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楓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yuǎn)的東方國度,有一位心懷天下的大唐高僧,名叫唐御,他決心前往西方極樂世界,求取真經(jīng),普度眾生。而他收的四位徒弟,各個都身懷絕技、性格迥異。”林子楓頓了頓,眼神依次掃過鋼強(qiáng)、石頭、白青衫和峰山,接著道:“大徒弟悟勇,本是花果山靈猴,天生神力,一根如意金箍棒在他手中虎虎生風(fēng),能攪得天地變色,就像我們這兒的石頭,機(jī)靈又果敢。”
石頭一聽,眼睛瞪得溜圓,興奮得差點蹦起來,嚷嚷道:“楓哥,這說的可不就是我嘛!”
林子楓笑著點點頭,繼續(xù)說:“二徒弟悟能,原是天蓬元帥,因觸犯天條被貶下凡,錯投豬胎,生得豬頭人身,性格憨直,卻又帶著幾分可愛,和咱們的鋼強(qiáng)是不是很像?”鋼強(qiáng)咧嘴大笑,露出兩顆標(biāo)志性的獠牙,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
“三徒弟悟凈,本是卷簾大將,失手打碎琉璃盞后被貶人間,在流沙河為妖。他為人忠厚老實,任勞任怨,恰似咱們沉穩(wěn)可靠的峰山。”峰山摸了摸自己滿臉的絡(luò)腮胡,嘿嘿笑著,臉上滿是自豪。
“至于小白龍,本是西海龍王三太子,因縱火燒毀玉帝賞賜的明珠而觸犯天條,后化身白馬,馱著唐御一路西行。”林子楓看向白青衫,“就像咱們這位白青衫兄弟,看著文雅,實則也有一腔熱血。”白青衫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嘴角卻掛著笑意。
“他們一路西行,途徑火焰山,那熊熊烈火綿延百里,熾熱的高溫能將鋼鐵瞬間熔化。”林子楓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雙手在空中比劃著火焰的形狀。“火焰山的火,是當(dāng)年孫悟空大鬧天宮時,踢翻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爐磚落入凡間所化。要想過山,必須借到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可那鐵扇公主因為紅孩兒的事兒,對孫悟空懷恨在心,哪會輕易借扇。”
眾人聽得入神,鋼強(qiáng)忍不住問道:“那后來呢?他們怎么拿到芭蕉扇的?”
“別急呀!”林子楓賣了個關(guān)子,“孫悟空先是變成小蟲鉆進(jìn)鐵扇公主肚子里,折騰得她疼痛難忍,這才勉強(qiáng)拿到扇子。可沒想到,那竟是把假扇,扇得火焰更旺了。后來孫悟空又施計,變成牛魔王的模樣,成功騙到了真扇。就在他們以為可以順利通過火焰山時,牛魔王又變成豬八戒的樣子,把扇子給騙了回去。”
“哎呀,這也太曲折了!”石頭著急地拍著桌子。
“是啊,這還只是其中一難。”林子楓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他們還遭遇過盤絲洞的蜘蛛精,那些蜘蛛精吐出的蛛絲堅韌無比,能將人死死纏住。還有獅駝嶺的三妖,個個法力高強(qiáng),神通廣大。”
隨著林子楓的講述,眾人仿佛身臨其境,時而緊張得屏住呼吸,時而又被故事里的情節(jié)逗得哈哈大笑。潮海酒吧里,除了他們的談笑聲,就只剩下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這個夜晚,因為這個奇妙的故事變得格外難忘。
今天雖是周末,學(xué)生們都能放假休息,可林子楓卻不行。畢竟做咸魚也得有個咸魚的樣子,昨天學(xué)院下達(dá)的調(diào)令里說得明明白白,讓他今日去樂器室報到。
“好好好!楓哥,那你什么時候再給我多講一下后面的故事啊!”白清衫沖著林子楓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等有空再說!”林子楓頭也不回地回應(yīng)道。
樂修學(xué)院的教學(xué)大樓氣勢恢宏,足足有30層之高,每層面積近15000平方米。樂器室設(shè)立在教學(xué)大樓的頂層,被分割成大大小小幾十個房間,每個房間里都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樂器,這些樂器仿佛是等待著奏響樂章的精靈,安靜地沉睡在這一方天地。
