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撐著高憶秋的左手突然失去支點，她一個踉蹌，左腳著地，陣痛隨即傳來，差點摔倒，“嘶……”

只見高憶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云祈的挎包拉鏈，從中搶出了80，跑到在點煙的那個女生面前，“張姐，那個……這是你要的20。”

高憶秋手忙腳亂的從好幾張紙幣中抽出一張20，被喊做張姐的那個女生接過錢，揮了下手，“都拿來。”

邊上一人直接上前一把將高憶秋抓在手心里的剩下60也奪了過來，抽煙的女生俯視著高憶秋，“小秋秋啊，你帶了個小富婆給我啊，干的不錯，咋樣？有背景不？”

“沒有……不……不是，我……”

高憶秋低著頭，說：“我不知道，張姐，她是這個學期剛轉(zhuǎn)來的。”

“也對，不是剛轉(zhuǎn)了的也不會信你，被忽悠到這來了吧。”

“張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別……”

“不能，小秋秋，能隨身帶著這么多錢，這可是個小富婆啊，丟掉有點可惜了。這樣，我在原標準上多準你一個月不用交錢，8個星期，160，如何？夠你還你同學不少錢了吧？”

“我……”

“行了，別擋道，我有生意要談。”

吸煙的女生將高憶秋推到一旁，朝云祈走去。抓著60塊的那個女生揪住高憶秋的肩膀。

云祈側(cè)靠在墻上，死死盯著一臉愧疚的高憶秋。吞云吐霧的女生從嘴里取下香煙，用持煙的右手捏住云祈的下巴，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俯視著，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說：“介紹一下，張嘉雯，嘉獎的嘉，雨文雯，咱們這個學區(qū)大姐頭，來小妹妹，叫聲張姐。”

云祈往后縮了縮，沒說話，張嘉雯那灼熱的煙頭離她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公分，差點燙著她。

“還挺倔啊，我喜歡，你叫什么啊？”

云祈緊緊攥著拳頭，壓制怒火，告訴自己不能失去理智。

“說話，小妹妹，你不會是個啞巴吧。”張嘉雯吸了一口煙，煙氣吐了云祈一臉，“我碰上了個小富婆，高興，喜歡多和你說幾句，但也別想著你有權對我一言不發(fā)，說吧，名字叫什么。不然，我看你的腳好像帶了點傷啊。”

“云祈，白云的云，祈福的祈。”

“云祈，好，我記住了，和小秋秋是什么關系啊？”

“沒關系。”

“怎么會沒關系，哦對了，她把你騙到這，寒了你的心，你不認他這個朋友了對吧。沒事，她現(xiàn)在就在那里，我準你去揍她一頓。”

“不要，我不喜歡打人。”

“我喜歡，我?guī)蛶湍惆伞！?

“啊！”高憶秋肚子挨了一拳，疼的彎腰蹲下去，立馬便又被揪了起來。

“解氣嗎？”

“我不需要你幫我做決定，我沒想打她，我說了我不喜歡打人。”

張嘉雯聽了后笑了，拿煙的右手在云祈肩膀上敲了敲，煙灰飄落在云祈肩膀上，“你知道嗎？現(xiàn)在小秋秋肯定只想著你委托我們打了她，小秋秋，因為什么理由，不需要我跟你說了吧。”

“嗯！”高憶秋點頭如搗蒜。

云祈抬頭看著張嘉雯，“直說吧，你想要多少。”

“爽快，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聊天，40，每個星期，能交得上嗎？小富婆。”

“你是怎么覺得我有錢的？這些錢是我姐給我的，我能用一個月，你讓我每個星期找我姐要40，怎么可能。”

“哦，是嗎，那和我有什么關系，那是你該頭疼的事，我只負責收。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或者交不上，那你以后就別自己一個人走了，小秋秋說不定也會在班級里說些什么，對吧。”

云祈看向還是點頭如搗蒜的高憶秋，“嘖”了一聲。

“你還算挺識相的，不像當初的某些人，剛碰到我時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他們被我手下的人揪過來，淤青大半個星期都才散干凈。你的臉這么好看，如果拿煙頭燙一下，可是要破相的呀。”

說著，煙頭就貼近了云祈的左臉，云祈下意識躲開了一點，“知道了。”

張嘉雯從揪著高憶秋的女生手中接過錢來，把一張10塊抽出來，放在云祈手中，“看在你還挺配合的份上，這是給你的獎勵。我很善解人意的，這50我找不過來，下星期交30就行了，星期五，這里，不見不散。”

張嘉雯又噴了云祈一臉二手煙，在她的挎包帶子上按滅煙頭，帶著另外幾人走了。

云祈咳了兩聲，揮了揮手把二手煙揮散，撣了一下肩膀上和胸前挎包袋子上的煙灰，走過去將被隨手推倒在地的高憶秋拉起來，將10塊錢拍進她的手中，說：“謝謝你這兩天幫我倒水，扶我，以后，我再也不認識你。”

云祈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云祈！我錯了，聽我解釋，哎我扶你回去吧！”

高憶秋追上去抓住云祈的左手。云祈一把甩開，冷冰冰的說：“別碰我，80塊就能認清一個人，我真是賺大了。非常的感謝你。”

“那你接下來怎么辦？”

“我怎么辦？需要你操心嗎？你帶我來這的時候有想過我該怎么辦嗎？現(xiàn)在操心起我來了？為了少給160賣我，我才剛……”云祈氣極反笑，聲音都在發(fā)抖：“你真牛逼。”

