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脅咬了咬牙，問穗積：“我該怎么做？”

“觸碰我就行，無論哪里，衣服都可以，反正這衣服不是我穿的，而是我的皮。”

山脅走上前，伸出手在穗積臉上碰了一下，然后立刻退開。“這樣就行了嗎？”她問。

“足夠了。”穗積抽出手，在把腦袋回正。“現在只要等就可以，具體等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沒特地進化過感染，也沒嘗試感染過納比。不過這個過程毫無痛苦是肯定的，納比本來就有將自己主動同化成別的生物的能力，會非常適配黑光。”

“所以現在你能解釋了嗎？關于你剛才所說的一切。”

“當然，我們應該從哪開始？”

“就從納比人形開始。”

“好，在解釋納比人形之前我們需要了解什么是納比。納比是與星癌體同時期降臨地球的外星生物，與星癌體不同，納比相當地溫順。它們有一項強大的能力，那就是在汲取生物的少部分組織后變得與那個生物一模一樣，如果汲取的生物足夠完整，那么納比還會擁有對應的人格和記憶。因為這項能力，它在某些星球被稱為“神賦予的第二次生命“。而被納比汲取的人類尸體就被成為納比人形。整個熾天使部隊除了我和現在的山脅外，都是納比人形。”

“也就是說我們全都死過一次了是嗎？”31C的櫻庭星羅問。

“沒錯，具體年份我不清楚，不過你們應該不是新鮮的尸體，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接下來說洗腦的事吧，為了讓納比人形絕對受控，軍方對所有納比人形都進行了洗腦，讓她們忘記了自己死去時的記憶。并以各種手段誘騙她們加入熾天使部隊，讓她們代替人類和星癌體戰斗。

再說黑光吧，黑光是一種病毒，我是一個感染了黑光的病人。沒山脅運氣好，我被感染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尸體了，黑光得到了我意志，我得到了黑光的軀體。可以說，我就是黑光。而且穗積還不是我的第一個面容，而是我后來同化的人。第一個的名字叫艾利克斯·墨瑟，我變出來給你們看看。”穗積變成了墨瑟的模樣，又迅速變了回去，“我就這樣不斷扮演著我所同化的人，試圖尋找自己身為黑光活著的意義，你們如果對自己感到迷茫就不妨試試，納比人形和黑光一樣沒有壽命上限。十年找不到的東西就用一百年，一百年找不到就用一萬年，在這個期間扮演你所代替的人就好。我講完了，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有。”山脅說，“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我把人類的北極總部屠了，那里住著人類的高層，我從他們的記憶里得到情報。”

“那下一個問題，身為黑光的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你們應該感謝納比先天的能力與黑光是這么的合拍，否則我估計不會為了你們去屠人類總部。我們的相似就是我的理由。非要說的話，我屠了人類總部，繼承了他們的記憶，也繼承了罪孽，現在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在贖罪而已。”

“嗯，那么最后，多謝你救了豐后。”

“別客氣，因為這事還沒完呢。你可知我給豐后植入了什么記憶？”

“什么記憶？”

“你在被星癌體襲擊后果斷把兩只手變成刀刃，身上長出鎧甲，兩刀干碎偏振力場之后將星癌體活吃了的記憶。”

“……這不是更嚴重了嗎！”

“小聲點，別把她吵醒了，而且我也沒讓你全表演一次。只需要你展現出那個姿態，豐后的病應該就會有所好轉，這之后你有充足的時間慢慢試，讓她習慣你的那個姿態，她病自然就好了。”

“明白了。”山脅雖然還是覺得不易，但這比沒頭蒼蠅似的亂撞總是要好一點。

穗積叮囑她們不要將納比人形的事外傳，隨后便告別了31C，又流回31A，剛進門，就看見了在那里站著的和泉。她在和泉面前復原，問和泉：“你都看見了？”

“你出去之后的部分沒看見，我一直守在這里。”

“你怎么發現的？”

“因為失眠，演唱會的余音在腦子里回蕩，吵得我睡不著。剛打算出去上個廁所就看見你流下來了，不是看見那一攤反物理地朝門口流去沿途還不留下痕跡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明天吃完早飯之后我來找你，到時候再解釋，現在先睡。”

兩人帶著心事入睡，第二天早上起來，和泉的精神狀態相當差，似是一夜沒睡的樣子。吃過早飯，穗積將和泉帶到通往訓練場的緊急通道內，將昨天晚上她所做的全盤托出，那些秘密也全都告訴了和泉。

“太荒謬了，難道說我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嗎？”和泉被這個真相嚇到了，“那我現在究竟是和泉由希還是納比人形？”

“你是納比人形，和泉由希只是你扮演的角色而已。我建議你繼續扮演下去，至少在你想明白之前，以和泉由希的身份活下去。還是說你想變回納比？那我也可以幫你，我動手很快，你不會有太多痛苦。”

“不，我絕對不要變回納比，在它們身上我感覺不到任何智慧，我不想變成那樣！”

“那還說什么呢？繼續活下去吧。直到你找到作為納比人形活著的意義為止。”

和泉點頭，正準備離開，穗積又叫住她：“這些事情你可以告訴31A的其他人，但唯獨不能告訴茅森。就她那張嘴，你告訴她半小時后全基地就都知道了，到時候會引發暴動的。”

和泉深以為然，她也清楚茅森的個性，不可能把這件事藏著，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傳得人盡皆知了。在這種時候來個內亂，萬一星癌體趁虛而入了她們一個都活不了。

回去之后，和泉把這事告訴了除茅森外的所有人，她們也保證不向茅森透露這件事，就連可可憐都出來發了誓。其他人在知道了真相之后都沒什么反應，因為和泉把扮演的辦法也告訴她們了，只有東城不同。她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又偷偷找到穗積，問她：“你知道我母親是怎么死的嗎？”

“他們對你說的理由是意外身亡是吧？”穗積馬上就想起來了，“其實你母親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謀殺的。”

“是誰做的？為什么？”

“殺你母親的是北極那批現在已經全滅的高層。謀殺的原因是你母親反對納比人形計劃。”

“北極的高層都被你殺了，也就是說我無法親手報仇了嗎？”

“很抱歉，確實如此，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我沒法讓他們復活過來再讓你殺一次。”

“不，我應該感謝你，你幫我殺了他們，盡管無法手刃仇人還是有點遺憾……”

“我找不到安慰你的方法，這樣吧，你去找華村詩紀。她對女人很有一套，在和她相處一段時間后，你除了想揍她應該就沒有其他想法了。”

“聽起來是個很會惹人生氣的人。”

“并非如此……總之你見了她就知道了。但如果你自己能走出來，就千萬不要去找她。”

“為什么？”

“你會無比后悔，具體的我不好描述。”

“呵呵，我會去找她的，哪怕只是滿足好奇心。”

“你到時候別追著我打就行。”穗積說完就離開了，她不敢想象這個狀態的東城見了華村會發生什么事，她只知道東城在了解華村后一定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