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書遠和白志仙之外，其他三個年輕人都有些神情恍惚，心驚膽戰。

一整晚他們腦海里都回想著昨晚那可怕的一幕，根本沒法休息。他們很老實的將看到的、聽到的一切事都說了，但這并不能讓他們覺得心安。

至于王書遠雖然心中依舊沒底，但他本就神經大條，后半夜太累了，就靠在鐵椅子上仰頭睡著了，此時精神狀態反而最好。

白志仙依舊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血絲暴露了她精神的疲憊。

兩位年輕人也沒心情跟白志仙攀談、搭訕，出了治安局就自顧自走了，只有沈秋還沖兩人打了個招呼，說了聲再見。

“哈欠，尾款呢？快給我，說好了仨小時，竟然折騰一夜，還把我弄局子了。”多余的人走了，王書遠等待了一夜，終于開口了。

白志仙從遠處收回眼光，露出一如既往的迷人微笑道：“走吧，我請你吃早飯。”

“你是不是想賴賬！”

“黃家小湯包。”

“你請客？”王書遠狐疑問道，在那吃可是很貴的，因為很少人一頓早餐就吃個百八十塊。

“恩，隨便吃。”

“走。”

遠處，于俊德看著兩人的背影面色古怪。

如果不是他清楚的知道昨天發生在石膏廠的事情，并且反反復復看過了許多次錄播視頻，單從兩人對話分析，他差點就想到不可描述的地方去了。

假如這兩個人不是桃色交易，那就是非常熟悉的朋友，才能亂開這種一語雙關的玩笑。

真羨慕啊，簡直是吾輩楷模。像他就不敢跟小可開這種玩笑，否則肯定被人約單挑打架，然而事實上，卻是他一個人挑他們一群人。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兩人身上都很‘干凈’。

于俊德晃晃悠悠回了分局，正好碰到葉可。

“完事了？”于俊德問道。

“恩，你呢？他們身上有異常嗎？”

“很干凈。對了，要給他們來次‘記憶干擾’嗎？”

“老大說不用浪費次數了，沒必要，他們知道就知道，無所謂。”葉可搖搖頭，“老大會讓‘李一虎’自己宣布退網的，到時候他們說的話自然沒人信，不會引起恐慌的。”

“也是，那接下來去石膏廠？”

“走吧，老何說石膏廠很危險，那些年輕人相當于意外打開了潘多拉墨盒，他們能活下來，而且沒有沾染詭異，簡直運氣爆表，圣人轉世。”

“呵呵，現在不知死活找刺激的年輕人多了去了，希望這次能給他們長長記性。”

*

呲溜——

鬧騰了一夜，王書遠胃口大開，逮住灌湯包一頓大吃特吃。

先咬開一個小口，吸干肉汁，然后沾點香醋，再一口塞進嘴里，滿口肉香，簡直爽歪歪。

這羊肉灌湯包一籠四十，以前他根本不舍得吃，如今有冤大頭，他逮到機會自然不會客氣。

“老板，再加一籠。”

“好嘞。”

凌晨四點半，這家店剛開門，后廚正包著包子，王書遠他們算是第一批客人，此刻也只有他們在享用美食。

“你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王書遠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問道。

白志仙喝了點稀稀的小米粥，淡淡道：“太油了。”

“切，趁著外面綠化帶里露水還沒散去，你趕緊去舔兩口，飯都省了。”王書遠譏諷完，繼續自己吃自己的，不再搭理她。

白志仙也不生氣，因為她早就習慣了。

眼神從窗外收回，她直接說道：“也就是說，你有一種看清范圍內一切事物的能力？”

“咳咳，咳咳咳咳。”

被嗆到王書遠拿紙巾擦了擦嘴，一臉懵的問道：“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白志仙盯著對面帶著墨鏡的紅臉男人，還裝是嗎？

此刻，王書遠腦海里卻在瘋狂的叫囂，我靠，這個女人怎么知道的？

心底不由得涌出一股煩躁感，他要不要殺人滅口？不過，只是光殺人滅口有點太可惜了......

或許是吃的太急了，王書遠感覺渾身發熱，后腦勺有些刺撓，他一手抬起帽子，另外一只手使勁撓了撓。

可撓癢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墨鏡的鏡框，他連忙扶正墨鏡追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說？是我表現出什么讓你覺得很反常的事情了嗎？”

你直說，我下次一定改。

白志仙：......

“那你告訴我，大晚上黑漆漆的，你帶著墨鏡走路不怕撞墻嗎？”

“蛤！”王書遠恍然，哦，原來是因為墨鏡啊。

可能是由于迷霧視野能力用習慣了，他都忘了自己還有一雙眼睛了，沒辦法，迷霧的視野太好用了，簡直是全方位的上帝視角。

他墨鏡下的眼珠子一轉，想到什么，于是臉色認真說道：“你忘了，我視力可是雙5.3的，當年上高中的時候，我還報名海選過飛行員呢。”

“是，我知道，智力、視力、身體檢查你都通過了，但是由于家庭出身原因被淘汰了。”

“對嘛，所以我視力很好，帶個墨鏡也能在黑夜里看到東西，就是看不清罷了。撞墻肯定不至于，再說了，你走在前面，不是打著燈么。”

白志仙聽完，忽然長長呼了口氣。

就在王書遠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她拿出了手機，一頓敲擊之后，將手機屏幕給他看。

看到手機屏幕，王書遠頓時瞪大眼睛。

好家伙，一二三四五，一后面整整五個零，終于要給自己轉賬了嗎？他就知道，這女人是個小富婆。

“你回答我幾個簡單的問題，必須在一秒內快速回答，答對了我就轉給你。”

“問，你盡管問，哪怕是背誦圓周率小數點后一百位，我也給你準確背出來。”王書遠挺胸抬頭說道。

“#ff0000是什么顏色？”

“紅色！”

“#999呢？”

“灰色！”

“我內褲是什么顏色？”

“黑......嘿，老板你們的灌湯包真好吃嘿~”

柜臺后面正理賬的老板娘笑著抬起頭說道：“謝謝夸獎，喜歡吃就多吃點，你們今天是第一批客人，給你們打九折。”

“嗯嗯嗯。”王書遠連忙點點頭，然后回過頭，急忙夾了個灌湯包塞進嘴里，滾燙的肉汁在嘴里四溢，燙的他呲牙咧嘴。

他含糊不清的問道：“你剛才問什么？我沒聽清，你再問一遍。”

白志仙臉色平靜的點點頭，“嗯，恭喜你，答對了。”

王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