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影,這個容貌,丁羽是再熟悉不過了,原來這個救命恩人苗菁菁正是夢回酒吧的女老板——貓爺。真沒想到瓊市這么小,在那樣的夜晚,救自己的竟還是個熟人。可是現(xiàn)在還是白天,夢回酒吧還沒營業(yè),貓爺估計還在家睡覺,所以只好晚上再去答謝了。
工作辭了,一時間也沒地方可去。說來可憐,丁羽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年有余,竟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在校期間,倒是有那么幾個關系好的同學,但他們現(xiàn)在都讀高三,誰都沒空理誰。再說了,對于一個中途退學的同學來說,丁羽恐怕早被定義為跟讀書人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了。
計劃中的所謂正事,沒多久就辦完了,只等著李筱夢下班,還有晚上去答謝貓爺。丁羽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腦海里盡是如何撈大錢的餿主意,每一次美好的幻想過后,又被自己給親自推翻,糾結得連頭發(fā)都快打結了。
過了沒多久,丁羽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昨晚“做試驗”的地方。看到工人正在砌墻,旁邊還站著一群人,在感嘆昨晚的臺風太大了。
“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場臺風,一直也沒事,怎么這次就被刮倒了呢?”
“你也說了,都這么多年了,也該加固一下了。”
“可是別人家怎么沒事呢?偏偏就我家的墻倒了。我這也不在風口上啊!”
丁羽聽著這些對話,心中既慚愧又想笑。哪里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力這么可怕,竟然一時都沒控制住方向。再看看那棵可憐巴巴的樹,正在被園林工人用電鋸給“肢解”開,準備化整為零運走。
既然已成事實,多想無益,丁羽便加快了腳步,繼續(xù)往前走。
當走到一個三叉路口時,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喊:“老大快跑!我們來斷后!”然后又有一個聲音喊道:“別讓那個光頭跑了,快追!”
這時,丁羽看到一個中年光頭男從左邊的岔路跑了出來,上衣被砍成了布條,身上沾滿了血。身后還有叮叮當當?shù)慕饘僮矒袈暎橹鴰茁晳K叫,叫得丁羽毛骨悚然。“難道是在拍戲?”丁羽還心懷僥幸心理,但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不對,沒有攝像,是群架!”
光頭男看到前方的丁羽,連忙喊道:“小子,快躲起來,這事跟你沒關系。”
丁羽心中一震,這光頭男正被人追殺,眼看就小命不保了,還有功夫提醒自己躲起來,莫要受到牽連。丁羽一瞬間竟對光頭哥心生敬意。看來此人不壞,那么,由此推論,追殺他的必然就是壞人。
不一會,一幫惡人就追了出來,看來為光頭男斷后的兄弟已經全軍覆沒了。光頭男畢竟人到中年,又身受重傷,不一會就被追上了,直接被先追上的惡人一腳踹翻在地,很是狼狽,但光頭男并沒有求饒的意思。
轉眼之間,光頭男就被包圍了。這時,一個刀疤臉說道:“光頭雄,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我們過著江湖日子本來好好的,你偏要轉行去從商,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有底子的兄弟啊?你這是趕盡殺絕!!識相的就快點把賬戶的密碼說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哈哈哈……刀疤,你算什么鳥東西?還饒我一命?你也配?!”光頭雄撐著地勉強站了起來,眼神和言語中沒有絲毫的恐懼,“我光頭雄出來混,就沒怕過死!兄弟們跟了我這么多年,現(xiàn)在時代變了,我們再不洗白就真的晚了。能安排的兄弟我都給安排了工作,實在沒法安排的也分了安家費。進去待個幾年,出來后只要有手有腳,安分守己,那筆錢足夠他們各自做點小生意養(yǎng)家糊口了。你惦記著幫派的錢完全就是為了一己私利,少拿兄弟們說事兒!”
“別把話說得那么好聽?人都關進去了,這輩子能不能出來還不一定,安個屁家!咱們從出來混的第一天起,就洗不白了,進去待幾年再出來,還有人把我們當人看嗎?!”刀疤惡狠狠的說道,“本來我今天也沒想過你會把錢交出來,只要幫派不散,這些錢遲早會賺出來的。你就帶著你的‘安家費’去找閻王爺給你安家吧!”
