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都文信輕聲說道。
他的話音未落,樓下忽然傳來了開門聲。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緊接著是女孩哭泣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最后是男人暴躁地摔東西,杯啊、瓶啊、碗啊等等砸碎一地的聲響。
別墅仿佛在這一刻有了“生氣”,可這種“生氣”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滴答滴答”時鐘的“滴答”聲驟然加快,四人下意識回頭看向時鐘,只見表盤上的指針逆時針快速轉動起來!
房間內的電視突然接通了電源,屏幕亮起,播放起了新聞。
“根據本臺最新進展,康佳大道附近的高檔別墅區內驚現血腥滅門案,死者系一家三口,丈夫的尸體被埋在庭院樹下,妻子的尸體被肢解于浴缸中,最可恨的是歹徒對孩童也沒有放過,將其殺害后藏匿于冰箱中……”
梁辛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這則新聞他看過。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他還和陶芊語討論這件案子背后的秘密來著。
他驚地一身冷汗,忽的發現,自己身邊的三人消失不見了。
“嗚嗚,爸爸媽媽,我害怕!”
女孩的哭泣聲。
“不要,你不要過來!啊!!!”
女人的尖叫聲。
“放開他們,我和你拼了!”
男人憤怒地怒吼聲。
梁辛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都處在極度驚懼之中,四周充斥著各種不懷好意地目光。
就在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嚇得出竅的時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嘿,小子,你打算抱住我的腿到什么時候?”
都文信的聲音從梁辛頭頂傳來,他仔細看去,發現自己正緊緊抱住他的大腿,眼淚鼻涕把防毒面具都糊住了。
他摘掉防毒面具大口喘氣,剛吸了兩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這哪里是什么別墅,分明就是一個魔窟!
他的前后左右擺滿了玻璃容器,里面各種各樣的人類肢體和器官讓他的腸胃一陣陣的劇烈蠕動。
陶芊語和賀銘臉色同樣難看地站在他身邊,面對這樣震撼的場景,常人實在沒法泰然處之。
“哈哈哈哈,就你們這點膽子也敢到這兒來?”
隔著兩排容器,一名肥頭大耳的男子雙手叉腰放肆地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今天就都留在這里等著被切片吧!”
一道恣意張狂的女聲從背后傳來,她穿著緊身的皮衣皮褲,手里拿著皮鞭。
“哼!”
都文信冷哼一聲,把玉子天鵝放了出來。
雪白的羽毛化作利劍飛射向二人,擊碎了一些容器,卻并沒有擊中二人。
“瑟羅卡羅,地裂波動!”
瑟羅卡羅重重地朝著地面踏去,撕裂地面的巨力向四周傳導,震碎了無數容器,大量綠油油的液體潑灑在地面上,器官滾落一地,卻還是沒有命中目標。
“他們扭曲了這片空間,連夢妖都被他們騙過了。”
那對男女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他們近前,雖然看得見,卻打不著。
“他們那副嘚瑟樣子看得我真受不了!”
賀銘摘下眼鏡,掏出白色手絹擦了擦鏡片。
當他再次將眼鏡戴上時,目光陡然轉冷。
“我最恨這些對大體老師沒有敬意的家伙!
雖然我可能不是一個出色的醫生,但我可以做一個合格包工頭,把你們的墳地壓得平平整整!”
“瑟羅卡羅,使用超重腳銬!”
瑟羅卡羅足踝上套著的兩個黑色腳環亮起了烏黑色的光。
大地之下傳來可怕的引力。
所有人的雙腿居然都無法離開地面,那對先前肆意大笑的男女,此時面如土色。
“引力粉碎踢!”
瑟羅卡羅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然而緊接著便看到漫天腿影斜斜地踹向那對男女。
奈何他們動彈不得,即便召喚出超獸想要抵抗一番,卻也在這漫天腿影之中被踢成破布,而兩人也被這無法躲避地踢擊踩成了肉泥。
這片空間出現了鏡面似的裂紋,隨著一道清脆地碎裂聲,四人終于回歸到正常的世界。
碎裂的容器,傾倒在地的液體,被瑟羅卡羅踢死的超獸和男女的尸體,無一不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梁辛環顧一周后問道。
“拖延時間而已!”
都文信率先賣出步子,朝著幽暗的通道走去。
通道內僅有黯淡的警視紅光閃爍,這顯然是在通知此地的其他人迅速撤離。
“不能讓他們跑了,追上去!”
都文信看到不遠處有人影在快速消失,出聲說道。
四人追了一陣,不僅沒有追上去,反而在這四通八達的通道里迷了路。
本就不佳的照明環境,再加上緊張可怖的氣氛,每個人心頭都沉甸甸的,壓抑感撲面而來。
悚人的笑聲在通道內回響,而后就是沉重的呼吸聲,以及令人反胃的惡臭氣味彌漫。
“那是什么?”