在進(jìn)入樂器室的樓梯口,有一間面積不大,只有十來平方的小辦公室。平日里,所有進(jìn)入樂器室的學(xué)子,都需要到辦公室窗口辦理打卡登記,這里就像是通往音樂殿堂的第一道關(guān)卡。
由于今天是周末,往常鬧哄哄的教學(xué)大樓此刻一片安寧,靜謐得仿佛時間都放慢了腳步。林子楓享用了白青衫帶給他的早餐后,慢悠悠地走進(jìn)教學(xué)大樓直達(dá)樂器室的專屬電梯。
沒幾分鐘,電梯門緩緩打開。電梯門口正對面便是樂器室的辦公室。因為周末的緣故,辦公室那個辦理登記的窗口緊閉著,仿佛一位沉睡的守護(hù)者。
林子楓走到辦公室門口,正要抬手敲門,卻隱隱聽到辦公室內(nèi)傳出好似吉他般雜亂無章的琴聲。他心想,貿(mào)然打斷別人練習(xí)不太禮貌,于是便把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他轉(zhuǎn)身退回電梯口,靠在墻壁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昨晚喝得有點多,此刻頭腦還有些昏沉,正好趁這機(jī)會清醒一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辦公室內(nèi)的琴聲終于停了下來。林子楓又等了兩三分鐘,確認(rèn)里面不再有琴聲響起,才抬手輕輕敲擊了三下辦公室大門。
“請進(jìn)!”敲門聲剛落,辦公室內(nèi)便傳出一個蒼老而沉穩(wěn)的聲音。
林子楓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jìn)去。辦公室內(nèi)的布置十分簡潔,正對門口靠墻擺放著一張一米八左右的辦公桌,仿佛一位沉默的守衛(wèi)。門口左邊是登記窗口,窗口邊上擺著一張一米二左右的桌子;右邊是一套沙發(fā),沙發(fā)前還有一張茶臺,茶臺上擺放著一套精美絕倫的茶具,茶具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看到這熟悉的布置,林子楓不禁有些失神。心中暗自驚嘆:這是哪位大神布置的?茶幾、茶具?難道這里還有一位穿越者不成?
“小伙子,你是來報到的吧!來,坐!先嘗嘗我泡的綠湯。”這時,坐在沙發(fā)上的一位大約六十來歲的老者開口說道。老者見林子楓一直盯著茶臺上的茶具出神,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連連招呼道。
“哦哦哦!您好,老爺子!我是林子楓,接到學(xué)院的通知,來向您報到。”林子楓聽到老者的招呼,這才回過神來,挺直腰桿向老者行禮道。
“來來來…老頭子我這兒沒那么多規(guī)矩,隨便坐!”老者向林子楓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后,便拿起茶具上的茶壺,在小茶杯中倒上大半杯清綠色的茶水。剎那間,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鼻而來,那茶香仿佛帶著歲月的痕跡,縈繞在空氣中。
林子楓的心頭不禁涌起一陣回味,兩個多月了,終于又能聞到這種熟悉的味道。作為華國南方人,他從小就有喝茶的習(xí)慣,毫不夸張地說,飯可以不吃,茶卻不能不喝。林子楓以前起床的第一件事,不是刷牙洗臉,而是先燒上水,再去刷牙洗臉。等洗漱完畢出來,水壺里的水剛好燒開,正好美美地泡上一泡茶,那日子別提多愜意了。可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別說茶葉了,連茶毛都沒見過一根。真沒想到,這位老爺子居然能弄到這種好東西,那還有什么可客氣的。
林子楓雙手接過茶杯,先是放近鼻孔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后閉上眼睛,那一臉陶醉的模樣,讓老爺子看得有些懵懂。過了好一會兒,林子楓才將茶杯里的茶水放近嘴唇,輕輕一吸。當(dāng)茶水進(jìn)入口腔后,林子楓并沒有直接咽下去,而是用舌頭輕輕攪動著口腔里的茶水,仿佛在品味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他只覺得那美妙的滋味一波接著一波,實在是太過癮了。
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幾聲,提醒林子楓,好奇地開口問道:“咳…咳…小伙子,你以前喝過這種綠湯?”老爺子心里暗自嘀咕:我用這新奇的綠湯裝了好多次逼,每次都成就感滿滿,怎么到這個小家伙這兒,感覺反而是他在裝逼呢!
