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聽著兩位太上的叫罵，掌門萬山河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在他的眼前，突然浮現了一副畫面。

畫面中，秦楓正劍斬三眼黑鳥。

在那妖獸死后，竟是落下了一塊巴掌大的精魄。

細看之下，也算不上精魄，而是璀璨神異的殘魂。

萬山河唰！的站起了身，看著畫面里的殘魂，瞳孔驟然一縮。

“稀薄的金烏殘魄！！”

“此子竟有如此運道！”

不多時。

在秦楓走后，又有一位弟子出現在霧氣騰騰的畫面當中。

那位弟子僅是慢了一炷香時間，便徹底與那金烏殘魄失之交臂。

平常他都會來此，花費靈石，獵殺妖獸獲取靈核，拿去煉制丹藥。

但今天，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變的有氣無力，干什么都提不上精神。

“怎么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莫不是家中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臉上涌起擔憂之色，不在狩獵場多待，直接轉身急匆匆的離去。

密室內，萬山河眸子恢復平靜，身前的畫面被濃霧遮蔽。

再次散開時，林凡的身影出現在了畫面當中。

他一邊走在曠野上，一邊自顧自的說著什么。

萬山河動了動耳廓，立馬有一連串的聲音傳入耳中。

“藥老，咱們以后去哪啊。”

“圣地是這片地域最強的勢力，在其之下的宗門雖多，但卻遠遠比不上攬月宗。”

“小的時候，我就聽說過攬月宗的故事。”

“那時，父輩時常說起，那天上的明月，就是在攬月宗建立后，才出現的。”

“這也是我為何愿意在山門當奴做狗數年，也不愿滾回去的原因。”

識海里的寶典葫蘆，顫動幾下，漠然道：“攬月宗曾經確實出現過天神，這也是它鎮壓一域勢力的底力支柱。”

聽到這話。

林凡心里陡然一驚。

隨即，內心涌現出強烈的悔意。

緊接著，統統轉變成了對秦楓的滔天恨意。

“秦楓，早晚有一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寶典葫蘆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徐徐講述起了攬月宗的秘聞。

“那金月，確實是攬月老祖，動用神通從某處大世界搶過來的。”

“甚至，在攬月老祖飛升之前，那輪金月便已經被煉制成了一尊荒古神器！”

“庇護攬月宗數千年歲月。”

“不過也只能在此界，威風一時。當初，本尊尚且還年幼的時候，便跟隨長輩來過此奴界，放眼望去，皆為螻蟻。”

“如今數千年過去，也沒看出有任何的長進，仍然被烙上了奴印！”

……

藥老的話，像是驚雷不斷在林凡的腦海炸響。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如同靈魂被抽離了軀殼，滿眼的驚恐之色。

“這世間竟還有一出生就為幼神的存在？”

“奴印又是什么？”

“我生活的世界，無邊無際，六域八荒，怎么可能如你說的這般不堪！”

林凡的世界觀破碎了，原有的認知也被藥老的一盆冷水給顛覆了。

他呆愣的依靠在一棵老樹旁邊。

按照藥老的方法，用咬破的手指，在丹田處畫出一個晦澀玄奧的血色圖陣。

接著。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林凡的額頭之上，清晰映現了一抹漆黑。

像是由無數枷鎖交織纏繞拼湊成的一個大字。

此刻，他只感覺腦門處突然滾燙無比。

但他不顧了其它。他渾身哆嗦，內心惶恐，宛如一個即將失去信仰的孩子，急忙跑到了遠處的河道旁邊，趴在河邊，眼眶通紅的看著額頭的那個漆黑古符。

“是真的！”

林凡聲音顫抖，猛然跌坐在泥地里。

雙眼蓄滿了淚水，無措的望著周圍，望著天空，最后又垂眼望著水中的自己。

淚水再也忍不住破涕而出了。

曾經，即便身陷死地，被秦楓斬去了右臂，他也未曾流過一滴熱淚。

如今在看到頭頂那抹漆黑古符后，他卻感到莫名的悲哀，絕望。

在內心情緒激蕩起伏間，他哭的不能自已。

“……假的，都是假的。”

“窮其一生去追求的武道，原來也不過如此！”

識海內的藥老冷笑道：“此界還沒走向終點，就說明還有被圈養的價值，你也不用在這里悲天憫人，世上被強者隨手毀去的國度數不勝數。”

“身為螻蟻，你就得有隨時被踩在腳底碾壓的準備。”

林凡胸腔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他拳頭捏的爆響，咬牙切齒道：“我要修行，我要變強，變的比所有人都強！！”

“終有一天，老子要將這天給捅出個大窟窿！”

“再沒人能凌駕在老子的頭上！”

……

密室里，萬山河雖只聽見了林凡一個人的聲音，但并不妨礙他察覺到那位藥老的存在。

其實，早在秦楓那天去殺林凡時，他就已經捕捉到了藥老的氣息。

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因為他想看看。

那位寄居本宗弟子身上，到底打著什么目的。

當林凡頭上出現了那抹熟悉的黑色符文后，萬山河的臉突然一下子就變了。

但他并未有任何的動作。

僅是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此子身上確實藏匿著一位強者的殘魂。”

“甚至連本界的隱秘也知曉的一清二楚，若我猜測的不錯，他多半是從其它域逃亡過來的強者，應當是近百年來，剛被滅門的頂尖勢力。”

萬山河皺眉傳音道。

在圣地的某處祖地，深埋地底的棺槨，突有所異響。

緊接著，密室內便響起了一道沙啞至極的聲音。

“你太武斷了。”

“那孩子確實有丹道天賦，拿出的丹方連我也聞所未聞。”

“興許也是因此，才會被那位不知名的老東西給盯上。”

“當然也說不定就是那老東西拿出來的，不用考慮他心思好壞，也不要打草驚蛇。”

“暫時不要動他，能拿出此等絕世丹方的老怪物，咱們得悠著點對付。”

“就讓秦小子去會一會他吧！必要的時候，你出手幫幫，畢竟長青這一脈，有些特殊……他看中的孩子，差不了。”

密室再度陷入沉寂。

萬山河眸子微閉，宛如睡著了一般。

……

落云山間。

秦楓提前那位天命弟子一個時辰到達此地。

他先在山野里，觀察了一圈。

發現沒什么問題后，才開始破開那處被陣法封禁之地。

陣法的威力不俗，而且還是雙重陣法疊合在一起。

不過，秦楓提前從那位冤種師弟的近期轉折中得知了陣眼的位置。

三下五除二，便持劍闖了進去。

而大陣的封禁之地，是一處溶洞，內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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