說著,刀疤掄起手中的砍刀,此時光頭雄瞪著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突然,“啪”的一聲,不知從哪飛來一塊板磚,正中刀疤面門,打得刀疤的鼻血噴薄而出,人也應聲倒地,暈死了過去。這一變故,也讓眾人楞了一下。“是誰干的?”
“我!你們給爺聽好了,今天,這事兒,我管了!不想進醫(yī)院的,馬上滾蛋!”丁羽粗聲的說道。
眾人聞聲望去,丁羽站在二十米開外之處,眼睛以下的位置用拎起來的衣領子蒙了起來,一手握著一塊板磚,威風凜凜的樣子。細看,這造型真是不敢恭維。只有光頭雄認出了丁羽,他搖了搖頭,說:“小子,我不是讓你躲起來嗎?你逞什么英雄啊?哥謝謝你的好意了,快跑吧!”
丁羽揮了揮右手,示意光頭雄不用多說了。“自己裝的逼,含著淚也要把戲給演完。我再說一遍,不想進醫(yī)院的,馬上滾蛋!”丁羽毫不退縮,又大聲的把話重復了一遍。光頭雄嘆了口氣,不知是感動,還是無奈,又或者兩者皆有。
“原來是個瘋子。先把光頭砍下來,再去料理那小子。”正當光頭雄即將被亂刀砍死的時候,只見又是兩塊板磚飛來,瞬間有兩把刀被擊落。緊接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沖進了人群,隨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幾個呼吸過后,一干人等紛紛倒地不起。只有光頭雄和丁羽兩人,大眼瞪小眼。
“這……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光頭雄差點驚掉了下巴,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丁羽聳了聳肩,說:“這個啊?我先是跑過來,一腳踹開了正面的這個人,然后肘擊右側的,因為他當時的球棍離得最近,我就想先解除他的威脅。再然后,我又跨到你身后,一記雙龍出海打飛了兩個,就像這樣……”丁羽邊說邊比劃著,異常興奮,畢竟這是第一次對人的實戰(zhàn),還憑一己之力打倒了十多個敵人,難免有些得意忘形。
“好好好,小兄弟真是好身手!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結識你這樣的絕世高手。”光頭雄大難不死,也是興奮異常。“走,陪我去看看醫(yī)生,然后咱們去喝酒。”
光頭雄盛情難卻,在他的拉扯之下,丁羽也沒有多拒絕,便陪著一起了。光頭雄也沒去醫(yī)院,只去了一家私人診所,縫了二十多針,輸了一袋血漿,又包扎了一番,就可以離開了。看來由于丁羽出手及時,光頭雄并沒受太重的傷。
治療完后,早已過了午飯的點,丁羽只要求吃了頓沙縣小吃,光頭雄也只道是丁羽客氣,殊不知丁羽是為了留肚子準備晚飯和李筱夢吃點好的。飯后,光頭雄叫來輛豪車,把丁羽帶到了他的公司。車子停的位置是正門口,一下車,只見高高的門楣上“西洪集團”四個金色的大字格外扎眼。集團大樓上有二十八層,下有地下三層,好生氣派。
對于曾經的金牌騎手來說,這種辦公大樓自然是來過許多次了,但每次都被保安盯著,外賣只準放在一樓指定位置,想靠近電梯是不可能的。
丁羽此時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被光頭雄牽著手,東張西望,看什么都新鮮。兩個人坐電梯直達頂層,電梯門一開便是秘書臺,只見兩個膚白貌美的秘書端莊的站著,溫柔地喊了句“郭董好”,原來光頭雄姓郭。隨后,二人在其中一名穿著黑絲的長腿秘書的陪同下,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丁羽小兄弟,這里就當自己家一樣,不必拘謹。”丁羽點了點頭,走到了博古架跟前,仔細品味著那些陳列物品。光頭雄到里屋換了身西裝,形象氣質一下子就變了,還真有三分商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