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八九個腦袋先是被聲音驚得一哆嗦,而后又探頭探腦望向?qū)γ妫褚慌排偶毼搏B。
審問的房間里,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路通,他火急火燎地想要抱住旁邊的人,但礙于性別,整個臂膀空落落地懸在那里,前后不斷地調(diào)整。
“嵐姐,別激動別激動。”路通對著旁邊的嵐悠悠不停眨眼,“審問別動手,一個普通人不至于。”
“普通人?!”嵐悠悠驀地急了,劈頭蓋臉罵道:“普通人特么帶炸彈?普通人閑的蛋疼進咱的門?放特娘的屁!老子不信他沒同伙!”
路通看著火大的嵐悠悠,又瞟了眼驚慌的中年人,一時間頭大如斗。
他以為‘來客’已經(jīng)是今天最緊迫的事情,萬萬沒想到回來還有這么個東西等著他。
一陣無語,路通暗罵中年人腦子瓦特了,憑白給他找事。
中年人的解釋他聽了,說是不知情,被騙了,爆炸物是路人塞給他的,去查監(jiān)控就能發(fā)現(xiàn)之類的話,聽著有理有據(jù),但顯然這其中有問題。
此刻的中年人一臉的驚慌失措,又開始不斷地解釋。
聽得煩了,路通戳了戳嵐悠悠的胳膊肘,“先出去歇會,緩和一下,這么問也不是辦法,我打電話給城管那邊,問問情況。”
“問了!和他說的一樣!”,嵐悠悠音量又拔了一截,顯然這就是讓她真正冒火的點,但繼而她又像泄了氣一樣,“走走走走。”
得到嵐悠悠示意,路通松了口氣,萬一真打砸了對方,處理起來麻煩不小。
“小高,你盯著他。”走前,路通不忘提醒一句里面的執(zhí)勤。
小高點了點頭,成為了中年人唯一的聽眾。
又或許不是。
得益于兩間房就正對著,加上隔音太差,這邊拘留室的一群觀眾看得津津有味,神態(tài)各異。
有人瞟了一眼就自顧自的;有人面色依舊,不知所思;也有人微張著嘴,不敢置信。
張柏生坐在最前排,聽得最清楚,此刻他若有所思,雖然不知道此處遠空為何破舊,但居然有人膽敢攜帶爆炸物闖入,這其中說沒有問題他是不相信的。
過道里,出來的路通與嵐悠悠就這么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
“嵐姐,要不上2樓?”
“就這兒,這破地方該聽見的全聽見了。”
“呃,也是。”路通想了想,判斷剛才的行為應該不會成為把柄。
畢竟兩人都是特別行動組成員,也沒有故意毆打?qū)弳枴?
對于剛剛那種情況,人有失手,要是他們連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還當什么‘特別’二字。
“明天上班帶著大家都整理一遍,尤其是那群好吃懶做的,這研究所都被他們霍霍啥樣了!”一旁的嵐悠悠掃了一眼,氣依舊沒消。
她本以為各個城區(qū)的分所都差不多,沒想到這里是一塊爛攤子,爛到骨子里的那種,也就今天主動留下三個值班的小伙子她還比較滿意。
路通深以為然,他瞟了眼站在對面的杜仲,揚了揚下吧:“小杜,可以。”
面對路通和嵐悠悠,杜仲那副一成不變的臉像是忽地開了美顏,眸中的憧憬掩藏不住,笑意中帶著靦腆:“路隊嵐隊才厲害。”
“對了,后面那倆就是他們早上逮到的?”幾人聊起天來,短暫地放松一下。
“嗯小杜和小方碰到的,倆人路上撞車打起來了……那是誰?”說話間,嵐悠悠面色疑惑,指了指最前排的乞丐。
整個拘留室里面,人物各異,乞丐在里面并不是最顯眼的,剛開始并未發(fā)現(xiàn)。
此刻路通也看到了,面帶疑色。
接著兩人的目光漸漸對準了杜仲。
被兩人注視著,杜仲捂著褲腰,訕訕道:“那個……乞丐,我早上外圍巡視的時候,把我對講給搶了……”
說完,他摘下來腰間的對講機,背帶斷掉一邊,有些丟人。
他們的對講機是特制的,除了支持互相傳話之外,還能進行全所通報,送到每個房間的廣播里。
按理說,對講機重要性不低,奈何背帶質(zhì)量不盡人意,力氣大一點的都能一把拽下來。
“以后小心點,遠空的招牌不能萬能的。”嵐悠悠沒有責怪,接著又補了一句:“行動組也不是。”
“是。”聽到這話,杜仲身子板正,郁悶一掃而空,有些激動,他們?nèi)齻€主動留著,不就是為了加入行動組么。
“里面撒謊了,今天新來的人是關鍵。”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xiàn)了,沙啞又矚目。
路通三人,以及房間內(nèi)各色人等,都緩緩面向聲源,詫異繞上每個人心頭。
乞丐不慌不忙地補了一句:“不是我,也不是我們這里的所有人,新來的人和里面那位有關系,他有同伙。”
“胡言亂語不會讓你出去得更早,襲擊執(zhí)法人員拘留6小時已經(jīng)是優(yōu)待了,否則,根據(jù)聯(lián)盟安全……”
人是杜仲抓的,他第一時間站出來要制止。
但是話沒說完,一只黑皮手套就擋在他身前,是嵐悠悠。
“讓她說。”嵐悠悠的語氣不容拒絕。
顯然,嵐悠悠在杜仲心里的分量很大,當下點了點頭,又看了眼路通,發(fā)現(xiàn)對方雖然疑惑,但也沒表示什么,顯然相信隊友的判斷。
“今天除了這里,還有人來么?”乞丐問的是杜仲。
很明顯,只有崗亭對這種事情一清二楚,也只會問杜仲。
“有。”杜仲回憶道,“餐廳備貨一般都是休息天來送,送貨的老李來過,除了他沒別人。”
“老李沒問題?”
“老李不可能有問題,每次都只有他一個人,”杜仲搖了搖頭,堅定道:“保密協(xié)議都簽的,十多年了。”
“東西都檢查了?沒變動?”
“當然查了,流程一個沒落,和以前一樣;至于變動,老李換了個新三輪,人挺高興,換輛車很正常吧?”杜仲沒覺得有異常。
“有燈么?”
“什么燈?”
“車燈。”
“有啊,他之前那車燈摧了,露個黑碗在外邊,老李說像個瞎子,不吉利,就給換了。”
到這里,乞丐不說話了。
半晌沒見動靜,路通急了,主動開口:“繼續(xù)啊?前因后果都沒說明白!車燈怎么了?和里頭那人有什么關系?”
“他知道為什么。”乞丐抬起袖子,指向了旁邊的張柏生。
張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