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激動不已,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大師,什么是縫尸術?”姜弋從未聽過,十分好奇。
“縫尸術相傳是古楚國存在的一種偏門的醫術,可以將身體殘缺的瀕死之人完整的縫合在一起,保持生機不散,如同再造一般。”
姜弋聽后大吃一驚,驚疑道:“大師,倒轉生死,這般逆天之舉怕是代價不小吧?”
“不錯,縫尸術雖然可以將人從死亡邊緣上拉回來,甚至支離破碎也能恢復如初,但是卻也上了一道后天枷鎖,一生法力再難突破。”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
“并且如果此后再死,便是神明親至也無可奈何。而且靈魂不入幽冥,不進神霄,直至枯竭化成灰燼。”
“大師,我不過一介凡人,便是能活下來已經難求了,還談以后種種干什么。”姜弋笑著說,“只是不知道這縫尸術如何用在我身上?”
“你果然是個豁達之人。”老人毫不掩飾贊賞之意,“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五臟徹底損壞,無法修復。而縫尸術中有一秘法,名曰‘桃李代僵’,可以用他人好的器官替換壞的器官,瞞天過海,再續五行陰陽。”
器官移植術?
姜弋腦海中瞬間浮想聯翩,這莫非是神話版外科手術。
“這或許是一條可行之計,可是排斥反應如何解決,該到哪里尋找合適的器官呢?”他不禁反問。
“咦?”老人有些詫異,“你竟然還知道因子排斥?”
“每個人身上的核心因子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同因子的器官必然會造成沖突。說實話,我找不到因子完全相同的兩個器官,只能尋找最接近的。”他仿佛是自言自語。
“這也是縫尸術的缺點,”他面露難色,“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畢竟這太過駭人聽聞。”
“進行核心因子的辨別以我目前的實力倒是勉強可以,不過誤差還是有點大。”
他隨后又想了想,“不過靈山腳下百國林立,人口無數,總歸能找到合適的。”
“大師請放心一試,一切后果我都可以接受。”姜弋鄭重的點點頭。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等我好消息吧。”老人難得的笑著。
“取你一點精血,作異同辨別。”
老人用手一點姜弋,一滴血液便從他眉心冒出,懸空落在老人手上。他又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瓶,將血液放了進去。
“好好睡一覺,待我歸來。”說完,他大手一揮,姜弋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竟呼呼大睡起來。
再次醒來時,他只感覺過了無數歲月,難受至極。
一睜眼,便看見老人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哈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我走遍三十七國,尋盡千萬人,終于找到五個最接近你因子核心的人。”他難掩欣喜之色。
“大師辛苦了。”姜弋也一臉激動,癱了這么久,他感覺已經廢了。
“這里不適合,我們換個地方。”
老人先是觀察了一下姜弋的身體,暗暗點了點頭,然后將他帶到另一間十分寬敞的屋子。
那屋子中間有一座玉床,上面刻畫著金色紋路,四周擺放著瓶瓶罐罐。
老人將姜弋放在玉床上面,金色紋路頓時亮了起來。一股溫暖的氣緩緩包圍著姜弋,令他感到無比的舒服。
“這是千年溫玉床,有養生機,定陰陽,固本茁神之奇效,一般我可舍不得用。”說完,老人將一種黃色的藥膏涂遍他全身,“這是按照秘法制成的藥膏,能夠極大減少你的核心因子排斥作用。”
“年輕人,做好準備了嗎?”他臉色無比莊重,“雖然之前我在別人身上進行了嘗試,也成功了幾次,但是這畢竟也是有風險的,縫尸術的成功率也不是十成十,一個不好你體內的陰陽五氣就會徹底爆炸,甚至意識消散。”
“不成功,便成仁,請大師動手吧。”姜弋面露微笑,看不出絲毫緊張。
“好,能不能行就看這次了,希望你能成功醒過來。”
說完姜弋就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去。
而老人則深吸一口氣,將姜弋身上金針拔下。
看著姜弋露出痛苦的臉,“一個噩夢,年輕人,挺住。”
之后五個玉瓶從他袖子中飛出,老人動動手指,玉瓶便全部打開,從里面鉆出五個鮮活的器官。
赫然是心、肝、脾、肺、腎,個個被包裹在一團靈水中,飄在空中。
老人又再取出一個木匣子,幾把銀色飛刀也飄了出來。
“八相法身!”
老人深深運氣,緊接著從他的后背以及肋下憑空鉆出四條手臂。
總共六條手臂,兩條手臂持刀,兩條手臂捏法,兩條手臂攝物。
老人先用金針封住姜弋心臟四周,再小心翼翼的用銀刀劃開,一邊不斷運用法力,一邊取下他的已經完全枯萎,散發著惡臭的心臟。
接著一只手催動靈水將傷口清洗干凈,另一只手將新鮮的心臟放了進去,用特殊的細線縫合好。
但是老人此時明顯察覺到姜弋身體對新的心臟的排斥,他皺著眉頭,干脆將黃色壓制藥膏緊貼在縫合處,用法力封牢,直到那股排斥感大大減弱才松了一口氣。
成功了一個!
老人極其興奮,又按照剛才的方法將剩余的肝、脾、肺、腎一一安好。
在他的神識之下,清晰地看見姜弋胸中五氣正逐漸恢復,已經連成一體。在五氣的影響下,陰陽二氣也逐漸恢復平衡,如此下去,以氣養神,以神養命,可無恙矣。
“縫尸術,真不愧是上古奇術。可惜此術實在有違天和,代價也奇大,否則天下必亂矣!”
待姜弋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便看見老人在笑著看著自己。
感覺到身體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他也明白手術進行的很成功。
“多謝大師救命之恩。”他當即附身便拜。
“哈哈哈,年輕人,不必謝我,你這樣的人不應該英年早逝。”話雖這樣說,老人卻實實在在的受了他這一拜。
姜弋眼睛一轉,他曾聽聞靈山中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巫醫,樣子是個老人,經常穿著黑色的衣服,想來就是面前這個人。
他開始嘆著氣,面露悲情。
“弋自生世以來,三歲喪母,十歲喪父。自幼孤獨,以溪為水,以草為居,斗獸搏鷹,臨生面死,至今已一十有一矣。”說著,他激動不已,竟然眼眶含淚,聽得老人連連嘆氣。
“回想前生,孤苦無親,日久年深,竟不知親情何種滋味,每每念此,涕不能言。”說到這,他眼淚已經繃不住了。
“自得救以來,大師照顧無微不至,盡心盡力,不惜資源,疲走奔赴,弋見此,竟有生父親臨之感,”接著他話鋒一轉,“大師待弋猶如親子,大恩大德,此生不忘。”
“姜弋飄零半生,只恨未嘗親恩,公若不棄,弋愿拜公為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