陶芊語看到一個用四肢爬行的人類,他的脖子扭轉了一百八十度,臉上還有血污殘留,正手腳并用的快速爬向她。
“斧刃鱷,毒流彈!”
毒流彈砸在他的身上,他的半個身子都被消融了,然而行動速度卻不見減退,反而越發兇猛地撲了上來。
斧刃鱷兇悍地一記尾鞭將其半抽成兩截,方才徹底失去活動能力。
“這里也有!”
隨著賀銘的聲音響起,瑟羅卡羅主動出擊,一拳一個將其腦袋塞進胸腔之中,掙扎了片刻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們與音的狀況很相像!”
梁辛想起了尊享會所里那個女孩發狂時的模樣,分明就是一頭喪尸,而這幾人不也是如此?
就在出神的一會兒功夫里了,又有四五個喪尸沖向他們,但是被瑟羅卡羅給隨手解決了。
這些喪尸的戰斗力在超獸面前格外不夠看,說是秒殺都抬舉它們了。
“這些人應該都是他們的實驗品,我們看到的器官或許就和音的脊骨一樣。”
梁辛的話讓其余三人格外憤怒。一面加緊尋找出口,一面以最快的手法讓這些喪尸及早的死去,免得再受折磨。
就在四人急得團團轉,找不到出路的時候,鈴音狐突然激動起來,再超晶體內不斷掙扎。
梁辛把它放了出去,它立刻朝著一個通道走去,還不忘回頭出聲呼喚梁辛他們跟上。
“跟上去!”
梁辛想都不想地就追趕上鈴音狐的步伐。
越是這種情況下,越要相信同伴。
鈴音狐越發焦急起來,迎面沖來兩頭喪尸,被它一個風刃就削去了腦袋,死得確實痛快。
“啾啾!”
它帶著梁辛等人果然找到了一個出口。
四人看著眼前的一幕,氣憤地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數具赤裸的尸體猶如屠宰場的死豬一般被掛在巨大的轉盤上,他們的內臟被掏空,內里有許多蛆蟲進進出出。
更令人害怕的是,這個實驗室的手術臺前,一道人影靜靜地立在那里。
他的身邊躺倒了一男一女兩個白大褂,他們的身體浸在了血泊之中。
那道身影正是李博士,只是他此時雙眼被人挖去,五指插滿了手術刀,心口被塞入了一個圓盤儀器,正“滴滴滴”地發出聲響。
“啾啾啾!”
鈴音狐的雙眸紅腫,奮力掙扎著想要靠近他,卻被梁辛牢牢地抱在懷里。
“他是音的父親!”
鈴音狐通過精神傳遞讓梁辛獲知了這個情報。
“這是葬天國行社慣用的示威手段,他心口被埋設了炸彈,時間一到就會被炸碎。”
都文信沉聲說道。
梁辛召喚出冬怒暴熊,它用急凍拳將尸體冰封。
炸彈的滴滴聲被冰封在冰塊中,鈴音狐的腦袋深深埋在梁辛懷里,它幾乎哭暈過去。
“殺人滅口,看來他們得到了想要的成果。”
都文信在實驗室里簡單地逛了一圈。
資料文件被毀掉了大部分,僅有一些不相干或者不算重要的文件散落在地。
“他們走的很匆忙,我們繼續追!”
都文信不甘心追索這么久的案子就這么放棄了,帶著梁辛他們沿著另一個出口追了過去。
這個通道潮濕異常,越往里走,濕氣越重。
一道身影擋在通道中,他的身體腫脹地厲害,幾乎把通道都給塞滿了。
猩紅的雙目,流涎的嘴巴,胸腔部位被塞滿了炸藥,步伐緩慢且沉重,卻一點點地向他們走來。
“跑!”
梁辛想要冰封已經來不及了,關鍵時刻,都文信擋在了他們三人身前。
“鋼索蛇君,磁盾屏障!”
住宅區的那棟兇殺別墅整棟下沉,而后轟然倒塌。
別墅之外,白燭拎著兩個箱子,瀟灑地坐上了車。
緊隨其前后的三輛車同時發動,四輛車駛入康佳大道,大搖大擺地經過城中區,而后上了高架,準備離開錫城。
然而車隊開了約莫十五分鐘后,一直在車上閉目養神地白燭忽然睜開了眼。
“下車!”
隨著她一聲暴喝,四輛車同時剎車,所有人果斷下車,并把她緊緊護在中央。
車隊停在了高架上,詭異的是,同向或者對向駕駛的汽車,居然從他們身上“穿過”,無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