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超市里的生意確實足夠火爆,這才剛開門沒多久,店里便已經(jīng)擠滿了人。
當(dāng)然,都是些燕環(huán)肥瘦的閨中女子,基本上都是一家小姐攜帶兩個不大的丫鬟的標(biāo)配,或穿行在貨臺間尋找著中意的產(chǎn)品,或小聲的跟專業(yè)職裝店員們在交流著。
房遺愛則是杵在人群中左右不是,滿臉的尷尬無語。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轉(zhuǎn)的,居然還不小心轉(zhuǎn)到了內(nèi)衣區(qū),瞬間便遭受了周圍眾女的一陣輕啐聲。
徐夢縈在收銀臺處恰巧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公子,這邊!”
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了朝著自己招手的徐夢縈,房遺愛滿頭大汗的擠了過去。
“亂花漸欲迷人眼,這超市咋讓你全然整成女子們的生意了。”房遺愛這會被唐朝的女人們晃的頭都有點大了。
徐夢縈聞言,卻是眼前一亮,“公子好文采,可有全詩?”
“啊?”
房遺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小心居然還盜版了一句詩詞,話說這首詩詞是誰寫的來著?
有點想不起來了。
“誰家新燕啄春泥?不對,迷人眼...眼...干...下一句好像是玉容寂寞淚闌干!恩對!就是這個!”驟然想起一句挺押韻的句子,房遺愛忍不住空手打了個響指。
“亂花漸欲迷人眼,玉容寂寞淚闌干!”
“梨花一枝春帶雨,春帶雨...”
“想起來了!待重結(jié),來生緣!眼、干、緣,這下終于全都押上韻了!“
聽著對方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這首奇怪的詩,再看著眼前這個正一臉得意的男子,徐夢縈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吟的這首詩,若是其中的任一單句單獨摘出來那都是極好的,但是全詩放在一起的話卻又怪異的很,像是摘取了不同詩中的句子硬生生給混淆在一起的樣子。
她在口中小心誦記著,待念及到最后那句‘待重結(jié),來生緣’時,卻是沒來由的臉紅了一下。
來生不來生的先放一邊,今天倒是倆人第二次見面的緣分了。
“你剛才偷抹胭脂了?”
看著徐夢縈雙腮的那抹嫣紅,房遺愛依著收銀臺的臺面隨口問道。
女人吶,就是愛臭美,剛才在外面的時候,這丫頭臉上還啥都沒抹呢,許是看到眼前這群鶯鶯燕燕,好美之心也就跟著上來了,居然還偷摸補了個妝。
聽到他這話,徐夢縈臉上嫣紅更盛。
“夢縈去取下賬本給公子查看。”
丟下這句話,她逃也似的跑到了后院中。
眼見后院四下無人,她撫著急速起伏的胸口,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現(xiàn)在有點不明白自己這是怎么了。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思緒中便常常縈繞著房家公子的影子。
如今得以重逢,她心中高興之余,卻總感覺有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摻雜在其中。
這種情緒先前從未曾有過。
那人似是有著一股奇異的魔力,讓自己的心神被他舉手投足間便輕易影響了。
這讓她總是有著些許的心神不寧,甚至?xí)加惺瘛?
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她終于鼓起勇氣抱著賬本再次來到前堂,抬頭卻看到了讓她吃驚錯愕的一幕。
房遺愛正在前臺上捏著收銀臺職員的小手。
“姑娘這手相!嘖嘖!是在下曾見到過的最好的手相,之一了!姑娘今年怕是要愛情事業(yè)雙豐收嘍!”
“公子此言,可是當(dāng)真...”
小手被房遺愛捏住摩挲著,那姑娘低頭看著他腰間懸掛的銀色官魚袋,小臉上羞臊不已。
看到這糟心一幕,徐夢縈心中沒來由的升騰出一股怒意,她甚至氣的渾身哆嗦了起來,轉(zhuǎn)頭便跑回了后院。
都把前臺小妹的手摸的快禿嚕皮了,也沒見徐夢縈出來,房遺愛心中納悶之余,也不敢貿(mào)然進(jìn)入人家女眷的后院。
而且旁邊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咋回事,地上明明不臟,還是一個勁的拿著笤帚往自己這邊掃土,小臉上還一副惡狠狠兇巴巴的樣子,像是要趕人一般。
給小丫頭回了一記兇神惡煞的鬼臉,眼看小丫頭小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他趕緊溜了。
有在這等待吃土的功夫,他還不如先去隔壁飯店里結(jié)了上次的酒錢。
這大清早的,也沒幾個人會下飯店吃飯,偌大的聚香齋店面里,只有幾個跑堂小廝在打水清掃著地面。
“哎,客官您快里邊請!”
小廝見到居然有來客,趕緊上來迎接。
“你們老板娘在不在?先來壺茶,茶葉就用這個。”房遺愛坐下,取了自備茶包出來。
“老板娘?客官您說的是我們家掌柜的吧?我們掌柜的喚作巧娘,當(dāng)下去西市尋些老酒和新鮮食材去了,看這日頭許是也快回來了,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給您泡茶!”
看看!
這才是待客之道嘛!
看看人家這員工培訓(xùn)的多正規(guī)!
再想想剛才老是往自己一雙新鞋面上掃土的小丫頭,房遺愛就忍不住要抿嘴。
徐夢縈這丫頭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員工培訓(xùn)不到位不說,自己去拿個賬本還磨磨唧唧的。
簡直太缺乏職業(yè)經(jīng)理人的職業(yè)素養(yǎng)了!
他在聚香齋里喝著清茶腹誹著徐夢縈,精品超市后院里,扎著兩個小丸子頭的丫頭也正在朝著徐夢縈控告著他的狀。
“琴兒姐姐也不知臊,讓那登徒子摸了那般久,女孩子家的手豈是隨隨便便讓人摸的?”
小丫頭到現(xiàn)在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徐夢縈心中自然也是生氣,卻又不好在在小姑娘面前直接表現(xiàn)出來,只能摸著小丫頭的頭勉強笑了笑,卻終了也沒說出什么。
“姐姐放心,那登徒子已經(jīng)被我趕走了!哼!要是還敢再來,本小姐就要用笤帚打他了,居然還敢扮鬼臉嚇唬我,哼哼!”
驟然聽到這話,徐夢縈心中卻是猛然一急。
“琥珀,你竟是將那登...你!那房公子可是萬萬不能趕的啊!”
一邊說著,她急急起身朝著前廳跑去,慌亂間膝蓋碰到了桌角,一陣吃痛也不曾停下腳步。
看著自家姐姐居然如此失態(tài)的樣子,小姑娘心中納悶,站在那拿著笤帚喃喃道:“為啥不能趕?姐姐平日里不是最恨登徒子的么,今兒怎變得這般樣子了...”
一瘸一拐沖到前廳的徐夢縈,尋遍了眼前眾人,哪還看的到房遺愛的影子。
不曾想心中一直無限期待的再次見面,居然搞成現(xiàn)在這種不堪的結(jié)局,徐夢縈陡然間身體像失去了力氣般,心中也是又惱又恨。
“你個惱人的小賊!竟是就這般...離開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