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叛軍再次集結殺到,先頭部隊趁皇城守備空虛,一舉攻入。所謂的皇城禁衛軍不堪一擊,觸之即潰。大勢所趨,兵敗如山倒,軍政已經腐敗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現在由于叛軍代表的加入,格局進行重新洗牌。
“大將軍,皇城破了!快逃啊!”未見其人,但聞其聲。
一道箭矢劃破天際,精準命中將士的胸膛。他還沒來得及推開養心殿的大門,便口吐鮮血,緩緩栽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大將軍眉頭一皺,轉身便打開了大門。
又一道箭矢破空而來,在將軍眼中急速放大,呼吸間已經到了近前。
“嘭!”將軍立刻反應過來,將大門重重的合上,箭矢也近乎同時釘入門條當中。若再晚一瞬,箭矢就會精準無誤的射入將軍腦門。
將軍倒吸一口涼氣,心情瞬間沉入谷底。
“什么時候皇城破了?!”將軍怒吼道。
眾人也是一驚,意外總是來的如此突然。上一秒大家都還沉浸在除去公公、除去司禮監這顆毒瘤的喜悅當中,下一秒卻被直接宣判死刑。
“一定是在抽調禁衛軍對付司禮監的時候,城防空虛,所以被人鉆了空子!叛軍一直就在城內,根本就沒有逃走!”相師立刻反應了過來。
“那他們只是一小股的先頭部隊,人數不多,大家不要慌!”
“對,大家千萬不要慌!”相師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回音,并帶著些許戲謔,隨后養心殿的大門就被人重重推開。
叛軍代表出場。
“諸位,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乃勤王軍代表。雖是與大家第一次見面,不過諸位的威名,在下早有耳聞。”
此人意圖不明,況且在他身后還跟著五個彪形大漢,一看就不好惹。所以眾人暫時沒有輕舉妄動,想看看他接下來要干什么。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位便是將軍?您可是赫赫有名,我等一直敬仰。一路走來,沿途城池哨卡,簡直暢通無阻。若不是因為有您帶著這樣的軍隊,我們今天還到不了這里。”反諷軍隊不咋樣。
“這位便是長公主殿下了吧?據傳您手握天下錢糧,萬頃田畝,果然名不虛傳。我們沿路搶的那些富豪鄉紳,真可謂富得流油。多虧了您的資助,才免于我們四處籌錢的尷尬。如果沒有這些錢的支持,我們今天也到不了這里。”
“王爺,前幾日在下與您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首領正與您商討招安一事的細則,本人就在一旁。”
叛軍代表的話一說完,眾人眼神齊刷刷的看向藩王。原來就是藩王勾結的叛軍,所謂的招安條件也都是提前擬定好的,而他與叛軍串通一氣,目的就是想要瓜分天下。
“這位大人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稱謂?”叛軍代表看向相師問道。
“國之首輔。”相師不卑不亢的道。
“原來是首輔大人,失敬失敬。兄弟們遠在邊關,雖不曾聽聞您這個人,但從您這里走出去的政令,對我們的影響可謂深遠。用四個字來說就是‘害人不淺’。不過也多虧有你折騰,這天下才能變成這幅模樣,咱們兄弟也才有起義的奔頭!”
叛軍代表將在場的眾人言語戲耍了一通,首先在氣勢上壓過一頭,好讓他們認清現實。在這之后,他才緩緩道出自己的目的。
“我等得知京城有變,國君有恙。因此組建勤王軍,千里勤王。清君側,保國安。國君在哪?我們要確保國君安全。”叛軍代表道。
京城確實有變,因為京城已經陷落,正是落入了他們這群人的手里。國君也確實有恙,因為國君早就已經死透了。他們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只是令人不理解的是,突然出現的勤王軍是怎么回事?叛軍何時又變成勤王軍了?
盡管一切都很不解,但國君已死,眾人是砧板魚肉的事實是既定的。他們側過身,指向內間里趴著的國君尸體,意思很明顯,這就是國君。
“死了?怎么死的?”叛軍代表有些意外,不會真的有這么恰巧的事情吧?那感情還不用我們動手了。
本來他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國君再順手殺掉,以造成勤王軍重奪京城,但國君已死的事實。并且國君的死因他都已經想好了,就是有人蓄意謀殺。替罪羊也已經找好了,眼前這幾人和國君關系緊密,正是不二人選。最后他們再昭告天下,‘我們是正義之士,千里勤王,為國君護駕而來。清君側,保國安。但可惜來遲了一步,國君已經死了。但我們抓住了兇手,是他們殺害了國君。大家要知道,這人不是我們勤王軍殺的,我們沒有造反。’這樣他們就能順理成章的重新推舉國君,改天換地。
“陛下被太監所殺,他不僅喪心病狂的弒君,還集結了司禮監一眾太監意圖篡權謀反,差點讓他計謀得逞。得幸一切都被大將軍識破,行跡敗露后想要逃竄,被我們擒獲。您來的剛好,我們正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人。”相師道。
“哦?真有這么巧的事情?”叛軍代表不敢相信。怎么這國君也死了,兇手也抓到了。就好像別人幫你把事情都做完了以后,故意在等你過來把成果雙手奉上一樣。
叛軍代表一陣狐疑,看著躺在地上只剩半條命的太監。
他因為舌頭被割了所以流得滿身鮮血,此時趴在地上如同一條大限將至的死狗。均勻起伏的胸膛還證明他還活著,只是出氣多進氣少,死亡是遲早的事情。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做掙扎,只能安靜的等待自己最終的歸宿。
叛軍代表走過去踢了公公一腳,卻見他神情呆滯,沒有絲毫反應。
“死了?”叛軍代表一陣蹙眉。
“就這人模狗樣的也敢造反?也敢弒君?說出去誰會相信?”叛軍代表反問眾人。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寶劍,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的眾人,很明顯他不相信這群人說的話。
“咔!”叛軍代表一劍劃過太監咽喉,尸首分離。鮮血噴濺得到滿屋都是,站的最近的相師首當其沖,渾身都沾滿了鮮血。公公的腦袋骨碌碌的滾落在幾人眼前,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我要的,是弒君者!”叛軍代表低沉著聲音,但傳到眾人耳朵里卻猶如當頭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