“呃…不好意思,老爺子!太久沒喝茶了,一下沒忍住,失禮了。”林子楓回過神來,連忙把茶水咽了下去,放下茶杯,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茶?你是說這個綠湯叫茶?”老爺子聽到林子楓這話,滿臉疑惑地問道。
“嗯!在我們的家鄉(xiāng),這種應(yīng)該歸納為綠茶。不過,所謂早宜紅不宜綠,老爺子你以后早上還是少喝點綠茶吧!”林子楓盯著茶臺上那清煙裊裊的茶湯,咽了咽口水。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喝過茶的緣故,那一小杯清茶下肚,他不僅完全從昨天的酒氣中清醒了過來,而且還有一股暖暖的氣息,從胃里散發(fā)至全身,讓他有一種神清氣爽、活力十足的感覺。
“綠茶……綠茶…哈哈!好名字,宜紅不宜綠?那是不是說還有一種紅茶?”那老爺子聽了林子楓這么說,喃喃自語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興奮地問道。
“何止一種紅茶,還有白茶、黑茶、黃茶、青茶六大類呢!而且每個種類又分有十幾種或幾十種小類。”林子楓一點也沒客氣,拿過茶壺,給老爺子的杯子添上八分滿的茶水后,又給自己滿上一杯,一口干掉后才緩緩開口說道。喝酒與喝茶不同,正所謂酒滿杯敬人,茶滿杯欺人,那是因為茶水滾燙,倒得太滿容易燙傷人。而且正所謂千秋大業(yè)一壺茶,既然是喝茶聊天,太過講究反而失了韻味,還是隨意些更讓人舒服。
林子楓邊自沖自飲,邊喝茶邊和老爺子天南海北地閑聊,過足了喝茶聊天的癮。那個老爺子卻被林子楓說得既懵懂又迷茫,最后只能發(fā)出一聲感嘆:“原來這綠湯…哦!這茶還有這么多講究啊!那你喝了這茶有什么異樣感覺沒?”
“嗯……若是說有什么異樣,那就是老爺子你這茶葉制作工序不太對呀!青澀味太重了,應(yīng)該不是炒干而是自然曬干的吧?而且這個泡茶的水溫也不對……嗯!泡茶最好用活水……一洗二泡…”林子楓又干了一杯茶,才噼里啪啦地開口高談闊論起來。
“不應(yīng)該啊!這小子的體內(nèi)一點靈力也沒有,怎么喝了我的靈葉水這么多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呢?就算是靈王,喝了這么多杯靈葉水也該受不了了吧!奇怪了…”老爺子神情變幻不定地看了看林子楓,又看了看茶壺,低聲喃喃自語著。
“老爺子,你在想什么呢?”林子楓見那老爺子的樣子,不禁關(guān)切地問道。
“哦……沒事!來,咱們繼續(xù)喝…茶!”
最后,兩人泡著茶閑聊了近兩個小時。老爺子才一臉滿足地拿著一小包茶葉,笑瞇瞇地離開了辦公室,估計是去找人炫耀他新學(xué)到的茶文化去了。