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真是和柳樹有緣，清緣苦笑，剛解決一頭柳樹妖沒一日，就又碰上棵這么大的柳樹。
“好大一棵柳樹。”
心里雖是這么想的，但清緣嘴上卻是開口感嘆道。
“哈，清先生不知道，這柳樹的年頭可比咱們村子還要久遠哩！”
老者把牛車上的貨物卸下，旁邊有村民接過搬走。
“為何村民們還祭拜柳樹？”
清緣開口問道，他看見柳樹下擺著幾盤果子，稍前的土里還插著好幾只香。
老者那邊貨物已經卸完了，牽著牛走了過來道。
“是咱們村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有的一個傳聞，說是柳樹是山神大人的化身，時間久了，就有人把柳樹供了起來。”
“清先生，咱去我家落腳吧。”
“好。”
清緣跟在老者身后，快要拐角時，回頭眼神隱晦地掃了一眼柳樹。
“怎么了，清先生？”
“沒。”
老者的房屋在村東，老者是一人居住，平時也就只有一間多余的空房，今天正好給清緣住下。
“清先生，咱這就只有些小菜，你可別嫌棄。”
清緣收拾完鋪子出來外頭天色已經暗了，老者在屋內擺上一桌吃食對著清緣道。
“不嫌棄，不嫌棄，清某只要有口吃的便可。”
清緣說罷夾起口飯菜就送入口中，老者見清緣不像裝的，是真的不在意飯菜，也就松了口氣。
和老者用過晚膳后，夜色越發黑了，村里的居民都已早早入睡，月色的照耀下，一道人影走到柳樹前。
“一日遇到兩妖，皆是柳樹，倒是有趣。”
清緣淡然開口，夜幕下，柳樹周身散發出淡淡熒光。
“仙長先前所遇那同族，現在如何？”
“死了。”
清緣吐笑冷淡開口，柳樹的熒光在這瞬間都暗淡了不少，被風吹動的枝干在這刻都靜止下來。
“那想必是那位同族作惡，才會被仙長所殺，吧？”
過了好一會兒，柳樹才開口，聲音帶著膽怯。
“那柳樹協同凡人，抓人而食。”
“果然如此，仙長一看就是正氣凜然，專殺那些作惡妖魔，我這等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小妖，仙長絕對不會為難的，吧？”
清緣心里發笑，這柳樹倒是油嘴滑舌，膽小如鼠。
“那個傳聞是你自己傳出去的吧？”
清緣指的傳聞就是柳樹是山神化身的傳聞，柳樹自然也想到了。
“是，不過小妖只是想為自己博份修煉機緣，可從未害過任何一個村民。”
柳樹急忙開口，“相反的，前來許愿的那些村民，小妖都盡自己所能的去幫助了。”
“我知道，夜深了，清某該入睡了。”
先前見柳樹時，清緣便確認柳樹身上并無煞氣存在，自然不可能害過人。
不過現在如此，未來就說不準了，清緣之所以過來，只是在柳樹的心里打上個警示。
“仙長等等。”
見清緣要走，柳樹慌忙開口叫住。
“怎么，還有事？”
“這，這，是有事。”
柳樹先是有些猶豫，隨機又堅定道，“仙長，小妖想問，我的修行道路是否正確？”
“你是想問你是否能成為山神吧？”
清緣直接挑明柳樹的隱晦，想來也是，如果不是有這種期望，柳樹又何必用實現村民心愿，接受祭拜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修行方法呢。
“不，不是。”
柳樹聽到清緣揭穿自己的意圖，瞬間慌張否認，但過了會兒，又悠悠嘆氣。
“哎，是，仙長說得是，小妖是想成為山神，所以才模仿起山神的修行之法。”
“你是否能成為山神，清某也不清楚。”
清緣清冷開口，柳樹聞言頓感失落。
“不過你先要想清楚的，應該是你是否有成為山神的覺悟和能力。”
“成為山神的覺悟和能力？”柳樹疑惑。
“問你個問題，什么樣的人向你許愿，你會替他完成？”
“當然是心誠之人啊！”
柳樹理所當然道，他覺得清緣這問題問得有些，簡單了，心誠則靈這詞他一棵柳樹都是知曉的。
“是嘛，那如果有一人誠心誠意許愿你殺一人呢？”
“額，當然是不行啊！”
柳樹頓了下，但又堅決道，殺人這事，對于擁有神格的山神，城隍之流，無疑是件禁忌。
“那如果要殺之人本就是弒殺成性，且明日就要屠盡所有村民呢？”
清緣接著問道，柳樹聞言呆愣住了，他突然明白了，他想問題都太過簡單化，都是想著理所當然的答復。
就好比佛家說得殺人是罪，可如果那人要殺盡百人，千人，萬人時，你殺不殺他。
“山神，一山力量所在，庇佑一方，這可不是那么簡單的。”
清緣說完后就回去老者家中，跟著睡下。
“自己有成為山神的覺悟和能力嗎？”
柳樹在心中問自己，他先前所想的，只是山神的力量和好處，至于山神所要的職責，他從未想過。
自己如果成為山神，會是個好山神嗎？
月色下，一棵柳樹靜靜豎立，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清緣在老者家里用過早點，就準備進入平風山內。
“清先生注意安全吶。”
“老丈，回見。”
來到平風山腳下，清緣沒有急著進入平風山內，而是細細感應了一番。
“原來如此。”
在平風山外圍一圈，有道巨大的空間隔層，一般凡人，通常就是走入平風山里。
但如果是修士，運轉靈力，跨過空間隔層的話。
清緣一步跨出，周圍的場景變化，同時周遭也多了許多人，大部分在空中飛行，少數和清緣一樣步行。
“山中山，好術法，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所施展？”
清緣感嘆道，空間隔層內隱藏了一道入口，正常穿過空間隔層，就會走進平風山內。
而如果施展靈力穿過空間隔層，就會進入到這另一座山內，像是一扇禁關著的門，只有你手持鑰匙，才能進入到門后。
這里，才是論仙道會真正的舉行地點。
清緣摸出王幽給的信紙，“不知道無塵宗的人在哪，找個人問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