又想起一件事,“葛欣姑娘呢?”
許狼看了眼主院方向,“我讓她去守著少城主了?!?
“旁邊可有人看著?”
“小丁幾個都在?!?
兩個侍衛(wèi)長邊交談邊離開,沒注意到角門旁剛剛躲進去兩個人影。
幾人走得遠了,劉洵才放開捂住劉子揚的手,道了聲“得罪”。
劉子揚好不容易得了空,大口大口喘息,根本沒心思跟他計較,喘了幾下才道:“不是讓你找二公子嗎?怎么把我?guī)н@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