高憶秋看著深一腳淺一腳走遠的云祈，攥緊了拳頭狠狠的給了墻壁兩下，“對不起，云祈。”

……

“唉這奇了個怪的，這孩子哪去了？”

孫淺在教室里等著，云祈還沒來，他邊整理云祈的書桌邊說：“這丫頭腳傷了還亂跑，一會她來了一定要說她兩句……”

“哥哥。”

云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小祈，你干什么去了？怎么還拎著挎包？”

云祈抓緊了挎包帶子上被煙頭燙凹進去的部位，勉強開口道：“哥哥，我出去逛了一下，路上用了點時間……對不起，我把80塊錢……搞丟了。哥哥，你能不能給我80塊錢，我下次一定不會……不會弄丟了。”

“出去逛？你的腳這不是還沒好嗎？唉算了，錢我不能給你，小祈，記住這個教訓，和我道歉沒用，去和你樂綾姐姐道歉。”

孫淺看著云祈失落的表情，責備的話卡在嘴邊，聲調(diào)也放了下來。

“我要是知道會這樣，就不去了……哥哥你打我吧，只要能給我80塊錢，我已經(jīng)讓你失望了，我不想再讓樂綾姐姐失望……”

云祈用了小半個小時才走回來，她這一路上想過不少種面對孫淺時的場景、情形和理由，甚至都說服自己把事情瞞著孫淺陳樂綾了。

不僅是擔心報復，還有與他們之間未消除完的隔閡和這一年不堪回首的日子里留下的受害者有罪心理。

但是一見到孫淺的一臉的擔心，想到的什么理由全都忘了，云祈的委屈一下子涌上來，眼淚模糊了雙眼，“哥哥！”

云祈不顧腳的疼痛，在眼淚流下來之前沖進孫淺懷里。

“唉我……我我我…我沒罵你吧？別哭別哭，我不打你，不打你。”

孫淺抱著在他懷中抽泣的云祈，不知所措，他哄不來女生啊。

“等等。”孫淺敏銳的聞到云祈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味，也看見了云祈肩上沒有撣干凈殘留的灰色物質(zhì)，“這是煙灰嗎？還有煙味，小祈，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孫淺語氣冷了下來，云祈糾結了很久，孫淺又問了一遍，這才斷斷續(xù)續(xù)的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孫淺沉默著聽完，只是不停的揉著云祈的腦袋。

云祈哭夠了，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小聲的問：“哥哥？”

“那些人有傷到你嗎？”

“沒有，只是挎包的帶子燒了一下。”

孫淺檢查了一圈云祈，確認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才說：“下個星期星期五下午放學是吧？到時候你帶個錄音筆，我給你，把她們的話全錄下來，我就帶人跟在你后面。”

“好，不過為什么要錄音筆？”

“留下證據(jù)呀丫頭，我能公私一起上，就一起搞。且不說她敢欺負你會不會是背后有人，而且公了的話她搶了你，還有你的包，精神損失什么的天曉得能要回來多少。她不是喜歡搞校外欺凌嗎？我讓她這輩子都后悔這么干。”孫淺冷冷的說。

“記住，丫頭，越容易委屈自己，以后就越容易受委屈。”

“哥哥，注意程度啊。”云祈被孫淺的語氣嚇得打了個寒顫，她甚至從中感覺到了殺意。

“放心，我上面背景沒人敢惹，程度我會控制的。”孫淺背對著云祈蹲下來，“上來吧，我們回家。”

“好。”

云祈背起書包，撲在孫淺堅實的后背上，這一刻，她是那么安心。

……

“什么？欺負小祈？她們是誰？想過后果嗎？”陳樂綾罕見發(fā)火。

“那幾個賤人在哪？我去把她們幾個吊到吊扇上打。”譚雅罕見說了這么長的話。

孫淺按了按手，“聲音再小點，別讓小祈聽到了，下星期五，你們跟小祈走，護好她，看我的。”

“怎么說？”陳樂綾問。孫淺小聲的朝兩人耳語一陣，三人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連在樓上寫最后一門作業(yè)的云祈都蒙在鼓里。

孫淺把云祈喊下來，給他計劃中的人挨個打了電話，“小祈，放心，我說了，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我會讓那幾個biao……幾個小丫頭片子夾著尾巴找你求饒。”

“哥哥，你這是……打了4個電話？”云祈都懵了，“為了我，至于嗎？”

“如果是一般的校外欺凌，我見到了直接放倒然后叫警察就行了，但他們欺負的是你，我的妹妹，身為一個男人，連自己家人都保護不好，那我還有什么臉面面對你們。小祈，只有你有需要愿意幫助你的，這才是真正的朋友，明白了嗎？”

“嗯，看出來了。”云祈見孫淺打這4個電話基本都是“喂，老X啊，來幫我個忙，我家人被人欺負了。”對面就同意了，就能看出這些都是孫淺的好兄弟。

“不過哥哥，你喊人千萬別是去打群架啊。”

“放心，我們只負責互助護住你和撐場子，負責開瑞全場的就一個人。”

吃完晚飯，“小祈，一會兒來看打架嗎？”孫淺邊洗碗邊問。

一旁坐著幫忙洗碗的云祈歪頭，“啊？”

“之前給你玩的游戲，群星閃耀之時，我，你樂綾姐、譚雅姐都會上號，有一場大仗要打。很熱鬧的。”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