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
要不是看著美婦那一臉享受的表情不似作假,房遺愛都感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啥毛病了。
他皺著眉頭再次夾起一塊肉放入嘴中。
這次有了提前的心理準備,倒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樣被那股難言的氣味沖撞到味蕾,但是依然是能夠吃出一股子腥臊味,像是摻了豬尿一般,難以下咽。
“就這,你也敢叫珍饈?”房遺愛難以理解。
美婦也是納悶,眼前這位貴家公子不像是無賴潑皮故意尋事的樣子,可是一連兩次都吐了出來,許是先前未曾吃過豬豚肉么?
可是若說未曾吃過,他那珍饈方子又是從何而來?
不想兩人在此撕破臉皮爭論,美婦只能將那盤紅燒肉端了起來,依次端到周圍食客面前,請求眾人試吃。
讓房遺愛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但凡吃了一口紅燒肉的人,無不把贊美的詞兒給夸到天上去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意猶未盡甚至想把舌頭一塊吞咽下去的樣子,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肉了似得。
一盤紅燒肉很快就分發殆盡,那邊很快就已經有食客開始叫嚷著要加上這道菜了,美婦端著空盤回來,朝著房遺愛盈盈拜了下去。
“小女巧娘斗膽直言,想從公子那買下那紅燒肉的制作配方,若公子有意成全,價格方面定不會讓公子失望。”
這都哪跟哪啊,房遺愛快哭了。
自己本來只是想著整治一下后廚使用過期豬肉的問題,現在怎么成了賣配方了?
再說了,這家店本來就喜歡抄襲,自己的配方早就給那大廚了,現在買不買的又有什么區別?
不對,那不是重點。
“你們,難道都吃不出這肉都腐敗有異味了么?”
房遺愛這話問的艱難。
事實擺在面前,本就事發突然,大家沒來由合伙起來騙他一個人,他現在嚴重懷疑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
“腐敗是何意?”名喚巧娘的美婦微微蹙眉。
“豬豚肉本就有著難言的腥臊味,此紅燒肉已經將其中的腥臊去之大半,實乃難得佳品,公子是貴人,許是平日里羊肉鹿肉吃慣了,便吃不得此等下作之物了罷?!?
豬豚肉本就有腥臊味道?
聽到這話,房遺愛一拍腦袋,這才猛然間想起來了!
特么古代的豬貌似都沒進行過閹割育肥,這種豬長大之后,豬肉里確實透著一股濃烈的腥臊的味道。
跟前世的種公豬一樣,他還曾從一些昧良心的小商販那買到過那種肉。
別說烹飪了,就連菜刀案板和鐵鍋都被熏成了一股聞之欲嘔的騷味,當時都恨不得把那些廚房用具全扔了。
終于搞明白了,原來問題是出在了這里,怪不得先前看那紅燒肉居然一點肥膩感都沒有呢!
臉丟大了,為了挽回點顏面,他還想稍微狡辯一下。
“是本公子搞錯了,不過本公子先前吃到的紅燒肉確實不是這個味,是肉本身的問題,一點腥臊味道都沒有?!?
巧娘點頭,卻是認真問道:“不知公子可知那制作之法?”
“知道自是知道的,只是...”
房遺愛有點為難,想要肉沒異味就得將豬做閹割育肥處理,他總不能當眾和一名已婚婦人談論閹割手術吧?
巧娘卻是會錯了意。
“想必此等珍饈美食秘方皆為不傳之秘,是巧娘唐突了,望公子海涵。”說著便又盈盈拜了下去。
房遺愛無語,不過也只能順坡下驢,暫時了卻此事。
“等日后了吧,日后本公子得了那法子,再來售賣于你,至于現在這個半成品法子,本公子已交給小二哥了,現在想必在大廚那里,就免費贈予你好了,聊表歉意,先前給你們造成麻煩了嘛。”
說罷,與那巧娘拱手別過,房遺愛便倉皇出了店門。
他這一走,那店小二卻是懵逼了。
被貴家公子莫名喊了聲小二哥,先前送卡的時候又被人家以禮相待,巧娘的眼睛可是雪亮著呢。
貴公子巧借贈送配方來認親自己同父異母在店家打工的弟弟?
這事有的她八卦了。
......
兀自朝著自家國公府的方向走了幾個街區了,房遺愛這才想起來,剛才逃的匆忙,竟是連飯錢都忘了付。
懶得回去了,下次再說吧。
不過這閹割豬的活...
為了以后能坦蕩蕩的吃上一方可口的紅燒肉,貌似早晚得割上那么一刀才是。
......
第二天,尉遲寶琳摸著腫脹的屁股來到房府的時候,正好看到房家兄弟二人正在磨刀霍霍的朝著一頭驚恐的小黑豬逼近。
“我的二哥哎,你昨兒個一天跑哪去了?找不到你畫押,害我都挨上軍棍了!小弟不管,今天的吃食若是少了三包薯條三包辣條是怎么都說不過去的!”
寶琳上來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桌上的一包抽紙眨眼功夫沒了一半。
跟房家兩兄弟混熟了,現在世兄他也不喊了,跟著房遺愛學新式語言,張口大哥二哥的叫著,喊的倒是越發順口了。
“別叫喚了,快幫我堵住它!奶奶的!”
此時的房遺愛哪還有半點爵爺的樣子,挽著袖子手持匕首,大呼小叫的追趕小豬,好在這間院子里的家丁一早就都被趕走了,不然被人看到又得傳他癔癥加重了。
尉遲寶琳偷了半包抽紙塞進胸口,足夠他晚上回去如廁擦屁股用了,這才轉身一個餓虎撲狼,竟是將那頭恰好沖過來的小豬生生抱在了懷里。
“哼哼!我看你還往哪跑!”
房遺愛手持匕首惡狠狠的逼近,那小豬似乎是感受到了接下來即將要受到的慘絕豬寰的痛苦手術,一邊掙扎一邊錐錐的叫的凄慘。
劉管事一路恭敬的領著一名身著錦袍的傳旨太監還有一眾小太監,進門便看到了這幾欲讓他昏倒在地的一幕。
尉遲將軍家的寶琳少爺死死的豎抱著一頭極力掙扎的乳豬,房遺直大少爺蹲在地上負責岔開乳豬的雙腿,房遺愛二少爺則是揪住那小豬的JJ,手持一把匕首正欲切割下去。
蒼天??!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這被外人知道了,以后還讓房相他老人家怎么做人!
那錦袍太監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驚的舌頭都快吐出來了。
三個京師大少,不去平康坊里狎妓,躲在這里在小乳豬身上取樂子,真是活久見了。
怪不得皇上他老人家特意囑咐了,進這邢國公府的門要悄悄的,喊話的不要,一定要悄摸的看看他房家二少爺究竟在干嘛。
三子戲珠,額不對,是三子戲豬!
哈哈,這下回去有的講了,今天這道差事辦的漂亮,都不用添油加醋就能讓皇上他老人家驚掉下巴!
“我的大少爺,二少爺,你們這是在干嘛啊,寶琳少爺也跟著玩鬧,快點將這豬豚放下,皇上給二少爺下旨來了!”一臉死相的劉管家無奈的跑上前去,接過寶琳懷抱中的乳豬。
房遺愛在那瞎比劃了半天,實在是不敢下手,眼看又有太監來傳旨,便索性將刀子丟了。
給豬閹割這種會讓人晚上做噩夢的事還是交給別人去辦吧。
只是這李二又是個嘛意思?
傳旨?
傳的哪門子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